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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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熟悉的声音，姬问意喉咙上下滚动，收回蓄势待发的攻击后，老老实实的点了下头，果然没说话。
深夜翻窗而来的莫清薇长舒一口气，松开手，坐到姬问意茶桌的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噜猛灌一口。
一点不文雅。
姬问意静静地望着她，迟疑些许：“你师兄不是不喜欢我们待在一块么……”
嗓音低低弱弱。
“他又不是我爹。”
莫清薇摆摆手，“不用理会他。”
姬问意眉梢浅浅蹙着。
天色已晚，莫清薇爬窗过来，定不是为了寒暄几句。只见她一碗冷茶下肚后，才紧张的望向姬问意：
“你今日身子还好吧？”
姬问意眼角微跳，不动声色道：“不太好。”
莫清薇更紧张了，从桌面伸手过来：“喏，那你拉着吧。”
“？”
“月圆之夜啊。”
莫清薇不明所以，“你上次心口痛，我特意记了下时间，难道不太对？”
如果不是的话，她火急火燎半夜甚至翻窗，像个登徒子一样闯进来，那岂不是有点……
两两相望，唯余尴尬。
莫清薇耳根发红，不好意思的收回手：“原来不是我想的这样。”
大多小说套路，修士中毒/生病都是有一定的时间规律的，譬如她猜测的路星眠每逢月圆夜，就会心脏绞痛不已。
看来是她太自恋，胡乱揣测了。
姬问意没想到莫清薇连这么细节的地方都记得清楚，甚至为此不惜违背她大师兄的意愿，就没想过惹了她大师兄，发狠的不去寻来定灵丹？
眼波流动间，姬问意脸颊泛红，眼帘微微垂下，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欲言又止地：“的确不太舒服。”
“不过，不是胸口疼。”
她用左手轻按了下肚子，嘴上却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时辰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要是你师兄知道了，定会说你的。”
这样情态，这样难以言喻，莫清薇轻而易举的get到了她未尽之意，一时猛地起身，腿脚错开时差点把木凳踢倒了。
“怪不得当时你脸色那么差！”
莫清薇一阵自责，“我早该想到的。”
说罢未等姬问意再说话，又是一个翻身跳窗出去。
姬问意：“……”
这般风风火火的要去哪？
早该想到，究竟是想到了什么？
片刻后，又一阵翻窗动静传来，莫清薇熟门熟路的从窗口一跃而下，走到姬问意身前，从怀里掏出去夜市买的蟹黄膏饼，龙须酥，一只鲜嫩多汁的焦黄色烤鸭。
“给，想吃什么吃什么。”
莫清薇将这些食物，一一摆在桌上，异常大方道。
姬问意：“……我不饿。”
“你跑出去就是为了买这个？”
这是刚进城的第一个夜晚，就摸清了附近的夜市？
龙须酥甘香酥脆、甜中带咸，口感非常不错，莫清薇一边快速扫荡，一边笑道：“不然呢？”
知道了姬问意没发病，她神色放松了许多，毫不客气的大快朵颐，和当初在小破天那个斯文优雅，一看就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的吃播形象不同。
咔咔咔，狂炫。
豪迈。
姬问意眼神渐冷，嘴唇紧抿。
莫清薇就那样干脆利落吃完后，擦了擦手，起身准备跳窗离开。仿佛出门一趟，就是为了在姬问意面前，各种怪故意馋她。
身后传来幽幽的嗓音：“你没有别的话，想跟我说？”
莫清薇回头，诧异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姬问意轻轻吸了口气：“没事。”
莫清薇嘻嘻一笑：“那我走了？”
姬问意没说话。
“哎呀。”
莫清薇转身回来，三两步走到她面前，双手一把把住她的肩颈两侧，将她按在凳子上坐下。
“身体不舒服么，要跟我说。”
“又不是多难为情的事情，哪个女孩子没有呢？”
莫清薇心情颇为愉快，好声好气的哄冷面美人，“咱们可是过命的交情了，一起逃婚的革命阶级友情！啥话不能说，还需要害羞扭捏？”
她出门这一趟，可不仅仅是为了带吃的回来，那是次要的，她特意打听了一下古代女子生理期所需的东西，虽说没有现代卫生巾那么好用，但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以棉花为主的月事带数条，换洗的衣裙数套。
还有特意去买了暖手炉给她暖肚子。
紫凰城虽说偶有妖孽出没，但老百姓们夜间生活还是比较丰富的，一些店铺有修士、防护妖孽的结界坐镇，在这个时候依然开着，等待客人光临。
所以，莫清薇没有费多大力将这些买齐全。
她一把将暖手炉放在姬问意的肚子上：“晚上睡觉暖暖肚子，就会舒服很多，你身上那么凉，别喝冷茶了。”
姬问意默不声的望着她做的这些。
莫清薇甚至还给她冷冰冰的床板上铺上一层厚厚的被褥。
做完这一切，莫清薇十分满意的拍了拍手：“这次，我是真的要回去啦！”
“晚上记得早点休息。”
她朝姬问意眨了眨眼，“我这次外出，打听到那肆虐的妖物，会给毫无修为的普通人制造幻境，然后在幻境里杀人，你千万不要出去。”
“晚安。”
莫清薇说完，再次翻窗离开。
这一次，没有回来。
手里是暖烘烘的火炉，放在肚子间，本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姬问意，仿佛感觉浑身的热度，也随着这个暖炉而热腾腾了起来。
十分的舒服。
姬问意原本冷冰冰的脸上，唇角骤然勾起一丝弧度。
被人毫无保留的关心着，可真令人着迷。
她抱着暖炉上床，将自己整个身子陷入柔软温暖的被褥中，微微闭上眼睛，在一个没有莫清薇的夜晚，安然入睡。
下半夜，浓浓的白雾从门的缝隙里飘了进来，无声无息，姬问意陡然睁开双眼。
门被急促的叩响了。
“眠眠，开一下门，我有非常要紧的事要跟你说。”
熟悉的声音——是莫清薇。
姬问意随手披上外袍，手里围着暖炉，起身走向房门，她一手拉开门，门外的莫清薇满脸焦急，快速道：
“那妖孽出现了，大师兄正在外面与他缠斗，修为十分高深，快，你现在赶紧跟我离开。”
姬问意定定的注视她。
莫清薇伸手要来拉住她一起往外跑，姬问意神色平静，左手轻抬，正要肌肤触碰时，瞬间化为薄薄利刃，一刀朝莫清薇手腕砍下去！
果决狠辣，不见丝毫迟疑！
霎时，惨叫嘶吼不绝于耳。
手腕胳膊肢体分离，却不见血肉迸溅，而那伤口处，蔓延的浓重黑气正在快速缩回，仿佛碰见了什么不该碰的，无比恐惧、害怕。
“莫清薇”脸上爬满了剧痛，狰狞无比，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她：“眠眠，为什么？！”
姬问意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莫清薇从不走正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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