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祂

“怎么还真有人鱼啊……”妍理知道后，皱起眉头，她本以为人鱼岛里的人鱼仅仅是个传说，于是就当一个噱头来开发。

可是如果周围真的有人鱼的话，她就要考虑是否再进行开发下去了，她担心会对人鱼的生活造成影响。

小女孩见她们并没有恶意，紧绷着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尾巴在浴缸里拍出水花。

“水、干…海、…喜欢。”

小女孩努力地发出有些含糊不清的音节，像是刚学会说人类语言不久的样子，中间还夹杂着一些她们听不懂的语言，“海！你！”

说到最后，小女孩伸手指着鹤织，脸上带着期盼。

鹤织尝试猜她的意思，问道：“你是想让我带你去海边吗？”

小女孩点点头，朝着鹤织伸出了双手。

鹤织用「逆转」给小女孩包起来，让她的尾巴能在水里泡着，然后抱着小女孩前往了海边，小女孩摆弄着手里凉子塞给她的一把糖，时不时塞在嘴里一块。

一到海边，小女孩就开始用一种独特的语言吟唱起来，她的声音是空灵又动听的，让人不自觉地沉溺于其中。鹤织感觉这歌声比她听过的任何歌曲都动听，能够洗涤人的所有负面情绪一般，听着就让人不自觉放松下来。如果有仙籁，大概就是这种声音吧。

海面上渐渐凝聚出一个水涡来，一位女性人鱼浮出水面来。

祂有着海藻一般深蓝色的头发，五官精致不似凡人，眼睛竟然是金色的，瞳孔里有着倒三角的图案。耳朵和脖子上都戴着精致的宝石首饰，胸前遮着两片蝴蝶形状的纱，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小女孩见到她，高兴的发出“mama”的音节来。

祂伸出了手朝小女孩勾了一下，女孩就回到了海里，女孩欢快地围着祂绕来绕去。

“谢谢你把小元送回来。”

祂朝着鹤织笑了笑，祂的声音比起叫小元的女孩来更加成熟魅惑一些，但是也十分好听，祂摸了摸小元的头，“这个孩子总是喜欢去岸上玩，年纪还小记性还不大好，自己找不回去海底。我每次都要出来找她，这次麻烦你们了。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金钱？美人？我都可以给你。”

“我们没做什么……”鹤织赶紧摇头，她们发现小元的时候是在海边，她们只是给她带回去吃了些东西，然后送了回来。如果不是她们插手，也许小元早就回去了。

“落单的孩子总是危险的。”

祂淡淡说道。这并不是小元第一次跑出去，之前也曾经被人类带走，甚至有的人类想把她卖掉。

鹤织感觉到祂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抬头看去，发现祂的眼睛里似乎有一道光闪过，但鹤织也不确定是否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这个送给你。”

祂从自己的鱼尾上拔下了一片鳞片，祂的尾巴是银白色的，十分漂亮，“你身上带着很邪恶的东西，这片鳞片可以在你最后杀死他的时候起到用。”

鹤织心里一惊，立马想到「阴阳卷」里的两面宿傩的手指。

祂告诉鹤织，人鱼一族居住在神秘的深海之中，对人类并无恶意。而祂叫泠，是人鱼族中最古老的一条人鱼，更是接近远古神明般的存在，如今统领着整个人鱼族。

“你身上的东西很危险，如果最后杀不掉他，甚至整个世界都会受到极大的灾厄。”

泠闭上眼睛说道，祂在感应天地，想得到神明的指引，可是最后却被「规则」告知「不可阻拦、不可触碰」，阻止着她查看更深一层的东西。

鹤织急忙想追问一些什么，旁边的小元看到祂的动，急急忙忙从自己的尾巴上拔了好几片鳞片，疼得呲牙咧嘴，然后游到鹤织面前递给她。

鹤织有些心疼地看着小元渗出血丝的尾巴，咽下未出口的话，赶紧给她治疗。但是却发现她的伤口很快愈合，就是鳞片们没有长出来，显得那块有些光秃秃的。

“喜欢！”

小元见鹤织不接，着急地往她手里塞，“都有！”

祂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小元从来没有对人类表示出这么大的喜爱，更不用说是主动给鳞片了。

“收着吧，小元的鳞片是很独特的鳞片，有「连接」的用，和你身上的力量很接近，你可以自己去摸索一下。”

鹤织道谢后接过了鳞片，想继续问刚刚没有问的话，却被泠打断。

“有的时候，邪祟依靠外力是杀不死的，只有自己才能杀死自己。”

泠似有所指地留下了最后一句话给鹤织，说完后就带着小元消失在了海面上，海面一下子变得平静无波起来，就好像从未有谁出现过。

鹤织摸着手里冰凉的鳞片，若有所思。

只有自己才能杀死自己，难道只有两面宿傩才可以杀死两面宿傩吗？可是如今两面宿傩没有复活，又怎么自己杀掉自己？

后来回去后，鹤织把小元送的鳞片分给了凉子和妍理，等她们结束旅行回去后没几天，鹤织就收到了妍理在群里说终止开发这里的消息。

妍理：「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停止开发这里的旅游项目了，我把这个岛彻底买下来了，岛民们也都安置好了，找了专人看顾这个岛。附近真的有人鱼的话，我还是担心会给他们带来危险。」

毕竟人鱼虽然力量强悍，可是人心贪婪带来的力量是永无止境的。谁也不能保证人类为了渴求的东西可以付出什么。

.

鹤织回来后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忙，和惠有空的时间也一直没对上，反应过来的时候居然发现两个人快半个月没见了。

这还是头一次这样，鹤织终于忙完了手头的事，抓起给惠准备的礼物跑到了高专。

惠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怨气”，环抱着胳膊靠在树上看着鹤织，冷冷来一句：“大忙人总算想起我来了？”

鹤织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子，把手里给他从小岛带回来的伴手礼递了过去，惠直接转过身不看她。

鹤织戳了戳他胳膊，他没反应，一动不动。

但是鹤织不放弃，继续戳戳，看着他被训练服裹住的腰，鬼使神差地上手戳了一下。

结果没想到惠反应很大，脸都红了，拿起她手里的礼物“蹭”地一下跳开，含糊地说了句鹤织没听清的话，然后就要离开。

鹤织看他终于动了，哪舍得让他离开，赶紧抓住他胳膊，和他道歉：“不好意思嘛惠，最近好忙忽略了你，下次一定提前和你说一声……”

才怪，下次单独出去玩还是会先斩后奏的。

惠看着鹤织叹了口气，他都能猜出来鹤织在想什么了，感觉鹤织对他有什么奇怪的误解，他又不会限制她的自由！

他只是有些担心，担心鹤织在他看不到、来不及赶过去的地方遇到危险。

他和鹤织分开只能被动地接受鹤织给他时候讲起那些事，无论是人性咒灵还是古老的人鱼族，都让他有一种无力感，如果鹤织在那边遇到什么危险……他不敢接受这种可能性。

“我没生气了，谢谢你的礼物。”

惠顿了顿还是继续说道，“我不是因为你自己去玩后来才告诉我而生气──虽然也确实有一点这些的原因，但是更多是因为我自己。”

因为自己的实力不足而内心烦躁，如果自己能像老爸和五条老师那样强就好了，那样应该会更好的保护自己在乎的人了。

鹤织愣住，她没想到惠会这样说，眼前的惠就像是一只被雨淋湿的大狗狗，耳朵和尾巴都垂了下来，无精打采地伤心着。

她像小时候那样踮起脚，拍了拍他的头，莫名有一种撸狗狗的错觉。

她明白惠的意思，惠总是觉得自己的实力太弱，而身边又总是危机四伏，一直在很努力的提高着自己的实力，总是担心无法保护所有人。

“你已经很厉害啦，你可是十五岁就能领域展开的天才！”

鹤织捏起他软软的脸，将他脸颊的肉轻轻向上挤，“开心一点！”

惠眼神柔和下来，像大狗狗终于回到了主人身边，神采奕奕起来。

“鹤织回来了？有没有给老师带礼物？”

温馨的气氛一下子被破坏，鹤织扭头就看到六眼瞬移过来，五条悟他们元日也没闲着，处理了很多事情，还拉着可怜的学生们来做壮丁。听说他已经通宵好几天了，但是他还是精神饱满的样子，活力四射，给人的感觉就是还能继续通宵下去。

“五条老师新年好，这是给你带的礼物！”

鹤织赶紧松开惠，从刚刚放在地上的礼物里翻出来五条悟的递给他，是用「逆转」保鲜的甜点大礼包。

五条悟接过礼物，不客气地吃了起来，一只手西子捧心状：“鹤织真是有心了，不愧是老师最喜欢的学生呢──”

惠在旁边默默无语，这话如同批发一样，他已经听他对至少三个不同的人讲过了，学生还可以无缝替换成挚友之类的。

“今天的训练鹤织不要忘了参加哦。”

五条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吃了个甜点后又要匆匆忙忙离开了，最近他和夏油杰他们在忙推翻老橘子们统治的事，但是后续要怎么做还没有决定好章程，还是很忙的。

临走时他又回头补充道：“记得告诉悠仁，让他有空来找我一趟，哦对了，最近应该是忧太给你们代课。”

.

鹤织和惠在临近高专毕业的时候他们决定去东京大学。

那个时候咒术界局势已经安稳下来，没有了脑花等咒灵，很多魑魅魍魉已经不成气候，一级以上的咒灵也很少再产生了。

在五条悟等人的努力下，咒术界的格局被彻底改变，现在的咒术界是由五条悟来做一把手，老橘子们被连根拔起，被迫回家种田养老。

新的一批咒术师也都养成，「窗」的职责规定也越来越明晰，咒术界呈现出一种欣欣向荣的态势，很少会听到有咒术师受伤的消息传来，更不用提死亡，已经接近于0。

一下子日子就悠闲了下来，鹤织有一天突然对惠说想去读个大学。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当即立断开始废寝忘食地准备起文化课等相关事宜，最终终于成功编入学了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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