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是因为什么招惹了魔修导致覆灭的呢?
周决望着杯中晃动的酒液,仿佛又看到了多年前那场吞噬一切的大火。
回想起当日的情景,他始终记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醒来时自己正处于一片火海中,亲人的尸身就横陈在自己不远处,而那个魔修的身影却早已消失无踪。
他甚至都不记得那魔修长什么模样。不对……他为什么会知道那是个魔修呢?他那时只是个凡间的普通小孩儿,根本不懂修士之间还有各种区分,又是如何能认定屠村的是个魔修的呢?
周决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酒液在杯中轻轻晃动,映出他略显恍惚的神情。沈彦的问题像是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他尘封已久的记忆。
“我……”周决的声音有些干涩,“师尊说,当时发现我时,我受了很重的伤,高烧不退,许多事都不记得了。”
沈彦若有所思的摩挲着酒杯边缘,他微微垂眸,那双总是笑意盈盈的眼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深邃,“那之后,你可有回去过那个村子?”
周决点点头,“师尊说那里已成废墟,没什么可看的,带我离开后就再没回去过。不过我不太死心,后来有偷偷回来过一趟。”
“那村子怎么样了?”
“如师尊所说,只是一片废墟罢了。”他忽然觉得口中发苦,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你就没想过找到那屠村的仇人,报仇雪恨吗?”
“当然想。只是……”提到幼年时遭遇的那桩惨案,周决有些犹豫,“只是当年就我一人偶然得师尊相救,其他人无一生还,我后来回去调查,也什么都查不出来,即使有仇又该往何处报?”
听到此处,沈彦突然道:“周道友,若是你信得过我,我倒是或许能帮上些忙。”
周决不疑有他,“……那便有劳沈兄了。”
这事过后几年都没有收到沈彦有关于调查那件事的消息,本来只当沈彦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让他查出了些眉目。
周决皱着眉,捏着那纸鹤,不知为何,心中有种莫名的不安。
他还没想好要不要将沈秋亭的事告诉他,现下只能希望那被关进炼丹炉里生死未明的沈秋亭只是恰好同名了。
……
第二日一早,周决便携着青木来到了那名为米酒庄的村子。
村子早已破败不堪无人居住,到处都是焦黑的建筑。
重回旧地,周决尝试着想要想起一些有关于那屠村魔修的事,但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仿佛那段记忆被彻底抹去了,只余下一些零星的画面,拼凑成一些断断续续不连贯的片段。
到村口没多久,就见一个蓝衣法修也飘然而至。
周决见沈彦也到了,开门见山问他:“沈道友,你先前说得那件事……”
“别急。”沈彦朝他摆摆手,“我也是刚收到消息就给你传信了,一路急匆匆赶过来,都还没来得及歇一会,先让我缓缓……”
听他这么说,周决再着急也只能等着。
好不容易等沈彦缓过了气,他引着周决往那早已废弃许久的村庄中走,“我先前得知你的事后就安排人去查这件旧事了。一直都没什么消息,可前些日子,突然得信说,当年那村子其实尚有人幸存。”
“有人幸存?!”周决顿时起了精神,“是谁?”
“有个懒汉,当时米酒庄被屠村时因醉酒倒在了水缸里,倒是阴差阳错就此逃过一劫。”沈彦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杯茶,边喝边说:“那懒汉在外颠沛流离了五十多年,临死前死活要回来,便在米酒庄又住了下来。我这次喊你来就是带你去米酒庄找那懒汉的后代。”
话说到这,两人也终于到了那懒汉后人新建的屋子前。阳光洒在简陋的木屋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屋前杂草丛生,显然主人并不常打理。周决站在门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青木剑。
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夹杂着几声低沉的咳嗽,似乎有人正在里面忙碌。时隔多年终于要触及到先前遗失的记忆,周决既紧张又忐忑。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山间清冷的空气都吸入肺中,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咚咚咚。”
他再三做好准备,终于抬手敲了敲门。指节与木门相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清晰。
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什么人?”
那声音低沉沙哑,却莫名有些耳熟。周决心头猛地一跳,这声音……可是那人怎么会在这里?
周决的手悬在半空,一时间竟忘了放下。他转头看向沈彦,对方也是一脸困惑。犹豫片刻,他终于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是黎星月。
他的一头黑发有些散乱,几缕发丝垂落在额前,衬得他阴沉的脸色愈发明显,他的衣服也被扯开了些,堪堪落在肩头。
“师尊?您怎么……”周决一肚子疑问,刚想问他为什么在这里,就见一个少年从后面抱住了黎星月的肩,在他身上黏黏糊糊的蹭着。
本来在旁边安静待着的沈彦这时也是一脸愕然,“……秋亭?”
“……”周决懵了,视线在黎星月与那少年之间来回移动。
脑子里各种念头百转千回,最后只冒出一个:
好友的弟弟要是成了师娘,这要如何是好。他该叫沈彦什么,师叔吗?怎么感觉平白又小了个辈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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