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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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您……”谢梓清心底讶异,倒想不到张氏会如此直白,跟自己分享这些,明明自己只是个外人。
张氏见她神色发怔,蔼然拉过她的手,“我第一次见你,就打心眼里喜欢你。”
她把手中那个精致的木箱子随手搁下,执起她的双手,柔然笑道:“我年轻的时候跟你很像,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说起来你可能不会信,贡熙他爹就是让我给救下来的。”
谢梓清瞠大了双目,颤悠悠的,映出面前的妇人。
见了她这几面,总看她脸上漾着笑容,温和善良,像观音庙里供奉的笑面菩萨。
心底确实有些不大相信,无法将她跟那救人的江湖侠客挂上鈎。
张氏似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就说:“贡熙他爹的爹,就是我公公,也是个好赌的人。那天我碰巧路过,见赌坊周围乱乱糟糟的,乌泱泱围了好大一群人。我推开人,走进去,就看见个青年正抱着老人的大腿,哀求他不要再赌了。”
说起这个,她眼神流露出陷入回忆中的温柔神色,“那个青年长得清秀,身板也弱,老人却是个混不吝的,见被拦了,回身就要打人。周围没人管,我实在看不过去,就上前拦了,因此跟青年相识,也就是贡熙他爹。”
张氏说完,眼眸弯下许多,仿佛陷在甜蜜当中,随即想起什么,拍着她的手对她轻声嘱咐道:“丫头,这事我没跟贡熙提过,你也别告诉他了,不然他可得借着这事追问我。”
谢梓清强忍心中震撼,点点头,“放心,我不会跟他说的。”
回到屋里,谢贡熙还坐在桌旁,同他们离开前姿势丶状态都一样,好似一直都未动过。
就连谢梓清朝他走近,谢贡熙也没有任何反应,忍了忍,还是出声询问说:“贡熙,你……还好吗?”
谢贡熙“嗯”了声,样子看上去跟平常一样,但谢梓清清清楚楚看见他倏然盖落的长睫,以及脸上一闪而过的怅惘,顿觉出些不对。
或许,他们在想一样的问题。
他在谢贡熙对面坐下,斟酌着开了口,“贡熙,那个卢少禹就是赌坊背后的主人,对吧?”
谢贡熙点头,“嗯,他平常都在郊外种地,并不常来赌坊。”
“所以你也觉得今日之事有蹊跷?”谢梓清思及早前看到的一幕,抿了抿唇,却又不好开口。
他心里有个猜测,可这个想法实在过于怪异荒诞,以至于他都不敢宣之于口。
然而这时谢贡熙突然开口,声线寂寥,“秀儿姑娘,刚才在外面,我娘跟你说了什么吗?”
谢梓清心间猛一颤,未料他居然会问起这事,不过他既然已经答应帮张氏保守秘密,就一定不会轻易泄密,哪怕对方是谢贡熙。
他摇了摇头,扯谎道:“也没说什么,就嘱咐了些你的伤势。”
谢贡熙转眼看去,那目光亮堂,竟似明镜一样,把谢梓清心底的秘密照得无所遁形。
谢贡熙失笑,“我娘这个人其实挺矛盾的,她一方面担心我,害怕失去我,可很多事却又瞒着我。”
谢梓清眉头收动,隐隐感觉谢贡熙似乎并不跟张氏口中说的那般一无所知,他似乎清楚得更多。
如此思忖着,没有贸然接话,谢贡熙却转回头,自顾自道:“自我记事起,爹娘便是一副相敬如宾的模样,他们爱敬对方,从未吵过架,甚至爹重病迷糊之际,心心念念的都是娘一个人。”
“这不是很好吗?”谢梓清不明白为何谢贡熙看起来如此悲伤,好似陷入在一个痛苦的漩涡中,抽身不得。
“不。”谢贡熙摇摇头,“从未吵过一次架……”慢了话音,偏过头,他眼底浮出挣扎,不愿相信某个隐隐成真的事实,“你……不觉得这很不正常吗?”
“我……”
谢梓清蓦然回想起自己父母相处间的一幕幕,除却甜蜜和谐外。
在很多他记不起来的时刻,父母也会因为一点小事大吵一架。
母亲会冷着脸只字不发,不愿跟父亲待在同一间屋里,父亲会叹气,推门而出。
之后谢梓清给父亲打去电话,依稀能从他颤抖的声线中,听出父亲哭了。
确实,生活中难免出现摩擦,如果相爱,才会越吵越凶,可到了最后伤害得都是彼此。
谢梓清想通这些,一刹理解了他话里的意思。
紧接着就听谢贡熙语气失落,说:“秀儿姑娘,我的爹娘虽然总是相视而笑,好像这一生都过得很快
乐,但我从娘的眼中看不到她对爹的爱。我从没问过他们之前的事,不过娘也不知道,在爹走之前,他曾把我叫到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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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熙……”躺在床上的男人双颊凹下,眼窝深陷,睁着浑浊的眼睛,朝少年谢贡熙伸出手。
“爹。”
他颤抖着握紧那干瘦到只剩下层皮的手掌,泪水在触及床上人面庞的一刻夺眶涌出,“我在……我在呢。”
“你娘呢?”他双眼扫过去,气息微弱。
“她在外面,我丶我去喊她!”
起身的一瞬,手掌被人拉住,男人朝他摇头,声息弱下更多,“贡熙,你来,我有话想对你嘱咐。”
谢贡熙擦开泪水,立刻附耳过去,耳边呼来孱弱的气息,他断断续续说:“你别看你娘这些年天天跟锅碗瓢盆打交道。她啊,还是个姑娘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自称女侠,在街上惩恶扬善……”
灰败的双眼若冬去春来焕发出生机,过往一切在眼前闪过。
他跑到城里最大的赌坊,废了好大一番工夫,终于找到了赌得天昏地暗的父亲,死力将他揪出,可到门口就被一巴掌扇在脸上,“逆子!我赌两把怎么了?滚滚滚!”
父亲骂骂咧咧又要往里冲,青年无奈冲上前抱住他的双腿,即使被围在周围的众人看了笑话,也不肯松一下手,“爹,算我求您了,别赌了!别再赌了!”
可换来的却是父亲恼羞成怒,红瞪双眼,回身当头踩来一脚,凌厉的脚风以不可阻挡之势踢向他。
他觉得自己要死了,突然风声一顿,他掀起眼皮,少女的声音先一步抵达,“你算什么爹?竟要打死自己的儿子!”
心中狠狠一颤,他看清了少女的容貌,鲜亮得像是团火,烧得他一颗心只能为她而跳。
“她太耀眼了,没有男子不会为她动容,可惜她的心从来没在我的身上停留过。”
男人拉住谢贡熙的手,颤声道:“贡熙,你答应我,要是……要是有一日,你娘说要离开,你就让她走吧,她本不该在这里的,她也不应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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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贡熙痛苦地闭上眼,抖动的双唇慢吐出口气,“我那时不懂他的意思,现在我终于懂了。”
谢梓清隐约明白,他的猜测果然是真的,“所以……”
谢贡熙点点头,接上她的未尽之言,“聪明如你,肯定已经猜到了,我娘跟卢少禹曾经有过一段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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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回到自己屋里,坐在床边,手指把小木箱挑开,摸着箱顶上那个雕出来的“禾”字,眼眶一刹红了,盈盈晃出泪来。
“你就是砸了我的场子的人?”少年华衣锦袍,骄矜傲然。
少女被赌坊打手摁住肩膀,双膝跪地,气哼哼擡眼,瞪视道:“我可不怕你,你姐夫是王爷又如何!大不了你就在这里杀了我,我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开赌坊害得别人家破人亡!”
“你个姑娘家家,却没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简直就是个野蛮人!”
“你个大男的,穿金戴银,涂脂抹粉,令人恶心!”
少年胸腔起伏,气得手指抖抖索索,旁边战战兢兢的仆从急声道:“少爷!少爷!您怎么了?!”
“不好了!少爷晕倒了!快叫太医!”
…
“张意禾,本少爷身体好了,只要你跟本少爷求个饶,我就把你从这地牢里放出来。”少年信手晃着腰间名贵的玉佩,姿态高高在上。
少女爱答不理,翘着二郎腿,躺在草席上,与他隔着牢门对上视线,利落翻了个白眼,“哼!死在牢里才算英雄。”
“好好好!给我把她放出来,用绳子拴了,我看她还怎么当英雄!”
…
“张意禾,我突然觉得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跟别的大家闺秀都不一样,而且你长得……也还行……”
“呸!今日又要拿什么搓磨我?”少女晃晃腕上的绳索,“天天绑着我,还让我跟你睡一间屋子,你就不怕我哪天趁你睡着解开绳子,跑到你床上掐死你。”
“你敢?!”少年猛一扯手中绳索,少女不防,失了平衡,向前跌去。
擡头时,撞入少年深邃的眼瞳中,心神微荡。
“我要死了,你得跟着陪葬。”
…
“张意禾,你这名字太长了,叫着费劲,我换个名字叫你。”少年托着下巴,眼珠子转悠一圈,视线落在桌旁无动于衷的少女身上,抿唇道:
“我叫你……禾娘吧。”
“随你的便,反正被你关在这里,哪里都去不了。”少女嘴上斥责,偏开头去,耳朵却绯红了。
…
“禾娘,喏,这个给你。”少年从身后拿出个小木箱,装作不在意,随手递给少女。
少女手上的束缚已经没了,纤纤玉指揽过鬓边青丝别在耳后,透出少许女儿家的羞怯,“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少年说完,咕咚灌下口茶水。
少女打开箱子,里面搁着各式各样的伤药和包扎用的东西,“这……”
她惊讶难当,拿出其中名贵的瓷瓶,刹那间弯了眼眸,笑容明媚。
“谢谢你,我很喜欢。”
…
“禾娘,父亲让我择妻,可我不想……”
“你也该到了成亲的时候了。”
“可你明明知道!”少年着急起来,撞上少女的视线,眼神躲闪,结巴道:“我丶我……”
少女猛然站起,“你爹你娘都让我离你远点,我……不想再待在汝宁府了,我要走了,走得远远的,浪迹天涯。”
少年难以置信地转过头,眼底血丝隐现,牙根咬得咯吱响。
“禾娘……我真讨厌你。”
他掐紧掌心,背过身,放下狠话,“我真的特别讨厌你,你去浪迹天涯吧。我会在每一个地方都开一家明月坊,让这家赌坊遍布整个世间,让世上的人都家破人亡,让你永远都……恨着我。”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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