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喵喵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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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零工,偶尔接点写诗、翻译的工作,累得半死,赚得也少。
他俩每天吃学校食堂,无所谓钱多钱少。
可脚边卧着的大肥橘猫金豆,拥有无底洞一般难填的肚皮。
连川天生一把好声线,又会创作,只需要在每晚给她唱歌时,另外打开一个摄像头,或许就能多一笔进账。
连川想了想,同意了。
账号id“三十七有只猫”,也是祝祺取的。
这是一个小小的文字游戏——“连川”,便是一个“卅”字,卅即三十。
“七”是祝祺。
猫,自然指的就是金豆啦。
连川把手机架在桌面上,摄像头对着他的上半身和怀里抱着的吉他,不露脸。
对面,在镜头无法捕捉的一侧,是乖乖听他唱歌的祝祺。
女孩一手半抱着大肥猫,一手捧着脸,听得专注,两眼弯弯。
连川的直播间很快吸引来了观众。
他谱的曲安静舒缓,直播间里只有陌生的旋律,没有哗众取宠的杂音,像是喧嚣都市中难得一见的晚安曲。
视频中不见脸,只见家居服下瘦而有力的男性身体轮廓,分明流畅的锁骨线条,和抱着吉他轻轻拨弄的一双手——手指纤长,色泽冷白,指甲修理得很干净,没有饰品,突起的腕骨、肘骨,小臂上纵生的青筋,已足够惹眼。
他并不看向摄像头。
反正摄像头照不到他不专心的眼神。
他只是直直地看向对面的祝祺,边唱,边止不住地笑,嗓音是不自觉的轻柔。
四年下来,“三十七有只猫”的直播间累积了小一万的粉丝。因为疏于营业,收入不算太多,给祝祺买书送花、给金豆加个罐头,还是够的。
金豆病后,他已有大半年没有打开直播软件了。
如今,身边又多了个小拖油瓶。
得为罐罐努力谋生了。
他一上线,直播间里便涌进一大批观众,弹幕里满是【失踪人口回归了】:
【呜呜呜37大大去哪了呀?没你每晚唱歌,我失眠半年了!】
【37是不是闭关去写新歌了!期待一下!】
【小哥哥露脸吧,露脸我就送嘉年华!】
……
他不回应弹幕,自顾自试了一下吉他的音,低声唱起来:
i
came
back
from
the
funeral
and
crawled
around
the
apartment,
crying
hard,
searching
for
my
wife’s
hair.
……
这首歌很短,只有十一句词,在他喉间低回、拗转,音韵生涩发苦。
一遍唱完后,视频中,男人停顿片刻,似在休息,半分钟后,他又一次低低地将这十一句词唱了起来。
唱得比上一次还哀伤沉静,像鲸鱼的挽歌。
弹幕沉寂片刻,更快速地滚动起来:
【我的天,我来治失眠的,我怎么觉得我听得更加睡不着了?】
【我完全没听懂,但我想哭……】
【37大大怎么了,消失的半年是发生了什么吗?】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火箭炮代表我的心!】
连川放下吉他,轻声说:“jack
gilbert的短诗married,自谱曲。祝大家晚安。”
正要下播,他突然看见弹幕里,有人提及金宝:
【快看视频角落里冒出来的小橘!好认真的听众!】
【小猫球治愈了被37大大刀到的我tvt】
【小猫一边听一边还在踩奶呢,萌出我一脸血!】
他讶异地转过脸去。
身后,金宝不知何时从角落里冒出来,蹲在一旁,仰着小脸听歌。柔长的橘纹尾巴高高竖起,尾尖前翘。
——她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