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沈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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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林清欢拿了水出来。

沈煊接过竹筒把锁神符递给她，“这是一张安神符，放在枕头底下，晚上不会再做噩梦。”

林清欢惊讶地看着他，这个人看起来冷冷的，居然这么温柔善良。

“谢谢！”

她接过来，“多少钱，我转给你吧。”

沈煊：“不用，你帮我照顾它，辛苦。”

小渡不满地轻轻啄他，“交换个联系方式。”

林清欢立刻把微信翻出来，“我扫你吧。”

沈煊：“……我没有。”

林清欢：这年头还有年轻人不用微信的？

沈煊拿出自己的手机，给林清欢拨了一个电话，“这是我的号码。”

林清欢讶然，“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电话？”

昨晚她还没来得及交换电话号码呢。

沈煊：“做笔录的时候看到的。”

林清欢愕然，有些人的脑袋瓜是怎么长的，记忆力这么好的？难道他特意记下的？

沈煊拿了水杯跟林清欢告辞。

小渡一步三回首，眼泪汪汪地看着林清欢：“小欢，我会想你的，么么哒。”

看它那架势，倒像是林清欢的宠物一样。

林清欢把那符箓翻来覆去地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奥秘，便顺手揣在兜里。

这时候街上蔬菜店和肉铺的老板带货回来，路过林清欢家门口问她有没有需要的。

林清欢跑出去招呼一声，看着补充几样时蔬，新鲜的鲫鱼黑鱼要了几条，可以养在缸里。

转了账，他们开着三轮车走了。

林清欢下意识地就往跳楼女鬼那个方向瞅了一眼，心里有点发毛，好在是白天，她也没喷那个水，什么都看不见。

她拎着菜一转身却看到个面色憔悴的女孩子站在门口盯着她看。

女孩子看起来十六七岁，相貌清秀乖巧，但是面色呆滞眼睛红肿。

怪冷的女孩子穿着一条露膝盖的毛线裙，光着腿，上面一件印着卡通图案的粉色卫衣。

林清欢看着都有点冷，“这位美女对不起啊，我们家饭馆关门不开了，你去别家吃吧。”

女孩子茫然地看着她，面无表情，但是鼻子不断地吸着气，嘴里无意识地嘟囔着，“好香，饿、我想吃。”

她声音干涩沙哑，像干木头磨墙，听得很不舒服。

林清欢：“我们家现在不做生意了呢，真的不好意思啊。”

她以为是爸爸的老主顾。爸爸厨艺好，不少老主顾都惦记他，路过都会来问问叶老板什么时候回来呢。

她不再管女孩子，转身回家。

女孩子闻到那股香甜的气息要飘走了，立刻跟上，她刚迈上台阶，一股莫名的力量汹涌而至，将她猛地撞了出去狠狠地摔在地上。

林清欢吓了一跳，回头看看：不是我，我没推她。

她想起昨晚上沈煊贴的符来，不对啊，天上明晃晃的大日头，鬼不敢出来晒太阳啊。

她赶紧放下东西出去看看，戳了戳，女孩子身体是真的，虽然略硬、冰，但确实是和自己一样的身体。

旁边邻居过来问怎么回事。

林清欢赶紧解释一下，再说还有监控呢，不怕碰瓷。

女孩子倒在地上，竟像是没了气息，但是脑袋没破没出血，可能撞晕了？

谁也不敢动她，有人嚷着报警，七嘴八舌的，“这女的昨天就在这一片转悠，溜溜走了一天呢。”

正说着，女孩子突然睁眼爬起来，受到很大惊吓一般转身就走。

众人都愣了，“怎么回事？”

有人了然：“估计是碰瓷的吧，这年头啥样人都有。”

林清欢望着女孩子的身影，看她的样子感觉身体很沉重，脚都抬不起来的感觉，可走路又飘乎乎很快。

只要不是鬼林清欢觉得没什么好怕的，她回去做早饭了。

昨天吃了皮蛋瘦肉粥，今天就做个干贝鸡茸粥。

米是用粳米、江米、香米按比例配的，略淘洗就放进砂锅，水是后院的甜井水兑上老鲜汤，米会吸收鲜香味，易熟易粘。熬米的时候处理一下其他的食材，把鸡胸肉切小块，盖上保鲜膜用擀面杖拍散，再用细盐、一点黄酒抓匀腌。

等粥煮开以后，用木勺子顺时针轻轻地搅拌，一边搅拌一边希望它们更香又黏，这是外婆的习惯，爸爸学来她又学会。

她觉得正因为做饭的时候投入了感情和期许，所以才会那么香呢。

粥小火继续焖着，她打开煤气，用薄铁锅把腌好的鸡茸略翻炒一下，去除肉的生腥气，放进粥里味道不会相冲。炒好了把鸡茸放进粥里，继续搅一搅，再焖上一会儿。

青豆和米放在淡盐水里焯熟，等粥差不多的时候丢进去，再加上泡发的干贝，焖十分钟就可以熄火继续焖，让它们之间的味道充分融合，就会酝酿出更可口的味道来。

另一个小汤锅里有白水鸡蛋，还热了几个冻在冰箱的豆沙包。把鸡蛋捞出来凉一下，她切一点小菜。

两个橙红流油的咸鸭蛋，自己做的酱瓜，腌糖蒜，酸甜微辣口的泡菜，摆了四五个碟子，看着琳琅满目特别勾人。

准备就绪，她掀开砂锅的盖子，顿时鲜香扑鼻，整个院子里都弥漫着甜丝丝的鲜味儿。最后丢上几个鲜红的枸杞，配着绿、黄、白，颜色俏皮又有食欲，让人胃口大开。

闺女一个人也要好好吃饭啊，不要让爸妈记挂——这是爸爸再三叮嘱她的。

她正要开动呢，听见门外传来嘈杂声。

“我说你这个女学生，你怎么回事啊？吃包子不给钱就算了，怎么还能碰瓷讹人呢？叫你这样弄，谁还能好好做生意？”

林清欢听见是不远处包子铺老板的声音，就出去看看。

只见头会儿那个女孩子被几个人围着声讨，她微微低着头，抱着胳膊浑身哆嗦着，一言不发。

看她那样子，林清欢觉得怪可怜的，寻思可能是叛逆的孩子逃学吧。

想起当初自己也逃过学呢，虽然不对，但是能理解那种心情。

她走过去问问怎么回事。

对面水果铺老板娘拉着她，“小欢，你不知道呢，那会儿这女学生就想讹你没讹上，后来去包子铺家了。买了两个包子，钱也不给的，抢过去就往嘴里塞，结果吃不两口就哇哇吐还吐黑水。她嘴里肯定含了墨汁子摆明讹人呢。啧啧，小小年轻，就不学好。也不知道哪个学校的，非得给他们老师举报不可。”

那女孩子闻到林清欢的气息，立刻扭头看向她，可怜巴巴的，“我饿，好饿。”

看她那可怜的样子，一直声讨她的成年人倒是不好说什么了。

“哎，孽啊，谁家孩子这么可怜人，算了算了。”

大家都一哄而散了。

女孩子也不敢进林清欢家，就站在门口可怜兮兮地望着里面，闻到后厨飘出来鲜美喷香的味道，嘴角都开始流口水。

“好香，好香……”她一个劲地念叨。

林清欢：“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子歪头想了想，摇头，不记得了。

林清欢悄悄拿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王队长，看看是不是精神疾病患者，让派出所联系一下她的家人。

那边没消息过来，女孩子却可怜巴巴地望着林清欢，“我想吃……”

林清欢想了想，去后厨盛了一碗粥。她把粥放在地上，就像之前投喂那些流浪猫和流浪狗一样，“给你吃吧。”

这样应该不是讹人的吧？

女孩子得了敕令般立刻扑上去，端起碗来就大口喝。

林清欢脸色一变：“小心，烫的。”

女孩子却混不在意，只管张大嘴巴狼吞虎咽，一看就是饿狠了。

林清欢看得非常吃惊，这是饿了多久啊？难道家里人不给吃饭的？看她衣服还算整齐，不应该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