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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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苏看着小兰被拖走的模样，一抹微笑挂在嘴角，带着几分打趣：“美人在怀，还望方公子多加珍惜啊。”
说着便招呼着阿翔继续走。或许是看了这么久的好戏，阿翔也没有那么闹别扭了，在屠苏头顶盘旋了两圈，落到了屠苏手臂上，一双黑亮的眼睛盯着屠苏，鸣叫了两声，屠苏轻轻地抚摸着阿翔的羽毛，脸上不禁泛起暖意。
“谢谢了。”
孙家抛绣球活动结束，人都散去了。街上的人流更加拥挤，屠苏随着这流，四处逛逛，瞧瞧。
突然，有一个身着蓝色苗疆服饰的女子不小心撞到了屠苏。
那女子头上、身上带着细碎的银饰，还有两条大辫子甩在身后，两只眼睛中透出的不谙世事的纯真。在发现自己撞到了人之后，女子停下来，带着手套的手放在下巴似乎在思考，又马上反应过来。
“咦，我撞到人了？”
女子想了一想，“按中原人的说法，咳，”她轻咳一声，抱起拳，“在下失礼，望兄台海涵。”
屠苏看着眼前这个女子不禁笑了出来，摇了摇头，“姑娘无需在意。”
女子看到屠苏的笑容，不禁舒了一口气。笑容也变得爽朗起来，少了先前怪模怪样模仿的违和感，“太好了。我叫风晴雪，我们交个朋友吧！”
屠苏轻笑一声，“风姑娘这么轻易便把姓名告知于在下，难道不怕在下是为非恶之人？”
风晴雪摇了摇头，认真地看着屠苏解释道：“你是好人呀，为什么会是坏人呢？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
“在下百里屠苏。”
“屠……苏？我喊你苏苏好了，多好记啊。”
风晴雪脸上带着几分调皮，“你也不用那么麻烦了，喊我晴雪就可以了。”
屠苏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外号，不禁呆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个少女，屠苏只得认命，接受了这个奇妙的外号。屠苏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风晴雪道：“晴雪姑娘方才何事如此慌忙？”
“我那样是叫做慌忙吗？”
风晴雪眨了眨眼，“哎呀，刚才看到的毛团！”
“毛团……？”
屠苏还没来得及问，就见风晴雪急急忙忙跑走了。她一边跑一边挥手，“苏苏，下次再见了！”
看着新交的朋友转瞬就离开了，屠苏望着离去的方向，半天反映过来后摇了摇头，嘴角却带着微笑。
“这等脾气性格……唉”屠苏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带着宠溺，却又很快黯淡下去。
“晴雪姑娘倒是颇得乐趣，女子之中少见如此大方洒脱，当得‘佳人’二字。”
欧阳少恭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屠苏转身一看，却见那人杏黄长袍，正站立于船上，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容，似乎是看了很久。
看到屠苏看向他，少恭出声到：“逢此灯会盛事，在下便临时起意租了艘船，本想与寂桐、小兰一起河上放灯，可惜未找到小兰。现在天已不早了，寂桐年迈，已歇下了。少侠可要上船休息一会？”
屠苏还在思索着少恭刚才一番话的意思，见到他邀请自己上船，也没有犹豫，就答应了。直到屠苏品出些什么来时，他看了眼前的看少恭，却发现他依旧是一副温文尔雅，眼底清明的模样，心中升起几分疑惑，却没有显露出来，
“倒是麻烦先生了。”
“怎有麻烦一说？”
少恭摇了摇头，“对了，说起来少侠还真是好运，真好赶上琴川的灯会。不知少侠有何感受？”
“人更多了，”屠苏看着远处和孩子一起放灯的风晴雪，不禁感叹道，“也更热闹了。”
少恭在屠苏看不到的地方皱了皱眉，又清声到：“奔波一天可是累了？少侠若是要休息，不妨歇息一会。船内有房间。”
屠苏看着少恭，点了点头。
屋内，燃着的香飘散着淡淡清香。或许是先前没休息好，又或许是在先生身边，屠苏在这熟悉的香味中，渐渐陷入沉睡，竟是无梦。
不知睡了多久，在迷迷糊糊之间，屠苏隐约听到琴音渺渺。
这是……先生的琴音？
带着些许刚睡醒的迷茫，屠苏起了床。香尚未燃尽，琴音却随着波浪飘到了房内。屠苏走出船舱，却见少恭正在抚琴。
少恭的眼神是专注于琴弦的，手上的动也是无比优美。看着那双纤纤手，屠苏一时愣住了，站在那边半天没有动静。
“即已来了，何不坐下？”
少恭看了一眼身后之人，发现是屠苏后，不禁莞尔，“休息的可充分？是不是在下琴音饶了少侠休眠？”
屠苏摇了摇头：“先生琴音，却是比睡眠更加美妙的东西。”
“美妙……”少恭似乎想到什么，不禁感叹到：“可惜，古今凡圣，如幻如梦，总是风华绝世，也抵不过日影飞去，这世间又有何物恒久不已？”
“人一生或许短暂，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谁道不是长久的呢？”
“感情……”欧阳少恭似乎想到些什么，但只是叹了口气。
“先生似乎有所经历？”
“不过是年轻时看到过一些，有感而发罢了。”
屠苏看着少恭眼里蕴藏的深厚的感情，什么也没有问，只是沉默。
少恭突然开口：“在下便是这点煞风景，每见繁盛，必感凋零，百里少侠勿怪。”
屠苏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琴声戛然而止，这时，水流哗哗响的声音，人群欢闹的声音反倒衬得格外响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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