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

待两人匆匆离开药房后，屠苏突然发现没有药炉。

没有药炉又该如何煎药呢？屠苏望着手上的药包发愁，欧阳少恭见屠苏这一窘态，不禁莞尔。

“少侠莫慌，我们再去问问别人家。”

屠苏看着少恭带着自信的笑容，踌躇了一会，还是答应了。

两人在村中逛了一圈，随意选中了一家。整理了一下衣冠，这才叩动门环。

开门的是一个老妇人，雪白的头发用一个粗糙的木制发簪随意的环着。她的皮肤黝黑，粗糙，皱纹明显而深刻。这很明显是一个普通的在农田上劳碌了一辈子的老妇人。

她一开始看到屠苏腰间佩剑被吓了一跳，但是很快被两人的气度所折服。

老妇人略带小心和尊敬地问：“请问二位有什么事吗？”

“打扰了，”少恭脸上带着歉意，“我二人途经此地，正巧我们所养的鸟患了病。急急忙忙抓了药就走，倒是忽略了还要煎药，现在手上只有药包……敢问夫人能借我们在贵庐煎个药吗？”

“如果不嫌弃的话，”老妇人涨红了脸，“请跟我来。”

她引着带他们来到厨房。指了一下药炉和灶头柴火的位置便离开了。固然有对两人品格的放心，但也有可能是厨房的大小有关。这个厨房并不大，甚至还有些狭小。两个健壮的男人站在一块很容易互相触碰到。

担心欧阳少恭不习惯这种肢体接触的屠苏主动对少恭说：“先生，先前还是麻烦您了。煎药就交给我吧。你出去休息休息便可。”

欧阳少恭通过先前的一段交流，倒也比较清楚屠苏扎实的基本功，并没有说什么，笑着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厨房。

厨房内灶火跳动着，映得屠苏满脸红光。先前披散着的长发为了方便都束在了一起。屠苏一边轻扇着扇子控制火力，一边却忍不住开始回忆方才两人交流的情景。说实话，欧阳少恭广博的学识和独辟蹊径的见解让屠苏受益良多，平时的相处二人也有种心有灵犀，不点即通的精神上的碰撞。多有几分知音难寻之意，不仅如此，有时候调侃对方，看着他暗暗发怒的模样，心情也变得很好。屠苏无奈地摇了摇头，重新将注意力回到火候上。

站在门外的少恭也在想着屠苏。在他看来，这个少年很有趣。然而已经苦苦找了十几年焚寂剑的少恭，骨子里偏有一种执念，越是找不到，越是不肯放弃。他可能会一时耽误在少年身上，但并不会太久，因为他的时间已经越来越短，而少年终究只是一名过客。可能是一道绚丽的烟花，但只有短短几秒曾经在人们眼中展现，却被记忆珍藏一生。屠苏会不会被少恭珍藏一生，他并不知道。或许现阶段只是对这个少年奇妙的医术理论及体系感到新奇，为少年与自己心思的契合感到愉悦，但是未来如何，一切都是未知。

欧阳少恭叹了一口气。

屠苏端着药出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他只是暗暗的藏在了心里，然后前往海东青所在的地方。

海东青因为环境气温的变化，已经清醒了。然而还是没有什么活力。

屠苏小心地给海东青喂了药，又插了几根针。尽管如此，海东青仍旧窝在原地，一副高傲势不可挡的模样，那双小小的眼睛却藏不住犀利的光芒。唯独面对屠苏这个“施暴者”近乎恭谨温良。

察觉到这只海东青拍的奇妙的马屁，屠苏有些疑惑，却欣然接受了。开始思索帮海东青起一个什么样的名字才好。

“阿甘？……不行，这是裴师兄天工甲人的名字。”

“阿羽？……不行，念起来总感觉怪怪的。”

“阿墨？……也感觉怪怪的。”

“……阿翔？”

受到了冥冥之中的牵引，屠苏对这个名字情有独钟。

“翔有飞翔之意。”

屠苏一边看着海东青一边抚摸着它的羽毛，“阿翔，这以后就是你的名字了。希望你早日健康，在空中翱翔。”

得到新的主人，又感受到了顺毛，阿翔舒服地咕噜两声。

屠苏点着阿翔的小脑袋，“阿翔乖，这两天先喝点药，过两天胃好受点我们在开始吃肉吧。”

阿翔委屈地点了点头。

欧阳少恭在一边看着一人一鸟两只奇妙的对话，一边在一旁偷偷掩着嘴笑。

他有预感，未来一段日子不会无聊。

两人在老妇人家并没有呆太久，只是煎了几次药，药都快吃完了，便准备告别了。临走前，欧阳少恭硬生生地塞了一枚金子给了老妇人。“这两天多谢您的照顾，委实麻烦您了。这点钱请您务必收下，逢年过节添置点衣裳也好。”

老妇人被说动了，最终还是收下了金子。开始主动帮两人收拾行李。

然而发生这些的时候屠苏并不在，他在院子里带着阿翔熟悉飞行，一人一鸟和谐得很。

当他带着阿翔回到房间时，看着已经收拾好的行李，不禁感叹欧阳少恭的效率，莫名的升起一股敬意。

临走前，屠苏问了那名老妇人关于怪病的事情，然而老妇人并没有看到什么，两人只得继续向南方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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