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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前,苏沅沅被他从身后抱着，感受到他的体温和气息，又看了一会儿,但心思没办法像之前那么专注,圈着他的手指捏来捏去。
顾疏衍陪她看了一会儿，忽然出声问,“想睡觉了？”
“嗯嗯。”
苏沅沅转过身,诚实地点头。
现在已经到了她睡觉的时间,这夜景看了一会儿失去了新鲜感就没了兴趣，睡意不断涌来,眼皮不受控制往下掉。
回到卧室后,苏沅沅乖乖地爬到床上，躺下后盖好被子。看着坐在床边的顾疏衍,声音软软地说,“顾疏衍，晚安。”
然后就紧紧闭上了眼睛。
不到一分钟，平稳的呼吸声传来,放在被子上的手也停止了动,已经睡着了。
她入睡一向快,似乎没什么事情能干扰她的睡眠。即便是课间那么嘈杂的环境,她若困起来,趴在桌上也能直接睡着。
顾疏衍想起某次他给她辅导课业,他不过是转头回个信息的功夫,再转过身，她竟然就能抱着课本香甜地睡着。
把她叫起来,还能振振有词地狡辩,“你看这个无穷的符号,不就是一个躺着的8么，它都躺下了，我也跟着它一起躺下啊……”
她的成绩一塌糊涂，说起这些歪理倒是一套又一套。
是以他辅导了她半个学期，她的考试成绩出来的时候，虽然也算有进步，但也就比一塌糊涂好那么一点而已。
可没有了他的辅导，她却能靠着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好学校，明明以前是对学习那么不用心的小姑娘。
大概是感受到有人在她身边，苏沅沅睡着睡着又愣愣地睁开了眼睛，醒来后眼里湿漉漉的，揉了揉眼睛，有些茫然地看他安静沉思的模样，“你在想什么呀？”
说着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要陪他一起，连觉都不睡了。
“没什么。只是在想，你转学后都经历了什么。”
之前提起她转学后的事，她那时支支吾吾地不想提，他也不想逼问她。之后她的档案送到他手里，他想了很久，终究没有拆开那份档案，想等她自己愿意告诉他。
其实苏沅沅一开始刚和他重逢那会儿不想让自己再和他纠缠那么深才不想和他说，后来……也不是不想和他说，实际上是……她想不起来啦，毕竟她每天开开心心的，不是特意提起的话，她其实很少会沉浸在过去。
“转学以后啊……”苏沅沅爬过去靠在他怀里，一边回忆一边慢吞吞和他说着以前的事。
“其实也就还好，就是刚开始就点失落，后来在我叔叔的帮助下，我爸爸又经营了一家小公司，没有以前规模大，但是养活我们一家三口还是足够的。”
“然后我就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考上了一所很好的大学，所以我很聪明对吧？”
说到这里苏沅沅语气很自豪，凭借高三一年的努力就从学渣勉强晋升到学霸行列，这是她可以吹一辈子的事。不过也是因为有顾疏衍给她整理的笔记。她以前总想着如果成绩提升了顾疏衍就不教她了，所以才一直不肯认真学，其实他给她整理的笔记真的很好懂。
“当然。”
顾疏衍把她抱在怀里，手臂紧了紧，语气肯定：“你一直很聪明，又很有毅力，什么事只要你想做，就能做得很好。”
被他这么夸奖苏沅沅顿时膨胀起来，“嘻嘻，所以我那么有毅力，把你也拿下了。你可是当年明水最难搞定的高岭之花，我可真厉害！”
这种时刻也能说嬉皮笑脸地说起这些，顾疏衍失笑，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才好。
苏沅沅伸出手指去点他绷直的嘴角，笑嘻嘻地说，“顾疏衍，我从来没有觉得那些经历让我很难过，因为不管怎么艰难，我都还有爸爸妈妈护着。可是你没有啊，你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还要面临那么复杂的环境。所以你高冷一些，冷漠一些，也不是你的错。”
她虽然笑着，但语气极为认真：
“不过以后你不是一个人了，因为你身边有我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她柔软的话音落下。
卧室里安静的气氛静静流淌。
顾疏衍眼眸低暗，看着她认真的笑脸，忽然间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勾了勾嘴角，声音轻哑，“好。”
“那你来了b市，为什么又走了？”
刚才她话里的一闪而过，他没有错过。
“额……我好像误会了点什么……”说起她去b市的事，经过之前和他闹分手的事情，她便知道那个时候是她误会了。大概那时年少，他们本就有一些误会，所以错过了。遗憾是遗憾的，不过幸运的是——
“我们兜兜转转，还是在一起啦。”
她说得释怀，但顾疏衍依旧大致能想到她当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找的他。
她转学的前一天把他叫到操场，支支吾吾的却不说是什么事，那时他家里出了一些事，感情淡薄多年的父母忽然提出了要离婚，接到让他尽快赶回家的电话，那时候他的心情并不算愉快。见她又是像之前一样说些不会再缠着他的不着调的话，他便没了耐心，丢下一句“随便你”就离开了操场。
那时候他以为，她又是和他开玩笑。因为这种话她说过很多次，每一次都没有当真。他以为这次也一样。
可他第二天回到了学校，却听到她已经转学的消息。
转到了哪个学校，无可查。
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些感情，是他察觉到得太晚。
卧室里寂静无比，顾疏衍按下心口密密麻麻的疼痛，“对不起，沅宝……”
耳边却没听到她的回答，垂下眼看了看，才发现原来她早就睡着。
静静地看着她香甜的睡颜，顾疏衍无奈地笑了笑，把她放回床上，轻声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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