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赶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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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奕丞总算是听懂了前因后果，看着眼前虽简陋但被十分干净整洁的小院和还在孟忠怀里哭泣的孟时玖，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同样十五岁的他在干什么呢？

每天在学校里调皮捣蛋，逃课去网吧打游戏，和发小一起每天插科打诨，最大的烦恼就是老爸每次都以断掉他的零花钱为由，逼着他回学校好好读书，但他从来没有为钱和明天发过愁。

而同样十五岁的孟时玖，已经像个小大人一样帮着爷爷做家务，干农活，还能赚一些钱养家了。

想起他现在睡在孟时玖的房间，床下摆着的个箱子，里面是她从首都带回来的东西，是他妈给孟时玖买的文具。

而那箱书已被她小心仔细地包了书皮，放在了她现在睡的房间的书架上了。

蒋奕丞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烧的难受，他第一次理解了孺慕之情的含义。

“小蒋，今日的事，确实是小玖的错，我本想让她带你进山看看花草，吃点新鲜的野果，看看平日里你在城里看不到的东西，没想到让你被蛇吓到，还滚下去落了一身的伤。”孟忠见蒋奕丞伫立在一旁，沉吟了一会，开了口。

蒋奕丞走近几步，解释道：“孟爷爷，我真没事，其实......唉，孟时玖她也不是故意的，您别生气了。”

“小蒋啊！你是个好孩子！”

蒋奕丞莫名被夸，脸感觉又烧了起来，从小到大，骂没少挨，被夸是真的没几次，听得他怪不好意思的。

“行了，今日的事，就算结束了。”孟忠扶起还跪在地上的孟时玖坐在石凳上，“小玖，爷爷罚你从明天起，武课结束后，加一个小时的文课，一直到暑假结束，你认不认？”

“爷爷，我会好好学的。”

这场风波过后，孟时玖沉闷了好几日，蒋奕丞有颜色地没有往她跟前凑，蒋奕丞跟着孟忠学着干些农活，偶尔还跟着孟忠去同村的乡亲家中帮忙，这一来二去，跟周围的村民熟悉了不少。

半年前，来交换的时候，他每天烦得要死，想回家回不去，没有手机没有娱乐，每天睁开眼睛就要对着摄像头，正好赶上冬天，他干脆就蒙着被子在屋子里猫冬，睡大觉。

一开始，他也像模像样地跟着孟忠喂喂鸡，干干农活，但是孟忠怕他累到，基本就是见摄像拍完，就不让他干了，他也乐得清闲。

现在没有了一群摄像跟着，没有了对准自己的镜头，他反而来了劲，喂鸡、拔草，收小园子里的瓜果蔬菜，几天下来就晒黑了几个度。

晚饭后，小院的石桌上，摆了一盆孟忠刚采摘下来的香瓜，果纹清晰，瓜皮嫩的很，蒋奕丞一拳砸下去，瓜就裂了开来，果肉香甜，属里面的瓤最甜，带着星星点点，能吞下肚子的瓜籽，蒋奕丞一口气吃了三个！

孟忠见他吃得兴起，忍不住提醒，“别贪凉！园子里还有好多呢！明天还有的吃。”

蒋奕丞摸摸嘴，点头，“吃不动了！孟爷爷，我听孟时玖说明天要去镇上赶集？”

“对！每个月最后一个周六周日，镇上会有一次大集，我想着带你们去逛逛，顺便把园子里这些瓜和菜都卖喽！明个要早起，咱们六点就得出发了！今晚早点睡吧！”

蒋奕丞还没有赶过集，今天听孟时玖提了一嘴，说人特别多，非常热闹，他莫名有点兴奋，来这待了快半个月了，虽然每天都很充实，但是还没去镇上玩过，既然这么热闹，他可要好好逛一逛。

不知是不是心里有事惦记着，还是他太兴奋了，蒋奕丞一整晚都没有睡踏实，五点半的闹钟一响，他一下子就从床上蹦了起来，直奔后院的厕所。

刚绕过房子，拐进后院，他又看见了孟时玖。

她站在后院空地的正中间，身体朝着自己的方向，身体重心微微向后，左腿在前，向左侧伸出，腿弯微曲，膝盖向上微顶。右腿屈膝，右脚踏实，脚尖朝外。双臂则分开，左臂向左侧伸开，臂曲肘有坠意，左手握拳，拳心朝上，右臂贴耳向上高举。双目向左边平视，凝神定意。

蒋奕丞这几天跟着孟忠挨家挨户地干零活，发现靠近村口的几家能连上4g网，他悄悄上网查过梅拳，大概了解了这个拳法。

梅拳，也称梅花拳，是国家流传下来一百多拳术派别中的一个派别，它起于西周时期，在明末清初被人完善并发扬，流传至今，曾经在上个世纪某段时间兴盛过一段时间。

但在当代已然没落，很少能看见这个拳法的练习者了。

蒋奕丞也知道那天孟时玖为什么会生气

了。

孟忠之前开过武馆，想把梅拳发扬出去，但是现在的人有几个能够静下心来，心无旁骛地去学习？又有几个家长愿意把还年幼的孩子送进来日复一日的吃苦受罪？

所以孟忠的武馆哪怕不收学费，还倒贴学员路费也无法为继，最终只能惨淡收场。

孟忠也因一身本领无处施展，郁郁不得志，平日里出苦力干些杂活，倒腾一些山货，靠这些来赚钱养活祖孙两人。

蒋奕丞没有出声打扰，就这么看着孟时玖练完了今日的早课，见她终于注意到了自己，才捏着鼻子向厕所跑去。

来了这么久，什么他都已经欣然接受了，唯独这个旱厕，他始终无法适应。夏季高温闷热，那里面的味道，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他速战速决后，像逃命一样跑了出来。

三人洗漱完，简单吃了口早餐，孟忠从仓房里推出一个小三轮，把提前摘好的果蔬，摆进竹筐里，再将竹筐放上了三轮车上，他又拿出打气筒给每个车胎打好气后，载着孟时玖和蒋奕丞朝着镇上的方向出发了。

蒋奕丞坐在三轮车的最里面，面前是一排装得满满的竹筐，孟时玖坐在左边拿着手中口袋书，在背着单词，蒋奕丞瞄了几眼，困意袭来，在她低语渐渐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日头已经高高挂起，三人也到了镇子上，顺着镇子边的柏油路一直走，一大片泛着波光的水库映入眼帘，水库边的小路上人头攒动，路边摆着大大小小的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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