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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的门一打开，谢挽就跟全身没长骨头一样挂在了沈知卿身上。沈知卿很自然地接住他，垂眼问道：
“怎么了？”
“说了有急事……嗯？你们刚才在谈事情吗？”
沈知卿看过去，刚好看到拿着水杯准备走的许思文给他比了手势：
“ok，我要说的差不多都说完了，你稍后等小玥那里的消息吧。我就先不打扰你们了……”
沈知卿对着她点点头，又迟疑道：“待会儿周玥……”
“我明白，我去跟小玥说让她别过来了，你就放心吧。”
“……麻烦了，让她进来之前记得敲门就行了。”
许思文很快就风风火火地离开了办公室。沈知卿这才捏着谢挽的脸，让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垂眸问他：“有什么事？不是说了好好在家里待着，别乱跑的吗？”
“你应该庆幸我乱跑了……别捏我脸了，沈知卿。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谢挽十分之不客气地坐到了沈知卿的椅子上，随后从衣兜里掏出来了一张被揉皱了的照片，推到沈知卿面前。
“你看这个。”
沈知卿接过照片，靠在办公桌的一侧细细端详了片刻。他看看照片，又看看谢挽。又看了眼照片，最终把视线放回谢挽脸上，迟疑道：
“我怎么觉得这人有点像……”
他话还没说完，谢挽就抢先打断他，拖长了语调道：
“啊——你好没意思啊，就一个背影都能认出来是谁。”
“……不然呢，你还想看到我什么反应。起来，去你自己椅子坐着。”
沈知卿毫不留情地把谢挽从他的老板椅上拎走。谢挽原地转了个圈，随后又贴了上来，然后就听到沈知卿问他：
“说说吧，什么时候的事，还有这照片从哪来的？”
“沈知卿，你问的这两件事说来话都很长，你稍等我写个自传给你慢慢看……”
沈知卿很轻地笑了一下，又拉了谢挽一把。谢挽此人本来就软趴趴的没长骨头，被这么一拉便无比自然地顺势就倒在了沈知卿身上。
沈知卿调整了一下姿势，将那张照片用食指和中指夹在手里，问道：
“先告诉我你从哪拿到的。你刚才去哪了？”
“一个小作坊媒体……这个给你。”
谢挽在他怀里动了动，掏出一支录音笔来，言简意赅道：“看，我抢来的。”
“……怎么抢的？”
“没什么，跟老同学叙了一下旧。沈知卿，你怎么一点也不紧张？这个东西背后的人很有可能是冲着你来的。”
说着，谢挽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不过也可能是冲我来的。”
“没什么好紧张的，”沈知卿说，“嗯……我不太记得这是发生在什么时候的事了。既然这东西能被你截到，你又是个足不出户的，我猜这家媒体直接带着照片找上门来了？”
“谁足不出户了，我可是刚跋涉过几百米的路去了楼下超市，你不要乱说。”
“行……总之这种事不算少见，而且这些人很好对付。是哪家媒体？”
谢挽把林希的名片递给他。“不管好不好对付，我可不想让别人觉得我是个爱穿女装的变态……我真的被扒怕了，而且每一次都是这家媒体，我是不是命里跟他们犯冲……”
沈知卿接过名片，闻言轻微地挑了挑眉。
“之前也有过？”
“嗯，”谢挽坦然道，“之前这家媒体就被你整过一次，现在还敢来，是真的不记吃也不记打……不过你也不记得了，你不记得了就当没发生吧。”
沈知卿难得没有继续追究，而是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
“所以你这身打扮是怎么回事？我不记得我还有这种爱好。”
“哦，”谢挽道，“我有。”
“……”
“当然是开玩笑的……我说我开玩笑的！”
眼看着沈知卿看他的眼神都变复杂了，谢挽连忙抢先解释，连语速都变快了。
“挺早之前的事了。说来话长，我长话短说。当时你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抽了非得带我去什么晚宴，虽然实际上我对你的社交圈子和业务往来完全不感兴趣……总之就是不小心碰上了一群酒囊饭袋，我是说公子哥。我脱不开身又急着找你，就勉强答应了这些人的要求……也就是一个假发和一件外套的事，总之我出了他们的圈子就打算摘，结果不知道哪里卡着了，一拽头发就疼，然后就……”
谢挽停顿了一下，继续道：“然后就刚好撞上你了。这张照片估计是那时候被监控拍到的，我不太相信这种场合里还能放进来狗仔。”
沈知卿面色依然平淡，他似乎总是能够在任何时候都保持冷静与理智。谢挽说完后，他看了他一眼，问道：“就这样？”
“嗯，”谢挽说，“就这样。”
其实不完全是，他心想。
那天他的确是坐不住了，沈知卿又不知道在见什么客户，发消息一直不回，所以他才四处闲逛想要找找沈知卿在哪。那群公子哥的包间是他无意间闯进去的，在推开门之前他也没想到这种高档晚宴里也会有这种如酒吧包间一般的场合。
他一进去，几个带头的公子哥就起哄逗他玩，而谢挽显然没有什么想要跟他们一起玩的想法。于是有个不知道是谁家的少爷给他递上来两样东西，一个是那件假发和女装，另一个是一瓶高度数白酒。他告诉他，选一样带出去，他们就让他走。
谢挽当时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说如果他都不选呢？
公子哥笑了一下，没回答他，而是反过来问，你是谁的人？
谢挽还是带走了那顶假发，也的确是在暴力摘下的时候被卡住了。不过他没告诉沈知卿的是，他一出包间就左转右转从餐桌上捞了一把折叠水果刀，心想他要回去把那几个公子哥全捅死。
然而拿到刀没过几秒，他的手腕就被一个人抓住了。
熟悉的手指摩挲的触感从腕心处传来，谢挽怔怔地抬起头，刚好撞上了沈知卿冷淡的眸子。
“跟你说了不要乱跑……你怎么了？”
谢挽深吸一口气，对着沈知卿露出了一个笑来：
“沈知卿，无奖竞猜。你猜猜你当时跟我说了什么？”
“答对了没有奖励，答错了我就跟你分手。”
他话说得蛮横又没有道理。而沈知卿只是捏着他的手指，略微思索了一下，问道：
“那几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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