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尘乐不得,但面上还是端得很矜持:“倒也不是不行,但这份情——”

小厮自以为很上道:“小的们一定给霍哥好吃好喝伺候着。”

“免,用不着你们。”霍尘下巴一抬,“让那醉鬼记着就行,等他清醒了跟他讲,他霍哥要对他三堂会审,让他乖乖等好了。”

他轻佻地在小厮胳膊上拍了拍,成功地拍蒙了一圈人,脚步发飘地走了,晚风拂过他的衣摆,活像是要托着他成仙去。

那股风一路吹到顾长思的寝屋,月上中天,顾长思正看一本书看得入迷,不禁用手压了一下,思路被打断,他手压着书页,抬眼看了下外头的夜色。

平日里祈安都会提醒他就寝,因此顾长思从不在这上头多费心,可今日把书翻过大半本,觉得眼睛有些发涩了,才听见脚步声从门口传过来。

“今夜是不是有点儿迟了。”顾长思随口一问,却听见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霍尘?”

“第一次为小王爷守夜,不大懂规矩,误了时辰,小王爷勿怪。”霍尘把洗脸的帕子叠放在顾长思手边,规规矩矩地揣着手,“请小王爷洗漱就寝。”

顾长思抓过帕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怎么是你?祈安呢?”

“这不前儿下了雪,有点着凉,我让他回去歇着了,今夜我代他的班。”霍尘蹲下来,摆弄那些茶杯器皿,“放心吧,卑职武艺高强,绝对让小王爷一夜安枕。”

“你那是武艺高强,还是身负重伤。”顾长思手里帕子一撞他的左胸,不痛,像是有羽毛轻轻刮过,“他着凉了就好好歇着,你也好好歇着,一夜而已,不必守着了。”

“别啊,别啊,小王爷。”霍尘捧着茶杯放到他眼皮子下面,“我都答应祈安了,他要是知道我这边应着他,那边又跑路了,我以后哪里还有信誉可言。”

他眼睛亮晶晶的:“再说,小王爷若真担心我的伤,我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就是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顾长思直觉那不是什么好办法,但还是半信半疑道:“说来听听?”

“小王爷榻那么宽,多塞一个人不碍事吧。”霍尘努了努嘴,“不是说世家大族的公子小姐在成年之前都会有贴身小厮陪着睡吗?我也不算逾矩吧。小王爷、小王爷!定北王!阿淮!别走啊!!!”

顾长思一指门口:“你出去,还是我出去?”

他手背上跳跃的小青筋暴露了他的情绪,定北王脸都气绿了。

好啊,好啊!他从小到大二十三年,第一次有人这么明目张胆地爬他的床——还居然大言不惭地要他首肯!这头能点吗?!他能吗?!他——

霍尘忽然捂着左胸就蹲下了。

顾长思倒吸一口凉气,试图浇灭翻滚的怒火:“……你怎么了?”

“好吧,我说实话,祈安是喝多了,我刚才去把他扛回来的。”霍尘不像是演的,唇色都有些白了,“他喝多了没轻没重的,那么大个人了也很沉,其实我刚才回来伤口就有点疼,现在不知道怎么,忽然疼得更厉害了,也不知道伤口裂没裂开。”

顾长思:“……”

“小王爷,外面好冷的。”霍尘可怜巴巴地抬头瞟他,“再折腾回去,伤口就更疼了,我真的不能分你半张榻吗?或者打个地铺也成啊,我睡觉不闹腾的。”

顾长思:“……”

霍尘:“阿淮——”

“闭嘴。”顾长思破罐子破摔般一闭眼,推门就开了,“叫府上郎中过来。”

老郎中年过半百,顾长思刚到北境那会儿有些水土不服,大半夜被叫起来也不是没有过,但府上消停这么久,这大冬天的冷不丁被从被窝里薅出来,那把身子骨还是在叫嚣着不适。

他把自己裹成了个球,顶着瑟瑟寒风进了主卧的门,看见缩在床边的霍尘时,那把身子骨连带着脑子嘎嘣一声就不转了。

他家王爷……什么时候好男风了?!?!

顾长思换了寝衣,坐在一旁给自己灌茶水,似乎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怎么就着了霍尘的道,还真的把人留下了。目光一抬,和那欲说还休的老郎中撞了个满怀,瞬间就明白了这老头儿在想什么。

“我——”顾长思有口难言,肇事儿的那个偏生还在一边不紧不慢地抱着手炉烤火,还嘿嘿嘿地笑,“罢了,辛苦你给他看看左胸上的伤口。”

老郎中木着一张脸,哆嗦着手去解了绷带。

伤口没什么大碍,祈安那一撞也没那么吓人,纯粹属于“你撞你也疼”的情况,只是老郎中有句“不易多劳动”之辞哽在喉头,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顾长思铁青着一张脸,眼瞧着老郎中把话吞了回去。

“王爷,老朽来都来了,顺带着给王爷看看伤吧。”老郎中眼一闭心一横,对年轻人的事儿不看不听不掺和,“寒冬腊月,最易复发。”

顾长思左腿不自觉地一缩,硬邦邦道:“不必了吧,我觉得没什么大碍。”

“看看吧,老人家来一趟,你还不让人家干回本。”霍尘穿好了寝衣,大有一副自己也要一同看看的无赖相,“而且我一直很挂念小王爷的伤,只是你一直遮着掩着不说,卑职也一直放不下心呐。”

顾长思已经不敢看那老郎中的表情了:“……因为伤是小伤,没什么大事。”

“那这话王爷还是属于嘴硬了。老朽行医这么多年,就没见过那么严重的腿伤,若不是每年这么多副药养下来,您真的觉得您还能站起来吗?”老郎中胡子一吹,“烦请王爷撩开裤腿看看。”

顾长思无可奈何,在霍尘骤然沉下来的目光中不情不愿地掀开了裤腿。

素白的寝衣裤腿一路翻到膝盖,霍尘目光如影随形地跟着,几乎不肯放过任何一块暴露在他眼皮子下面的皮肤,他那目光看得顾长思烧得慌,在挽到膝盖时微微一顿。

“霍尘,你再这么看下去,估计还能再在我腿上戳个洞。”顾长思抿了抿唇,“要么你别看,要么你把那燎人的目光收回去。”

霍尘不语,抬抬手示意他继续,果真收敛了几分放肆的目光。

顾长思内心长长地叹了口气,平心而论,他是真的不愿意将自己的伤疤暴露给更多的人看,一个人只要钢筋铁骨惯了,就会下意识觉得自己无坚不摧,什么皮肉伤疤都是身外之物,只要他还有一口气,他就还能挑的动这北疆一线,还是那个驻守此地、狼族不侵的定北王。

大魏边境需要他这样一位守门神的存在,而神是不能够有软肋有脆弱的,若连他暴露在外都是一副伤痕累累的模样,那北境十二城的百姓,又该如何相信他们能够安然无恙地活下去。

是以他的伤疤从不示人,定北王府里面小厮老仆一堆,见过他这道伤疤的也没几个。

“要不——”

“我看看。”霍尘猝然出手,握住了他空悬的小腿,然后不由分说地往上挑开了他的裤子。

他顿住了,手指像是触碰到了什么烈火一般,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

顾长思很白,一双腿又细又长又直,暗暗地蕴含了蓬勃的生命力和爆发力,霍尘亲眼见过顾长思是如何用这双腿腾空而起,又压着狼族兵的武器一路迫着对方跪下去。

那样强而有力的一双腿。

却在左腿膝盖上方盘旋着狰狞的伤痕,乍一看是一道半弧形的咬痕,可它边缘参差不齐,可想而知那不是简单的一口咬下,而是可怖的撕咬,那一片大块的肌肤都受了损伤,新生的肌肤娇嫩地覆盖在上头,试图遮挡一二曾经的伤痕。

霍尘当即侧首,果然看到对称的大腿下方也有相似的伤痕。

他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对上顾长思幽深的瞳孔:“这是……”

“撕咬伤。”老郎中从霍尘手里轻而易举地拿过了顾长思的腿,将药膏一点一点抹在上头,“这撕咬伤可不一般,筋脉断裂、腿骨尽折,若不是抢救及时,这半条腿都不能要了。这就是王爷所说的小伤?嗯?”

老郎中的声音带着些沧桑之意:“王爷,您如何凶名在外也是食五谷杂粮的凡人,喊一声痛没怎么的。药也要继续用,您偶尔偷偷倒掉药不喝的事儿,老朽也不说什么了,只是有一点,寒冬腊月,能少动用这条腿,就少让它辛苦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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