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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久嘴角笑意未敛,眸底却浮上一层不易察觉的暗沉:“寒寒,是你亲戚?”
“是嘞是嘞!就是给辛眉打辅助的那个,国服第一莫甘娜!”骆晓辉一脸骄傲道:“是俺爹他堂叔家的侄子,但论辈分俺是他堂哥!”
温久不动声色继续问道:“那么厉害的操作,怎么不继续打了?”
骆晓辉神情瞬间低落,惋惜地一叹:“……他三年前病死了。”
“病死了?”温久诧异道:“他得了什么病?”
骆晓辉:“肝癌。”
见温久沉默不语,骆晓辉生怕与老板断了话题,连忙继续道:“唉这小子也是怪可怜的,他家跟我是一个村的,爹妈身体都不好,下边还有弟弟妹妹,他初中辍学出去打工,钱都寄回来给家里,后来搭上顶流主播辛眉,收到的打赏也都转给家里,自己是丁点不留,可那样的家庭条件,简直就是个无底洞啊!他呀,真是一点也不为自己考虑,就连身体出问题了也一声不吭硬忍着,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救了……”
温久眼瞳微微颤动,声音勉强平和:“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平白无故突然失踪了。”
“可不!头天还在打游戏,第二天人就没了,死的太突然了,那些个粉丝啊圈子里的朋友啊谁都不知道!”骆晓辉痛心疾首道:“就连辛眉都不知道,都过了大半个月人都下葬了,才联系到他家里人,还亲自跑来一趟。”
“说来可气哩!寒寒刚死,他家里不知道从哪听说他游戏账号能卖钱,在网上随便找了个买主,三百块就卖了……”
温久沉思道:“竟然连辛眉都过了那么久才知道吗……他们关系不是很好吗?”
“是很好,一块玩好几年了!她国服第一他国服第二。但那段时间,俩人好像起矛盾了,都没一块玩游戏。”骆晓辉愤懑道:“寒寒也是,咋就那么犟呢,辛眉挣那么多钱,哪怕开口跟她借点,她也不能不管吧?要是没寒寒辅助她,她能有今天?”
温久眼神空洞,连带着声音也徒增几分沙哑:“是啊,跟她开口的话,她一定不会不管的。”
“呃,倒也怪不得人家,都怪寒寒这个犟种不说。”骆晓辉又感慨道:“辛眉倒是挺够意思的,她走的时候拿了点寒寒的东西,又留下不少钱,寒寒死后,每年她都会去看他一次。”
最后一句话令温久瞳孔骤然紧缩,他强装淡定地抬头,向他确认道:“辛眉每年都会去看他……什么时候?”
骆晓辉对老板的异样一无所觉,歪着头想了想道:“大概,十月份左右?”
十月,全球总决赛将至。
见温久默不作声,骆晓辉再次试探道:“俺现在玩英雄联盟,也是寒寒教的,俺俩还一块开过黑!老板你看俺……”
“嗯,先留下吧,不急着接单子。”温久双手捂着脸,似是疲惫到极限的随口敷衍。
骆晓辉欣喜若狂,连忙起身道谢:“啊!谢谢老板!谢谢老板!那我就先回去啦,要学的东西还挺多……”
刚走到门口,温久忽然又叫住了他。
骆晓辉诧异转身:“老板还有啥事?”
温久:“寒寒,叫什么。”
骆晓辉:“骆书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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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忌之墙被打破,结合此前种种亲密,他本以为在这场隐蔽的情、爱游戏里欲罢不能且成瘾的是辛眉。
或许是真将他那番话听了进去,辛眉竟再也没主动找过他,除了在手机里嘘寒问暖,或问问他训练近况外,就连一句撩拨都不再有。
是真怕他会死,还是为了备战季后赛。
一连几日,温久状态萎靡。
那天将骆晓辉留下后,晚上借着聚餐的名义,他又同他聊了许多。
现在关于骆书寒,怕是连辛眉都没他了解的多。
如骆晓辉所言,他真的是个很可怜的人,温久本以为自己的童年已经足够悲惨,可同骆书寒比起来竟是不值一提。
少年顽强如磐石的生命在三年前猝不及防地终结。
那年他才十七岁。
常家乐正起身去往饮水机处,路过温久位置,看到他正对着手机上一张照片发呆。
照片是他打着好奇的名义向骆晓辉要的,衣着简朴倚树而立的少年正是骆书寒。
本以为穷乡僻壤难出贵人,偏骆书寒生的十分秀气,他的皮肤在阳光下呈现一种健康的浅铜色,眉眼精致含笑,凭白彰显出几分阴柔。
不同于大城市孩子娇生惯养的细腻,早早地进入社会令他瘦弱,却不娇弱,单是往那一站,就给人一种处事不惊的淡漠孤傲。
温久自认为眼界极高,却也不得不承认,骆书寒是个非常好看的人。
如果当年他跟辛眉一样露脸直播,单凭颜值就能收获粉丝无数。
可他宁愿默默当她的陪衬,当那颗距月亮最近,却被掩盖了所有光芒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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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这几天分外热闹,季后赛开赛在即,连原本消极摸鱼的同事都破天荒来上班了,原本安静的工作氛围瞬间叽叽喳喳变得聒噪,聊八卦的,分零食的,就连辛眉这种工作狂都难免分心,左顾右盼地打量着周围同事,心情倒不那么糟糕。
今年是if殊死一搏的最后一年,他们可能很快就不能在同一个办公室里共事了,本着相逢即是缘的原则,辛眉和气了不少,有人找她说话,她就配合着聊上两句。
开赛在即,电竞圈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立即被大家所关注,在一片八卦声中,不知哪个同事说了一句:“诶,丁雪峰这就没事了吗?我还以为后果会很严重呢……”
辛眉原本正撑着额头打盹,闻言缓缓睁开眼睛,打开网页开始搜索。
有网友拍到了丁雪峰跟好友小胖,以及一个带鸭舌帽穿黑衣服的神秘人一同出入娱乐场所,他满面春风笑意明显,似乎完全没有受到禁赛封杀以及网上谩骂言论的影响。
赚够了钱,谁还会在乎别人说什么。
辛眉盯着那张被偷拍的照片看了会儿,只觉得背影身形有些眼熟,可仔细联想身边人,却无一达到标准,想来是某个曾经见过,但交集不深的人。
丁雪峰犯下的事明明已经查证,是实打实的违法犯罪行为,可他如今却安然无恙,仍行动自由,可想而知背后花费了多大功夫,联系了多少人脉。
想到闫哲露出的破绽,辛眉顿感不安,整整一天都不在状态,甚至连温久发来的消息都忘了回。
等她终于发现,起身去训练室找他,他的位置却空着。
其余人纷纷开玩笑称他又去约会了,辛眉也跟着笑笑,无声退了出来。
她人就在这,他还能跟谁去约会。
直到晚上,消息仍未回复,人却已经坐在训练室了。
常家乐笑着打趣他是不是去约会了,他微笑自若道:“对呀,就是去约会了。”
辛眉这才意识到这小孩定是因为某件事跟她闹了脾气。
可惜她对恋爱这块一窍不通,反射弧也极长,并不记得自己哪得罪了他。
可也不能不哄。
于是趁着他去洗手间,直接将他堵到了楼道里。
温久背着手靠着墙,一脸无辜地看着她:“怎么了,姐姐。”
辛眉沉声笑道:“长本事了,不回消息。”
温久一脸无辜:“有吗?只是怕打扰你工作而已。”
肯定不止这个原因。
辛眉叹气,温声道:“阿久,我之前说过,我缺乏经验,在这段恋情里肯定有做的不好的地方。”
“所以你大可以直接告诉我,别让我猜。”
见温久嘴角耷拉着不说话,她再度道:“之前忘了回你消息,我道歉,这阵子确实很忙,你也知道,快开赛了。”
温久低头轻声一笑,笑声中带着几分苦涩。
她就算想破脑袋也不猜不到他为什么不开心,不过他倒是可以说明白一点。
“我只是有点失落。”
辛眉不解:“失落?为什么会失落?”
温久:“姐姐很喜欢那样对我,我以为姐姐离不开我。”顿了顿故作忧伤地一叹:“原来我不主动提,你一点都不想我。”
辛眉怔后,眼中笑意渐浓,双手交叉抱臂道:“……怎么,你不是说会死吗?”
“我不怕死。”温久直直看着她:“我怕你不爱我。”
辛眉终于察觉出他的意图,眼瞳瞬间一黯,脸上笑意未减,上前两步走至他身边,伸手将他拥入怀中。
温久感受着耳垂被一片潮湿紧紧包裹,时轻时重地被挤压成各种形状,脸上显出大片红晕,无意发出的低吟隐忍又破碎。
“阿久,下次可以直接说,想要。”
温久妥协了,也装不下去了。
他早已溃不成军,浓重的鼻音几乎带着哭腔小声哼唧,“姐姐……想要……”
辛眉照例交待他去车上找她。
停车场隐蔽的角落,黑色奥迪沉稳如往,然而等温久拉开后排车门乖乖钻进去时,却发现辛眉衣衫整齐地坐在驾驶位,已然系上安全带准备出发的模样。
温久一愣,意识到辛眉的意图后忐忑道:“姐姐,我没带身份证……”
“嗯。”辛眉一脚油门直接将车子发动驶离:“去家里。”
辛眉竟是要带他回家。
他还从未去过她家,她自己的家。
想到此,温久隐隐兴奋,他认为这是辛眉对他的爱更进一步的表现,但他还是想听她亲口说出。
于是他问道:“为什么这次带我去家里?”
辛眉专注开车头也未回:“上次用完,东西都拿回家消毒了,没在车上。”
“……”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番外的话是有一篇寒寒的第一视角,会虐,但我觉得就算没看过这本,单拎出来当个独立短篇看都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