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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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潮湿的风，无端而起，带着几分诡谲。泽维尔站在床帏的阴影里，身影被拉长，仿佛化作了一团张牙舞爪的黑色生物，眼神空洞而直愣，眼眸里的银色光圈如同银线般紧紧缠绕，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对夜辛卡，泽维尔的态度突然发生了变化。中立，已经不再是一个可行的选择。

…

珮帧在浴室旁的按摩床上缓缓醒来，睁开朦胧的双眼，只见阿加特正细心地为她涂抹香膏，轻柔地按摩着身体。

“珮帧小姐，您醒了。稍后便可为您梳妆打扮。”阿加特轻声说道，随即拍拍手，几名身着灰袍的女教士鱼贯而入，准备为珮帧梳妆。

珮帧刚睡醒，神志尚有些恍惚。然而，当阿加特那句“冕下，您来了”传入耳中时，她瞬间清醒过来。因为她意识到，此刻的自己尚未穿衣，而泽维尔却已经到来。

她慌忙抓起旁边的亚麻薄被，将自己紧紧包裹起来，脸色绯红，心跳如鼓。尽管有被子遮掩，但她仍感到前所未有的不自在，只盼能尽快将泽维尔打发走。

她鼓起勇气，主动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泽维尔低垂眼眸，将珮帧的羞涩与慌张尽收眼底。他下意识地轻捻指尖，感受着那上面残留的微热。片刻之后，他缓缓摊开掌心，展示出杰西之前交给珮帧的那枚水晶。

珮帧见到水晶，眼神明显一怔，下意识地抬手想要去拿。然而，泽维尔却按住了她的手，语气沉沉地说道：“这枚水晶里的内容，你想看吗？”

泽维尔心中暗自思量，即便珮帧尚未意识到自己对他记忆的缺失，但若能让她亲眼看看水晶里的内容，或许能更快地触发她的记忆。他愿意为了这个可能，去尝试一番。

“啊？”珮帧显然被泽维尔的问题问得有些措手不及，脸上闪过一丝为难。她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回答道：“我……我暂时还不想看。”

“为什么？”泽维尔身形微动，似乎在等待对方的回答。他靠近珮帧，气息交织，让珮帧不禁想要躲闪。但是，泽维尔却紧紧环住她，不让她乱动，“为什么不想看？如果我坚持要求你看呢？”

珮帧感到一阵压力，但她还是尽力保持镇定，编织着理由：“因为……因为杰西曾对我说过，要等到她真的不在了，再看这枚水晶。在我的国家，亡者需过头七方能下葬，而下葬后，还需亡者托梦给生者，告知一切安好，才算真正离世。”

说完这番话，珮帧心虚地低下头。她在撒谎，杰西曾说的是，要珮帧待到她真正消逝于世间之后，再去看那枚水晶的内容，珮帧心里则想，只要她不去看那枚水晶，杰西就仿佛还活着一样，没有真正离去。

她不敢直视泽维尔的眼睛，生怕被他看穿。可是，泽维尔却似乎并未完全相信她的说辞，他靠得更近了，目光如炬地凝视着珮帧：“你是说，你不愿看这枚水晶，是因为还没有梦到过杰西？”

珮帧再次心虚地移开视线，点了点头：“对，就是这样。”

泽维尔捧起珮帧的脸颊，凝视片刻，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眼神耐人寻味：“好，今天，你已经拒绝了我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了。那么，晚上的庆典上，我会向你提出一个小要求，到时候，你能答应我吗？”

珮帧心中一阵忐忑，她捉摸不透泽维尔究竟有何企图。他仿佛能洞察她的谎言。目光沉沉，缓缓前倾，身体几乎要贴上她的，同时，一只温暖的手掌轻轻覆盖在她薄被下的脊背上，缓缓摩挲，让她感觉无处遁形。

这个情形让珮帧感到十分窘迫，她十分介意自己此刻只披了一条薄被，脸颊越来越红。她只希望泽维尔能尽快离开，让自己恢复平静。最终，她勉强点了点头，应道：“好，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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