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再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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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宁狠觉，早非顾家里谨小慎微、频频讨好陆家的顾二娘子了。
可自己的孙儿自秦家荷花宴后对顾长宁一改常态，往日爱答不理，现在又是一副深情不改的模样。
“我们明明一道长大，她怎么可以那么对我，祖父，我当真那么绝情吗？我没有娶顾秀宁，我没有娶旁人。我都去道歉了，我去了那么多回，她为何就不回头看我一眼呢。”
陆睿头疼得要命，梦里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他不甘心却又不敢。
他不明白自己三番两次道歉，卑微讨好，顾长宁为何就不肯看他一眼。
他就那么不可饶恕吗？
“你莫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是我陆家的嫡长孙，顾长宁算什么，仗着钱财威胁陆家罢了。”陆国公耐心提点自己的孙儿，“你如今是白身，父亲在牢狱中，你现在该做的是振作起来，将你父亲从牢狱中接出来，其他的事再议。至于小小女娘，算什么东西。”
孙儿走进死胡同里，需要他将人拉出来。
“如今两家婚约结束，事情也解决了，接下来，你好生去读书，莫要毁了自己。”
“我还可以重来吗？”陆睿自嘲一声，“谁不知道我在棠府门前跪了一日，我还有颜面吗？祖父，你让我去卑微做小，我就去了，你现在又要我放弃。我是个人，有血有肉，我不是木头不是傀儡，说放弃就放弃。”
“我怎么甘心放弃，我想与她成亲，想与她长相厮守，我哪里就错了。早知今日，当日就不该定亲。”
陆国公面无表情，年轻人热血方刚，为情爱要死要活，也证明是个有情人。闹过一场，就该收收心。
“世间好女子那么多，何必揪着顾长宁不放，你放心，日后我必替你选个更好看的。凭借陆家的威望，你就算想娶公主都可，何必在意小小的商贾女。”
陆睿依旧颓靡不振，祖父的话没有起到丝毫作用，相反，他爬了起来，朝外冲去。
“拦住他！”陆国公怒喝一声，“你还想闹什么，此事已结束了，陆家脱难，难不成，你还要上赶着丢脸吗？”
“祖父，我要去问一问，我究竟哪里错了。祖父，我自己去，与陆家无关。见一面问一问，我就回来。我不甘心，我不甘心，祖父！”陆睿被小厮们拦住，转身朝着自己的祖父跪了下来。
陆睿身形轻颤，“你让我死心，好歹让我知晓死心的原因。您说，此事结束了，我与她之间，就是平等的，祖父，我就问一问、就问一问。”
陆国公凝眸，“她不愿见你呢。”
“我会让她见我的，我会让她见我的。”陆睿信誓旦旦，卑微祈求：“您放心，我不会玷污陆家的名声，您给我一次机会。”
到底是养在自己身边的孩子，陆国公心软了下来，“你就算要去，也得等天亮，换身衣裳，不要让她拿捏住你。”
“天亮？”陆睿扭头望着深深夜色，头又开始疼了。
等天亮，他就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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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不亮，早朝开始，文武朝臣列队，跪拜皇帝。
张壁首当其冲，先开口：“陛下，昨日陆国公寻臣，想要建一座女学。”
女学二字丢入寂静的大殿内，登时就掀起浪潮。
“女学，什么女学？”
“女子学堂？这是给谁用的？富贵人家的小娘子有私塾，识些字就罢了，那女学是给谁用的？寻常人家还是贫寒人家？不是我说笑，寻常人家度日尚可，拿钱给女儿读书，是不是笑话。还有那些贫寒的人家，度日都是艰难，哪里有钱给女子读书呢。”
“你们是在说笑吗？百姓们读书难，家中有钱供男儿读书，何时会轮到女儿呢。”
“所言甚是，陆国公莫不是受了刺激，张御史，你怎么也跟着掺和呀，此事可不好。”
张壁玩笑道：“女学、免女子束脩，供应两顿吃食，还有四季衣裳。”
此话一出，众人变色，这等好事是好，可供应女娘们，是不是不妥？
“陆国公，你既然如此好心，为何不给天下男学子们便宜，贫寒学子难以果腹，衣裳都穿不上。您花这钱在女娘们身上，妥当吗？”
“陆国公，陆家乃是大家，您一向行事服人，这回，可是有失威望了。”
陆国公被众人喊着，脸色铁青，张壁一句话就让他陷入水深火热中，他恨不得一掌劈张壁了事。
“陆国公、陆国公、你怎么不说话了呢……”
“陆过公、陆国公、你倒是说句话，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壁笑呵呵代为回答
：“你们吵死了，他该回答谁，陆家有钱，是他陆家的事，又没让你们出钱，陆家承担一应费用，我可羡慕嫉妒陆家的大气。你们别说，我这回可敬佩他。陛下，您觉得意下如何？”
皇帝听着下面朝臣的议论，目光放在陆国公身上，沉吟须臾，“此事是陆家的事，无关朝堂。”
建学堂本就不是朝廷的事，不危害百姓不涉及朝纲，皇帝也不好管的。
皇帝摆手说不管，朝臣们开始争议起来，言语逼迫陆国公改女子学堂为男子学堂，毕竟女子读书没什么用处。
朝堂上犹如沸油中丢了一瓢水，炸开了锅。
同僚们怪罪陆国公打破规矩，让女子免费读书，置男儿们在何处。
男子读书本就不易，女娘们还来争，是何居心。
同僚们指责陆国公，你一言我一语，张壁笑成一朵花，站砸一侧观望。
陆国公被指责得说不出话，就这么硬抗着不语，他也不想这么做，奈何顾长宁逼迫，张壁挖坑给他跳，此刻后悔也来不及了。
散朝后，陆国公要逃，同僚们拦住他，张壁笑着从他们身边走过，拢着袖口，抬首望着情郎的天空。
碧空如洗，阳光绚丽，三娘，你的遗愿要成功了。
你的女儿比起你也不差，只她太稚嫩了，不懂险恶。你若在天看着，保佑她顺风顺水，更保佑女学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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