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泼油烧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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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市’二字让陆清易整个人都坐不住了。
她不觉捏着自己的袖口，太可怕了，棠记与上官府联合罢市。她是知晓上官一府的能耐，再加上不知底细的棠记，她有些不敢相信了。
但顾长宁敢说：我棠记生意所及之地，都会开一座女学，免束脩供应膳食，送四季衣裳。
这就意味着棠记绝对不必上官府邸差！
“京城要乱了，就连周边城镇也会乱。京城罢市，必然波及周边。”陆清易稳定自己的情绪，不得不担心接下来几日京城的状况。
谢歆凉凉地提醒一句：“周边也会跟着罢市，方圆百里，都会罢市。”
“你们闹得也太大了。”陆清易控制不住，惊得站了起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你们要饿死人吗？”
谢歆摇首：“你敢说百姓中也有无辜的？”
“他们反对罢了，罪不至死。”陆清易试图辩解，“百里罢市，会惹怒圣上的。”
“陛下会高兴的，毕竟有人替他收拾猖狂的世家了。”谢歆意味悠长的笑了一句，“陛下不会反对的。”
陆清易陷入沉默中，双手紧握，心险些跳出了嗓子眼。
马车在这时停了下来，门外的婢女着急出声，“夫人，棠记马车被砸后被人泼油烧了。”
谢歆惊得掀开车帘，“顾娘子怎么样？”
“奴婢也不知道。”
“快，去看看。”陆清易先反应过来，急忙吩咐车夫，“快一些，再去找京兆尹，将打砸的人都抓起来。”
车夫调转车头去追棠记马车。
紧赶慢赶，到了事发地，一辆马车都烧得只剩下一团灰烬了。
谢歆从马车上赶下来，看着一团灰烬的地方，吓得腿发软，若非陆清易拉了一把，险些就要跪了下去。
“人呢、人呢……”
没人回应。
陆清易拉着发疯的谢歆，“别发疯，你发现没，昭娘不在。”
昭娘神力，能在众人中提起书生，可见力气不小，但四周不见昭娘。
陆清易立即回神，“去棠府，去棠府。”
她几乎将谢歆拖了起来，与婢女交换一眼眼色，婢女过来搀扶着谢歆，三人率先上了马车。
秦家马车车夫一甩鞭子，马蹄疾驰，迅速驶离。
马车上的谢歆惊魂不定，陆清易也是沉默不语。
缄默许久后，谢歆忽而说一句：“棠记有十六位管事，加上周晏默娘，也算是有十八位管事，火烧马车，十八管事莫说是罢市了，更狠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尤其是现在顾长宁接管棠记，身上有赵兰盈的影子，管事们更是喜爱。”
将对赵东家的遗憾换成宠爱，留给了顾长宁。
尤其是周晏。
陆清易疑惑：“不就是些管事，五官无吏，能翻起什么天。”
“是吗？东西两市，棠记占据一半，加上上官，也算关闭大半的铺子。”谢歆气得浑身发抖，牙齿打颤，“青天白日下就敢烧马车，马车里有活生生的人呀，这么猖狂，你说顾长宁不无辜吗？”
陆清易说不出话了。
马车驶得飞快，车内颠得厉害。饶是如此，两位夫人也没有喊停。
停在棠府门前，谢歆下车都吐了出来，陆清易一面给她拍脊背，一面看向棠府，“你们主子呢？”
“主子还没回来呢。”门人探头说了一句，他识得谢歆，打开门迎谢歆进门。
殊不知一句话吓得两位夫人瞬息就变了脸色，谢歆更是吐不出来，与陆清易对视一眼，跟着红了眼眶。
“告诉你们周管事，你们主子出事，快去找。”谢歆不顾仪态的怒吼一句，若非陆清易抱住她，险些就要冲过去吩咐才罢休。
守门的人也是吓了一跳，“我们周管事刚刚套了马车也走了。”
“去何处？”谢歆怒问一句，急得不行。
“我、我也不知道。”
陆清易扶起谢歆，宽慰她一句：“别急呢，很快就回来，我们再等等，别着急，去府内等。”
两人结伴入府，夕阳西去，时辰不早了。
谢歆心思乱了，慌得厉害，“不知为何，我见到顾长宁的时候，觉得这个孩子可怜，脸都毁了。我打心眼里喜欢她，后来相处，她聪慧，行事沉稳，没有父母，也活得不比人差。”
聪明又好看的小娘子，总是会让人高看一眼。
陆清易也点头：“她很沉稳，让人安心极了。只胆子太大了，做事偏激，闹得那么大，让人又担心。”
“你从小被祖母捧
着，出嫁更是挑了得体的夫婿门户，你半生顺风顺水。顾长宁呢，你陆家算计顾家苛待，她可靠着谁，只能靠着她自己罢了。”
谢歆除了心疼还是心疼，初见那回，小小的女娘躺在床上，脸上的擦伤狰狞不说，顾家兄长来时咄咄逼人，将她当作犯人来管。
两人枯等到天黑，周晏匆匆回来了，乍见等候的两位夫人，耐着性子上前见礼。
“两位夫人，你们怎么在这里？”
“你家小娘子呢？”谢歆急急出声，“听说马车烧毁了，人呢？”
“人无碍，马车被毁了，幸好赵大娘子半道将人唤走了。”周晏摸摸头上的汗水，淡淡道：“大娘子说了，此事不会罢休。棠记明日罢市，不仅是棠记，与棠记交好的几位东家也赞成。”
“不瞒两位夫人，今日若不是赵大娘子，我家小娘子今日必会遭殃。我棠记也不会罢休了，涉事的书生派人盯着了，我们还没抓，但会一直盯着。”
不抓是因为照顾到学子的颜面，也提防着书生借机闹事，只要人在眼皮子下，就不怕跑了。
“得了，我知道了。我回去也安排，跟着你们棠记，今日好歹吓到我了。”谢歆拍着胸口，长长地松了口气，“好歹菩萨保佑。”
周晏冷冷道：“如何是菩萨保佑，是我们赵家保佑的。”
“没事就好了，我也回去了。”陆清易忧心忡忡，罢市一事太过震惊了，她要回去提前准备。
明日京城罢市，城门已关，周边城镇还没得到吩咐，秦家的人明日清晨出城购买食物，应该来得及。
陆清易不敢待了，匆匆离开棠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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