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暗度霜星关

（万历四十七年二月廿四）

卯时·鲛绡迷踪

林望舒的机关木鸢撞开马厩草料堆，惊出个穿鱼皮软甲的女子。木鸢翅尖卡着半截靛蓝丝线——正是燕蘅"蜃楼织"特有的"云涛纹"。

"这纹路要七重经纬交错，"林望舒指尖弹动机关鸢尾，"星瑶的珊瑚刀坠倒是能破..."

"破不得！"林承影的沧浪刀鞘按住弟弟手腕，"她耳后龟船刺青带毒，李舜臣将军旧部从不用这等阴招！"

女子甩出飞镖的刹那，澹台令羽的螭吻链已缠住其脚踝——坛底谚文竟用辽东都司军粮账本纸写成！

辰时·贡米疑云

林望舒操纵三只机关鼠钻入霉米堆，鼠尾磷火忽明忽暗："东北角的米袋掺了辽东乌头，西南角的藏着..."话音未落，机关鼠叼出鎏金铜镜，镜背海东青纹爪间赫然刻着"癸卯年兵部督造"。

"万历三十一年朝鲜进贡的'青丘鉴'！"南宫璇玑的九曲锁扣住铜镜，"望舒，用你的'千目匣'照照夹层！"

少年袖中弹出一方镂空铜盒，磷火透过三百六十孔洞，在车底板映出十二柄倭制鸟铳的阴影。屠百川大笑："这机关比洒家的'听山劲'还利索！"

巳时·冰鉴藏锋

林望舒的机关蛙跳入冰河，蛙腹齿轮咬碎浮冰，拖出条七尺冻鱼。尉迟星瑶劈开鱼腹取出《朝鲜八道兵备图》，少年突然将图纸按在青铜鼎上："鼎耳硫磺痕与图纸墨迹相融，这是邢玠将军征倭时的火攻路线！"

"错！"林承影剑尖挑起图纸背面，"阿弟仔细看，河道标注用的是万历四十三年新编《测圆海镜》算法——有人篡改旧图！"

澹台令羽的螭吻链突然绷直："链头在发烫…东北三十丈冰层下有火药囊！"

午时·八珍乱

林望舒的机关蜂群盘桓在炙子烤肉上方，蜂翅震动频率忽变："鹿筋里掺了碎铁屑，和南宫舅母九曲锁的寒铁同源！"

"非也！"白砚冰的铁笛戳向蜂群，"这铁屑带闽地血斑矿味儿，碧波堂陈…"话到嘴边被林承影肘击打断，少年剑客挑眉："阿弟的机关蜂该加油了。"

尉迟星瑶笑着往蜂巢塞入硫磺丸："姐姐给你改造成'火流星'，待会儿给李永芳放烟花！"

未时·匣里龙吟

林望舒的"千目匣"照出朝鲜女子耳后刺青暗纹："这不是龟船，是万历三十八年福建船厂的龙骨图！"

女子暴起欲逃，却被林承影的剑鞘压住肩井穴："姑娘袖中火折刻着…"话音未落，少年剑客突然旋身劈落三枚毒蒺藜，"阿弟退后！"

机关木鸢趁机啄开女子发髻，掉出半枚刻着"登州水师"的火药配额铜符。燕蘅的蜃楼织忽卷狂风："这织纹是李成梁将军旧旗的改款！"

申时·逆鳞策

林望舒在沙盘上排出三十六枚机关棋子："按《纪效新书》火器篇，虎蹲炮车队间距该是..."棋子突然被林承影的剑风扫乱："阿弟忘了李如松将军雪夜破平壤？敌阵右翼有盲区！"

"你俩都错！"南宫璇玑的九曲锁串起棋子，"这才是戚少保的'五行星阵'，当年在蓟镇..."

话没说完，屠百川的青铜鼎已罩住沙盘："洒家跟刘綎将军学的'一力降十会'！走晾马台！"

酉时·蜃楼计

林望舒将机关木鸢拆解重组，鸢尾展开成三丈蜃楼织幕布："按《宣祖实录》记载，万历援朝时的夜行旗语是…"

幕布突然被林承影的剑光割裂："李如柏总兵在萨尔浒就是这么中伏的！"少年剑客夺过弟弟手中的硫磺粉，"该用阿爹的'沧浪叠潮'阵！"

"胡闹！"南宫璇玑的九曲锁同时扣住两兄弟，"望舒布机关阵，承影带前哨——你俩的能耐合起来才抵得过半部《纪效新书》！"

戌时·逆星渡

林望舒的机关蛙群潜入冰河，蛙背磷火勾勒出冰下暗桩位置。林承影按图索骥，沧浪刀气破开七处冰窟："东北角的火药囊是陷阱，真的埋伏在..."

"西南五丈！"少年机关师转动"千目匣"，镜光聚焦处炸起三尺冰雾。韩铁头趁机抡刀劈出腐尸，腰间牙牌被尉迟星瑶的珊瑚刀挑飞："兵部的军械监察官，竟戴着建州萨满的狼牙坠！"

澹台令羽的螭吻链突然指向夜空："北斗倒悬！是李永芳的夜不收联络信号！"

亥时·碎玉局

林望舒将机关蜂巢塞入青铜鼎，硫磺烟凝成辽东地形图。林承影以剑为笔补全路线："过晾马台需先破三道绊马索，阿弟的'千目匣'能算角度么？"

"何须计算！"少年弹出袖中机关尺，"用邢玠将军征倭时的'勾股破索法'，只需…"

话没说完，屠百川已扛鼎撞向冰面："洒家用刘綎将军的'开山式'更痛快！"冰层碎裂的轰鸣中，兄弟俩对视苦笑——这莽汉倒是省了三百六十道演算！

子时·龙衔火

混战中，林望舒的机关木鸢如同一道闪电般突然俯冲而下，精准地叼住了腐尸口中喷出的信烟筒。少年迅速转动鸢首机关，那烟云竟如被施了魔法一般，神奇地凝成了"月港"二字。

"果然有鬼！"林承影的沧浪刀裹挟着凌厉的气势劈向信烟，却被南宫璇玑的九曲锁如铁索横江般拦住："留证据！"

刀气在半空中转折，如狂风骤雨般削落腐尸面具，露出了辽东军械库副使那狰狞的面容。暗处，传来韩铁头那如洪钟般的大嗓门："这龟孙子去年还跟洒家喝过烧刀子！"

林望舒小心翼翼地将"月港"烟云封入千目匣，月光下，匣面宛如一面魔镜，浮现出父亲年轻时在漳州港那威风凛凛的持刀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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