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蓝尼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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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镇最初是由一个叫约西亚.黑水的人建立的。在他来之前，这里是一片茂密的森林。生活着美洲野牛和与它们相伴的印第安人。约西亚.黑水来到这里就肆意屠杀野牛，这无疑激怒了依赖野牛生活的印第安人。双方发生了冲突，约西亚.黑水又对印第安人大开杀戒。他屠杀“野蛮人”的行为给后来的“文明人”腾出了生存空间。

后来约西亚.黑水怀着愧疚娶了年仅十几岁的印第安少女。可怜的女孩在为他生下了两个孩子后，就生病死去了。约西亚.黑水还在美洲狮的口中救下了一只负鼠，这只负鼠像狗一样一直追随着他。负鼠死后，他将其做成了一顶帽子，无论在什么场合都不会摘下帽子。

在西部世界，约西亚.黑水常常被视作国家英雄和精神图腾。黑水镇里的不少地方都有着他的画像，周路之前还听说，政府打算在黑水镇中央为他立一座铜像。

现在的黑水镇已经彻底摆脱了过去给人野蛮人聚居地的印象。在富人区的主要干道上，已经有了电路灯。这里有照相馆，歌剧院甚至还有定制鞋铺。文明的光辉撒在了西部世界。

蓝尼此刻的情绪有些低落，他刚刚说距离和亚瑟约定碰头的时间还早。就兴冲冲的进入了一家珠宝店，想要为珍妮挑些饰品。周路也跟着进去了，他觉得也许这地方可以出售那两块金砖。

但是，两个人刚刚进门就遭到了店员的责骂。后面的经理听前面店员的骂声甚至端着霰弹枪就出来了。说要不是怕他们两个“贱种”的血污染了地板，他就要开枪了。

血气方刚的蓝尼当时就要掏出手枪给那几个家伙开开眼了。见势不妙的周路急忙拉住蓝尼，离开了那里。

周路在进入那个店门前也预想过类似的场景。毕竟即使是21世纪的美国种族歧视也特别严重。但是周路也没想到店员的反应那么直接，刚刚听见开门声还是满脸微笑，看见两个有色人种后就马上就变了脸，骂了起来。什么低等人种，black牲口，yellow猴子…

在此时“那个”都算是中性词，美国的种族歧视已经是深入骨髓。盎格鲁撒克逊的新教徒是第一等人，还有犹太人资助建国地位高些也无可置疑。其他裔的白人差点意思。黄种人是听话勤劳的奴隶，黑人是不怎么听话但是有力气的奴隶。至于印第安人就是纯纯的非人类。

蓝尼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怀表，这是父亲留给他的遗物。此时的内心十分矛盾，他的父亲和祖父都是家养奴里面的“教师”。他自幼受到了良好的教育，他相信人人平等。但是现实给了他狠狠一击，虽然人人宣扬着自由平等，但是现实是自由平等从未降临过这片土地上。

放在以前蓝尼是不会也没机会进入这种店的。但是爱情就像是一杯果酒，刚刚品尝过滋味的蓝尼，进入了微醺状态。他没有考虑太多，只想着给心爱的姑娘买个好看的饰品。

这个时代的美国黑人多多少少都有自卑，蓝尼也不例外。他之前不敢追求珍妮，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的肤色。

周路吸着最后一支烟，待会儿得找机会买几包烟了，还不知道要去犁刀村待多久呢。还有该怎么安慰蓝尼呢？

周路也是思绪满满，刚刚他也是强压下去了怒气。长这么大自己还没受到过这种气呢。但是现在不能和那群歧视狗起冲突，惹来了警察就不好了。你在野外杀了几十个人也许都没人知道，但是你在富人区起了争执，那警察势必重拳出击。

周路抽尽了最后一口烟，丢下烟头，用脚用力的踩灭，他也在发泄。

“蓝尼，亚瑟和你说什么时候在这里碰头。”周路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去安慰蓝尼。错的是这个世道，不是他。

周路可以说些大道理，他觉得对现在情况也是于事无补。现在只能是先转移蓝尼注意力，等他说话了，再针对性安慰。

蓝尼无动于衷，没有听见周路的话。

“蓝尼！”周路大声喊道。

“啊？”蓝尼惊醒。

“怎么了？”

“没事，你在这等亚瑟来，我去买包烟。”周路无奈道。

“好的。”蓝尼应道，又低头看向怀表。

周路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走到巷口，牵上“上校”。先去附近的杂货铺买了五包红火箭牌香烟。身上的钱彻底花完了。然后骑马往码头方向去。

黑水镇的富人区和码头集中在北部，亚瑟和何西阿的诈骗行动在黑水镇西部的富人居住区，码头和银行在黑水镇东部。

黑水镇中央是一大片工地，这里将建立起黑水镇的市政厅，黑水镇马上就会成为黑水市，这里或许在之后靠着工业和贸易，发展成休斯敦那样的大都市。

黑水镇的气温没有前几天那样炎热，温度大幅下降。周路在出发前就把棉衣和被褥全放在马背上了。“上校”有些不满身上的重量，时不时打着响鼻。

骑马漫步了半个小时，才走到银行。银行附近今天没有多少人，上面还有几个工人在修补房顶。

周路又走了大概十几分钟，才看到码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估摸着大概是下午三四点的样子了。或许该想办法弄块好怀表了，了解具体的时间还是很有必要的，之前从平克顿那里得到的两块怀表都不能走动了。

码头上还是和之前一样繁忙，和周路前几天在这里露宿的情况一样。倒是没有发现范德林德帮的身影，大概是躲起来了吧。

周路下马，找到前几天邀请他在码头工作的工头聊天。华工此时声名在外，工资只有普通工人的三分之一，干活还踏实。前几日工头看见周路露宿在码头，还会英语，愿意以二分之一的工资来雇佣他。

周路此刻表现出想要在这里工作的态度，但是工头说让他明天再来。

《排华法案》的颁布使得资本家和企业家失去了廉价劳动力，不少华工选择离开美国，另寻他处。此时的华工俨然成为了香饽饽。这反常的举动让周路的警惕提了起来。

工头再三和周路说明天一定要来，周路和他礼貌告别后，就骑马在附近逛了起来。

带着答案找问题，很快周路就在附近发现了反常的地方。附近的几家旅店都爆满了，但是酒馆里都没有多少人喝酒。

码头附近的酒馆都兼着旅馆的生意。码头的工人常常在下班后选择来这里买醉，旅店没多少人居住，此时却反常的爆满了。

一张大网已经铺下，就等着达奇进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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