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梦中那位殿下，他过得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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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上官云阙似乎是被万千禁军口中的万岁声感染了，整个人兴奋了起来，也开始大声欢呼道：“大帅无敌，大帅万岁......”
话音未落。
不良帅袁天罡身形一闪，一巴掌打了过去，直接将上官云阙一巴掌扇飞了出去，随后重重的跌落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
“大帅，我怎么了？我错哪了？”
上官云阙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他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哪了。
“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当着殿下喊我万岁，难道你想陷本帅于不忠吗？”
不良帅袁天罡语气霸道无比。
说完。
不良帅袁天罡一改自己霸气凛然的态度，快步走上前，单膝跪在了李星云面前。
“殿下，今日朱温父子已死，殿下大仇已报，不如趁此机会，就在这焦兰殿上登基称帝，然后扫平天下，兴复大唐。”
随着不良帅袁天罡最后一句兴复大唐落下，周围成百上千的不良人，乃至于很多宫殿禁军再一次开始疯狂呼唤万岁二字。
“万岁！”
“万岁！”
“万岁！”
浩浩荡荡的声音，不知何时传出了焦兰殿，乃至于随着时间的推移，整座前唐皇宫都响起了此起彼伏的万岁声音。
前唐皇宫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位于洛阳城中的百姓也自有耳闻。
“父亲，皇宫里有好多人呼喊万岁，难道说是大唐要复辟了吗？”
“怎么可能，除非是光武帝刘秀这位千古一帝复苏，否则就凭大唐这批废物一样的皇子，除非时空逆转，否则绝不可能复辟成功大唐。”
“为什么？”
“孩子，古往今来，多少帝国朝代灭亡，但迄今为止，却只有光武帝刘秀一人成功复国，让大汉的国祚延续了好几代。”
“听说他运气比较好，并不是靠自身实力，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傻孩子，运气是一时的，能力是一世的，一个只有运气的帝王，不可能创造光武中兴，更不可能让大汉延续几百年。”
除了这对身份不明的父子，整座洛阳城里面的不良人活动了起来，大梁护城军队，诸多将军也在这一刻尽皆殒命。
在前唐皇宫发生剧变这段时间，他们死的很凄凉，身边明明都是最信任的亲卫，背后却被冰冷的刀锋插入了心口。
城中的百姓虽然家家户户房门紧闭。根本不知道皇宫中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也大致猜得出改朝换代可能正在发生。
与此同时。
前唐皇宫，焦兰殿。
“袁天罡，如果我不答应，你不会逼我当皇帝吧？”
“殿下，臣，不敢！”
李星云和不良帅袁天罡互相对视了一眼，不过却在此时，前者突然愣住了，很多对方曾对自己说过的话尽皆浮现在脑海。
“殿下，是不是一定要有所失，才能有所悟？”
“天下尽做饵，唯本帅执杆。”
“三百年光阴，自京师长安到洛阳兴亡起伏，从鼓动杨广大兴师旅，再到造就贞观之治，又从谓水之盟到大败突厥，武王废武到二圣临朝，谋天宝之乱到纵黄巢造反警示僖宗。”
“然而所有这一切，臣，无不是为了大唐。”
“此世间，唯本帅一人懂你，本帅也只愿懂你。”
“不错，对本帅的恐惧，是世人心中最后的枷锁，而你，便是那个开锁之人，此锁一开，天下诸侯便再无忌惮，诸侯的恐惧尽皆化为野心，那时，才是真正的尸山血海。”
“殿下，未来，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这是李星云曾经亲耳听过的一段话，也是不良帅留在人世间最后一段话。
不过还有一段从未有人听说过的话，哪怕是李星云本人也完全无从知晓。
“果然呐，本帅要死，最后还得是自己求死才行啊！”
“李淳风，我的挚友，看来此局你我最终都算错了，霸道又如何，天道又如何，人算，终究是不如天算。”
“高祖，太宗，高宗，玄宗，代，德，顺，武，宣，懿，僖，昭。”
“诸君。臣，尽力了！”
这句话落下后。
不良帅袁天罡那无上内力爆发，自行震碎了奇经八脉，五脏六腑，乃至全身血肉。
直到真的死的不能再死后，才跟随着记忆中挚友李淳风的身影，离开了这个世界。
是啊！
他是人间无敌的不良帅，所有野心家心中的梦魇，想死都不是一件容易事。
他若想死，只能自杀。
“咚咚咚....”这是心脏有力的跳动声。
不过声音却越来越微弱了，最后更是慢慢死寂了下去。
按理说。
自行震碎了奇经八脉，五脏六腑，全身血肉后，不良帅袁天罡已经彻底死亡了，他的心脏更应该变成一坨烂泥。
可在生命最后一刻。
不良帅袁天罡还是想起了李星云，想起了他未来必然会经历的死劫。
最终他没有选择震碎自己的心脏，反而是用三百年的内力护住了它。
它是生机，亦是希望。
但如果可以的话。
不良帅袁天罡希望李星云永远也用不到它。
........
视线回转。
“如今朱温逆贼父子已死，不良人也已经控制洛阳，为殿下扫平了一切障碍，臣，恳请殿下登基称帝！”
不良帅袁天罡双膝跪了下去，他的额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李星云没有回答这个请求，他抬头仰望着皎白的月亮，随后用力深呼吸了一口气，说出了一些埋藏在自己心里的话。
“袁天罡，我做过一個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面，我向往闲云野鹤的生活，寄情于山水之间那种逍遥自在。”
“可我直到最后，才发现，逍遥自在终不得自在，反而是一路腥风血雨，甚至，连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
“除非我死，真正死上一回，褪去皇子身份，李星云这三个字，成为一个像你一样，只能活在面具之后的可怜人。”
“我才有可能.....有那么一丝可能实现自己闲云野鹤，逍遥天地间，自由自在的梦想。”
“也或许，连这一丝可能性都不存在，毕竟面具戴上容易，可想要再摘下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其实李星云心里非常明白一件事，就是因为这次自己的放弃和拒绝。
彻底失去了全天下不良人的支持，导致自己之后无论如何弥补伤痕。
再也达不到现在他一句大唐不良人何在，下一刻便有无数不良人响应跟随的画面。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时间。
不良帅袁天罡缓缓抬起了头，戴着面具的他，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梦中那位殿下，他过得还好吗？”
“应该不算好吧，毕竟他最终还是.......没有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确实很难，人世间本就没有几人可以做到。”
“袁天罡......”
“臣在！”
“安排登基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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