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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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石榴被眼前小朋友亮亮的眼睛看的心中一片清澈：“饭是一定要吃的，另外你卖出去一斤，我给你一毛钱的提成！”
司亮心中没有数这剩下的一共有多少斤，但是看那一大堆，应该有个几十斤，一斤一毛钱，就算是五十斤，卖出去也有五块钱了，那可是五块钱！巨款！
牛头的出肉率超出司石榴的意料之外的高，但即便如此，牛脑壳骨头是沉的，加上缩水，七八十斤的东西剩下的也只有四五十斤，加上他们今晚大吃一顿，剩下的可能也就剩了四十斤，一斤卖一块，这就是四十块。
也还真的不少，毕竟二哥一个月工资也才28元。
司正国在得知她要卖一块钱一斤肉的时候，惊掉了下巴：“卤牛肉不过也就能卖到两块，你这些下货，一块钱一斤有人买？”
司石榴看了看仍旧在埋头啃牛蹄的司亮：“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一块钱一斤有点便宜了，司亮，你来说，国营饭店的卤牛肉跟这个，哪个好吃？”
“当然是这个！”司亮口齿含糊的回答，“不能比，如果能吃到小姑姑这个，那卤牛肉不吃又怎么样！”
司石榴揉着下巴，琢磨着司亮的话，不行，这价格真得涨，毕竟国营饭店那卤牛肉真的是太难吃了，若是她卖便宜了，抢了国营饭店的生意，跟李振兴都交代不过去，毕竟是要长久合作的伙伴。
但是这价格确实已经不低了，她要是再涨价，到哪里卖才能卖的出去呢。
*
第二天，司石榴早早的去了养牛场，督促着李海杀了牛，一起把牛放到国营饭店过来取货的车上，到了龙县，把钱收了，又去把大骨头卖了，这才准备拉着司亮找个地方摆摊去。
没想到回国营饭店的时候，却出了岔子。
这时候很早，没有什么客人，但是国营饭店上班的人都到齐了，司石榴去卖大骨头的时候，把车后座上的保温箱拿了下来，招呼李振兴给看着点。
她回来取的时候，就见国营饭店的人一个个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别人不好说，李振兴上前问到：“石榴妹子，你这保温箱里，放的是什么，这么香？”
司石榴一愣，显然没想到这些人的鼻子像狗鼻子一样好使，于是不好意思的回复道：“是......牛肉的下货，我这不寻思卤了摆摊卖卖，不过李哥你放心，我会去国营饭店远一点的地方卖的，价格方面，我准备卖一块五一斤，不会影响国营饭店卤牛肉的销售。”
众人在听说一块五一斤的价格的时候，都“嘶”的发出一声惊呼。
下货，一套也就十块钱吧，司石榴竟然要卖一块五一斤，怕是想钱想......香！不过，是真的香！
只是这个价格......
李振兴见其他人都退后了半步，本也想退后，但这个味道却像是种在他鼻子里一般，引的他的口水止不住的分泌，最终他鼓起勇气：“给我称一斤尝尝？”
司石榴愣住，只是上门的生意哪里有不做的，于是她麻利的拿出称，各种部分都凑了一些，称了一斤出来。
在称的过程中，众人一点点的挪过来，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
司石榴感觉自己受到了惊吓，连国营饭店的人看到吃的都这么不淡定，其他人更是想都不用想了。
李振兴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口，便赶紧把包肉的塑料纸揉了起来，双手捂着就往里走，完全不给其他人蹭吃的机会。
众人犹豫了再三，最终几人合伙买了一斤，司石榴在切肉的时候，看到她们的眼睛都亮晶晶的，心中不禁感叹，真的是离谱。
又回答了众人很多的问题，司石榴这才从国营饭店离开，带着司亮直奔棉纺厂。
这个时代最火的行业，怎么都绕不过棉纺，更何况龙县的棉纺业虽说没法比拟羊城，但是在北方绝对是老大哥般的存在。
整个行业好，说明厂子效益好，厂子效益好，工人就补缺工资，一块五一斤在别的地方凭着美味可能也卖的出去，但既然目的就是卖出去，为何还要给自己增加难度呢。
到了棉纺厂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马上就快到了午饭时间了，司石榴远远的看到棉纺厂的食堂已经冒气了炊烟，炒菜的味道也隐隐约约的能闻到了。
司石榴将东西摆好，招呼司亮：“小司亮，这里头你最想吃什么啊？”
司亮一愣，眼睛随机也闪闪发亮起来，刚才在国营饭店卖东西的时候，他已经忍不住又想吃了，但是这是小姑姑要卖钱的，他很懂事的一声没出。
没想到刚摆上摊，小姑姑竟然是要给他吃了？
不过，司亮心下又想，自己不能这么不懂事，若是小姑姑卖不掉，他可以吃掉，但是若能卖掉，这一斤可是一块五毛钱啊，司亮可太知道一块五毛钱是多大的一笔巨款了，听说村里落魄户王二牛家，全家存款加起来超不过三块钱。
三块钱，不过也就是小姑姑的两斤肉。
他怎么舍得吃。
司石榴见他犹犹豫豫，一下子看出这小家伙脑子里在想什么，她噗嗤一声笑出来：“司亮，你知道有一种职业，叫吃播么？”
“吃播？”司亮不解的看向司石榴。
司石榴认真的点头：“就是吃给别人看，以便达到卖货的目的。”见司亮不明白，就继续解释，“你想一下，你若是在大街上看到一个小孩，吃东西吃的满嘴流油，表情十分享受，香的直顶天灵盖那种感觉，你会不会馋？”
司亮眼睛瞬时又亮了起来：“我懂了！小姑姑是想让我表演吃的很香给别人看！”
司石榴微笑点头，小家伙还是很聪明的。
司亮眼睛笑的弯成一条月牙：“没问题姑姑，我都不用表演，姑姑这里面什么都能香到我天灵盖！我都爱吃！”
司亮的夸赞是真心诚意的，听在司石榴耳朵里，却有一种“孩子不嫌娘丑”的味道。
司石榴揉了揉司亮的头发，指了指保温箱：“来，看中哪块挑哪块！”
司亮微笑点头，指着一块肺说道：“这个多，我吃这个！”
司石榴定睛一看，心中顿时一股暖意腾起，二哥二嫂把孩子教的真好。谁不知道牛下货里面，牛肺是最不好吃的，但是它又是最大的，司亮选这个部位，显然是考虑到这个比例大。
司石榴怎么能让这么懂事的小孩吃亏，她拿起一块牛头肉里面的核桃肉：“你吃这个，这个香！一会吃完再吃一块牛舌！”
司亮看着司石榴手中的肉差点被香撅过去，核桃肉跟牛舌真真是他最喜欢的，小姑姑对他这么好，将来他赚钱一定好好孝顺小姑姑。
两人说着话，已经十一点钟了，司亮接过肉，却没有马上吃，而是眼巴巴的望着门口，他要等着有观众的时候再表演，不然不是吃了个寂寞。
他盯着那块肉，心里盘算着怎么下口能吃的又少又显多。他在心里想了无数个下口的方案。
若是司石榴能看到他脑中的想法，那简直就是现代明星假吃大全。
很快，十一点半就到了，工厂的下工钟一响，原本工厂的机器轰鸣声仿佛是人睡着之后打鼾的声音，此时鼾声几乎都停了下来，开始有人渐渐地走出车间，往工厂门口走。
工厂虽然有食堂，但是还有很大一部分员工是要下班回家吃饭的。
当第一个人迈出工厂大门的时候，司亮咬下了第一口，司石榴看在眼中不禁惊叹，司亮这一口下去，手中的核桃肉一点伤都没受，但是他的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嚼的一脸满足。
人才啊！司石榴差点没崩住笑场，这放在现代，可以给那些假吃明星开培训班的水平啊。
她小声在司亮耳边说道：“吃就行，特别前面几口，你这皮都没破，别人也不肯信啊！”
司亮脸上露出羞赧，果然还是小姑姑聪明，他光想着假吃，忘了这么近，大家看得清他手上的东西了。
他大吃一口，顺便在唇边抹了一圈，看到人已经多了起来，放声跟司石榴说道：“小姑姑！你这做的什么东西！这也太好吃了吧！我的天啊！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小姑姑！我都要吃哭了！太好吃了！太好吃了！”
演技是过关的，但是司石榴只想扶额，好夸张的表现手法。
但是这招果然奏效，从工厂出来的工人瞬间便被司亮的大嗓门吸引了目光，都转头往这边看过来。
司石榴趁机吆喝：“都来看看啊，香喷喷的卤肉，不是每天都有哦，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这个时代的人们都是对热闹来者不拒的，虽然现在没人管小商小贩，但是喊的这么大声的，着实不多见，更何况“肉”这个字，简直有天然的吸引力，哪怕不买，过去看看，也过了过眼瘾啊。
于是一瞬间，司石榴的摊前就围满了人。司亮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顿时吓的有点不会吃了，他深呼吸了两下，这才重新啃起来。
啃的那叫一个香！见者流口水闻者咽唾沫的程度！
有一说一，这肉，实在是香的有点犯规了！再看旁边这小孩吃的，简直想凑上去直接咬一口的心都有了。
人群中有人好奇的问道：“这是牛下货？老板，多少钱一斤啊？”
声音很响亮，但是也很耳熟，司石榴抬眼一看，巧了，这不是自己那个前妯娌王飞花的二姐，王桂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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