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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小吓独自生了一会儿闷气，发现迟御已经睡着了，又悄悄挪回去，往迟御怀里一躺，还把迟御的手臂搭到了腰上，在他胸前蹭了蹭，最后才安心的睡了。
第二天许小吓一醒来，发现床上已经没有人了，他急匆匆跑到客厅，看到迟御坐在沙发上和戚沐聊天，才放下了心嗷了一嗓子。
戚沐跟迟御已经吃完了早饭，此时在客厅商讨别的事，被许小吓一嗓子惊的同时看向他，戚沐告状道，“迟御你可看见了，小吓在家里就是这样的。”
迟御了然地点头，许小吓一脸茫然，压根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确定了迟御在之后，就跑去洗漱了。
迟御跟戚沐继续刚才的话题，“戚哥你手上暂时有什么证据？”
“我有当年他们商谈的录音，还有他们签署的那份合同的原件。”
迟御点头，有这些迟家基本就没法儿翻身了。
“那戚哥，关于客船的事，你知道多少？”迟御想知道，戚沐知道的和他查到的，是否一样。
戚沐本来也没想隐瞒他，于是就都跟他说了。
当年的事，迟许戚三家都有参与。
最初是政府跟他们三家签订了一个项目，国家出钱他们制造客船，涉及资金几百亿，项目巨大，又是跟国家做生意，起初三家没人耍小心思。
后来迟家资金链出了问题，面临巨大的风险，就把制造材料偷梁换柱，省下了几十亿用来填补资金漏洞。其他两家一看这样造出来的船，与他们的相比，质量上也差不了多少，而且检验也合格了。于是一商量，干脆大家一起搞，有钱一起赚，互相的把柄都在彼此手里，三家的关系也更好了。
事情到这里，还被隐藏的很好。出事是在四年前，有一批客船，发生了沉降事故，几千人命丧大海。
事故的原因不用多说，就是那批客船有问题。出事后三家一商量，贿赂了当时中央下来调查的官员，多方隐瞒，出钱大方，这么大的事居然真被他们躲了过去。
那位官员回去后，离奇死亡，大家就想是不是惹到了不能惹的人物，于是事件也就没了后续，最后赔偿了事。
迟御听完后，一脸沉思，这跟他查到的内容，并不一致。
他查到的是，这件事戚家是主谋，所以当时许含铮引导他关注许家，应该是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不要调查到戚家，毕竟查到戚家的话，可能会牵扯到戚沐。
戚沐以为他并不相信，于是说道，“明天我可以带你去取证据。”
“我不是不相信。”迟御想不通，“不瞒你说戚哥，我查到的，跟你说的并不一致，我调查到的证据都显示，戚家是主谋。”
“那是因为我爷爷动了某些人的利益。”戚沐面色一冷，“当时我爷爷并不想参与，但我父亲跟几个叔叔都被利益冲昏了头，擅自跟迟家和许家签下了保密协议，我爷爷没办法，只能让当时的小叔叔假装跟他们狼狈为奸，然后偷偷留下证据。”
“迟许两家知道后，对我爷爷怀恨在心，所以伪造了证据把矛头对准戚家，但是戚家有真正的证据，所以三家其实处于相互制衡的状态，为了各自的利益，保持表面和平。”
迟御听他这么一说，终于知道为什么他查到的证据总缺少什么呢，原来是伪造的。
这样的话，难怪在事情发生不久，戚老爷子就去世，戚家就倒了……
“原来是这样。”
“是的，害死了那么多人，他们都该死。”戚沐早就等着这一天，他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对抗迟许两家，所以就算有证据，也得藏起来，现在不一样了。
“其实，我听说许含铮跟许家断绝了关系，还挺庆幸的。”戚沐自嘲地笑了笑，“这样处理起来，应该就不会牵扯到他了吧。”
迟御点点头，“许哥好像旅游去了，上次跟他聊的时候，他说要环球旅行。”
“嗯”戚沐有些感慨，“他还是跟之前一样，什么都不在乎，潇潇洒洒，一身轻松，符合他的作风。”
迟御不是听不出戚沐嘲讽的语气，他总觉得有些事可能不会那么简单，就像他调查到的所谓证据，和真相不是也差了好多吗。
或许许含铮的事，也有什么真相被隐藏了起来呢。
“许哥，其实还是挺在乎你的，上次他几次想问我你的情况，都没问出口。”迟御斟酌着说道。
戚沐表现的不在乎，听到迟御的话，脸色还是好了很多的，掩饰地喝了杯水，“算了，不说他，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直接告知公众。”他们国家由于制度的问题，政府其实并不可信，比较当年的官员那么大的事，都敢收受贿赂就知道了。
所以还不如直接公之于众，让迟许两家的真面目被公众知道，国家想包庇都不行，大家也不会再支持他们两家，就让他们坐等倒闭吧。
“行。”戚沐感慨万千，“没想到百年的家族，还是要毁在我们手里。”
“内里都腐坏了，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
“也是。”
——
下午，许小吓一边做题一边看他们两个整理证据，他听得似懂非懂，只知道迟许戚三家，害死了很多人，但是没有获得惩罚。
“为什么不让他们偿命？”许小吓停下了手里的笔，“害死这么多人，为什么不用偿命。”
“因为这是资本的力量。”迟御摸了摸他的脸，“吓吓以后就明白了。”
“我不明白。”许小吓感到很气愤，又有点难受，“害死了那么多人，他们还享受着人命换取的财富！正义呢！”
“所以现在他们的报应就来了。”戚沐也安慰他，“之前不曝光，是因为我们没有足够的力量。在维护正义之前，首先要保护好自己，现在我们有能力了，所以才去维护正义。”
“可是正义迟到了不是吗？”许小吓难受地趴在一边，拉扯着迟御的手。
迟御跟戚沐对视一眼，决定先安慰这个可怜虫。
“虽然迟到了，但终究还是来了。因为我们没办法在第一时间就站出来伸张正义，而且自身不够强大，还很有可能让坏人反咬一口，被公众误会我们才是坏人，吓吓明白了吗？”
“有一点明白了。”许小吓还是不能接受这些间接杀人者，享受着带血的资本带来的奢靡生活，而无辜死去的人们，甚至连尸体都不被找到。
当年事情发生后，所有有问题的客船，不翼而飞，沉船都被人为的禁止打捞，原因是什么，不难猜到，还不是三家怕有问题的客船被检测出问题。
默默想了会儿，许小吓还是有些闷闷的，“那之前迟先生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对不对？”
“嗯。”
“为什么戚哥不早跟迟先生说呀？”许小吓趴到戚沐那边，“是怕迟先生有危险吗？”
“对啊，知道了就会被针对。”
“我懂了，哥哥。”许小吓重新做他的题，做着做着，突然又想明白了一件事。
他一下子从桌子上抬起来头来，眼睛睁地大大的，有点触摸到真相的感觉，“迟先生，你说你收集到的证据，主谋是戚家对不对？”
“对。”
许小吓又转向戚沐，“哥哥，许含铮跟你分手，是在戚家破产后，也就是沉船事件发生后，对不对？”
戚沐呼吸都放轻了，“……对。”
三个人面面相觑，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迟御飞快的想了想，然后从满桌子的文件中，找出了所有的假证据。他之前就发现里面少了最重要的一张，戚家负责人的签字。
他有点不可思议，但又觉得像是许含铮能做出来的事，“戚哥，你说会不会，是许哥把那张拿走了？”
“他……”戚沐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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