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李家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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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做我的夫人吗？”龙觉弯下腰，面带微笑，墨色的双眼笑成一弯月牙，面对着赵莹，

赵莹只是看了一眼，小脸立马变得红扑扑的低下了头，两只手不安的玩着自己的头发，用力的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想要做我的夫人呢？”带有磁性的声音，让赵莹脸上的温度更热了，小脑袋上都快喷出蒸汽。

“因为，嗯，因为你，你很好看！”赵莹咬着嘴唇，不时的用双眼瞟向龙觉，

龙觉轻笑一声，带有符隶的耳坠随着龙觉的身体轻微摆动，龙觉看着面前脸颊红扑扑的小女孩，忍不住上手捏了捏脸蛋，

“你还太小，或许等你长大，就会嫁给别人了，那时候我都是个糟老头了，还怎么娶你啊？”龙觉摸了摸赵莹的头，起身准备离开。

“那就等我长大了嫁给你，我长的可快了！而且，我真的觉得你很好看！”赵莹看到龙觉要走，捏紧拳头大声的喊出来。

这一下把龙觉吓得不轻，赶忙捂住赵莹的嘴，周围邻居纷纷看了过来，这会正是去地里干活的时候，

“你这！跟谁学的啊都！”龙觉小声的在赵莹耳边问道，“小姑奶奶我怕你了，你别再说了好吗？！”

赵莹点点头，龙觉刚把手放下，

“我，赵莹！要嫁给这个道士！”赵莹已经没了刚刚的娇羞，反而像是宣誓主权一样，双手叉腰站在龙觉旁边大喊着。

我不会被当成人贩子吧？我龙觉就是贪了点，没必要这么折腾人吧，这孩子怎么跟赵娣性格完全不一样啊？！我如果娶了她……我在想什么！我竟然还真的想娶了她？我跟她爷爷同辈啊，要不要这么刺激？好丢脸啊……要不装死吧？那不是对付僵尸的？怎么对付小女孩呢？龙觉此刻正在进行心里话对抗，手却摸到之前为了哄王京墨的一颗糖，随手就放进赵莹嘴里。

“小姑奶奶，你听我说，你还太小，现在说你要嫁人太早了，等你什么时候大学毕业，我就去你家提亲，好不好？”龙觉扶住额头，感觉这比鬼婴还要难对付，

赵莹眨巴了两下眼睛，笑着点了点头，跑回家找她娘跟她爹去了。

“真是太可怕了。”龙觉擦擦汗，长舒一口气，点燃烟草，慢慢往道观走去，“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事？算了，等我想起来再说。”

我自从回到家里之后，就一直在发高烧，奶奶寸步不离的陪伴着，二大娘又是忙活做饭，又是给赵娣去买药，整个人熬瘦了一圈，我的高烧才慢慢退了下去。

“赵娣！赵娣！！救救我！”我躺在床上，耳边不时响起赵莹的声音，“赵娣！救我！”我看到赵莹浑身湿漉漉的，被一双扭曲断骨的手拖到了黑暗里。

“赵莹！”我猛地坐了起来，大口的喘气，环顾四周，看到了正在打瞌睡的二大娘，外边打着雷，应该是停电了，此刻只有一根已经燃烧过半的蜡烛在闪烁着。

“二大娘，二大娘！”我双手抓住二大娘的肩膀猛烈摇晃，“赵莹呢？！赵莹在哪？！”

二大娘迷迷糊糊被我摇醒，“赵莹，赵莹……赵娣你醒了！！！”二大娘欣喜的看着我，又一把把我揽到怀里，“赵娣啊，你要吓死我了，你知道二大娘有多担心你吗？”

“二大娘，赵莹呢？！”我担心的看着二大娘，

“赵莹？赵莹在她房间里睡觉啊，怎么了吗？”二大娘看着我满脸疑惑，

我掀起被褥，趿拉着鞋子就往赵莹的房间里冲去，

一道闪电，把整个房间劈的光亮，赵莹不见了！

二大娘紧跟在我的身后，没有看到赵莹，就冲到床榻，掀开被子，赵莹真的不见了。

又是一道闪电，地板上有一串脚印，散发着鱼腥味，还有东西拖拉的印子，是那个老太婆！

我站在原地思考，老太婆没有选择我选择了赵莹，我应该感到轻松才是，但是为什么我会这么难受？回过头看到担心我的二大娘，内心有一丝愧疚感，很不舒服，但是……

我转身冲出大门，赵莹肯定被带到了那里，风声在我耳边呼啸，我什么都顾不上了。

“赵娣！你的病才好！不要乱跑！雨马上就要下了！赵娣！回来！”二大娘缓过神看到冲出大门的我，紧跟着就跟了上来，却被门槛绊倒了，

“二大娘！你等着，我一定会把赵莹带回来的！”虽然不关我的事，但是二大娘对于我的恩情，我也一定不能让赵莹有危险，连同赵娣消失的是另一道黑影，可是却没有人发现。

“玉玉，过来这边。”姥姥正挥手招呼着赵莹走到她的身边，玉玉正是赵莹的小名，因为老人家不识字，俗话说，识字识半边，姥姥只认识玉，索性小名叫玉玉。

赵莹翻着白眼，脑袋像被人提着线一般，身体木讷的往姥姥身边走去，好似在梦游，

“玉玉啊，不要怪姥姥，姥姥也只是想脱离这里，姥姥身上有病了，家里太穷没钱给姥姥治，姥姥不怨，可是姥姥被困在这里当了水鬼，姥姥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啊！玉玉是最爱姥姥的对不对，也可以理解姥姥的对吗？姥姥也只是想离开这里进入轮回，只能选择牺牲玉玉了……”姥姥抱着如同木偶一样的赵莹，眼角不时滑落泪珠喃喃着让赵莹不要恨她，仿佛这样就可以减轻她的罪孽。

大雨倾盆而下，我一路上滑倒又再次爬起来，满身的泥泞，我来不及顾及，我只希望我能快一些再快一些，赵莹不要出事。

“玉玉，对不起啊……”姥姥起身，看着湍急的河流，就像那一晚，她被她的亲生儿子推到河里那样湍急，那一晚雨下的好大啊，她抓不住水草，也抓不住她儿子那颗弑母的心，可是那是她的儿子，她怎么恨啊？姥姥把赵莹抱到河边，叹了一口气，“不要恨我。”

姥姥双手一松，赵莹顺势掉了下去，就在赵莹快要掉进水里时，我猛地扑过来抓住赵莹的衣服。

“赵莹！你没事吧！赵莹！”我双手用力的拽住衣服，因为暴雨脚下十分的湿滑，我再怎么用力也挡不住赵莹要掉进河里的力量，“赵莹，快醒醒啊！二大娘跟二伯都很担心你啊赵莹，快醒过来啊！”

“原来是你啊。”我心里咯噔一下，忘了这个老太婆了，我看不到背后，却已经能闻到那股腐烂的鱼腥味，以及“啪嗒啪嗒”的水滴落地的声音，

“你有什么事冲我来！不要难为赵莹！”我冲着老太婆大吼，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选择赵莹，而不是我，

“两个也行，可以做个伴，不寂寞，”老太婆嘶哑的声音即使是在雷暴雨中，我依然觉得心如冰窖，

“你到底什么目的！我一个不行吗？！为什么非要带着赵莹？！”说话间，赵莹整个脸都摁在了水里，我手忙脚乱直接用牙咬住了衣服，才勉强让赵莹高于水面。

看我们掉下去是迟早的事，老太婆索性在原地看着，用嘶哑的声音讲起她的故事。

年轻的时候，我跟当家的是别人介绍认识的，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就是现在的二大娘李娜，另一个说是生下来就夭折了连面都没见到，再后来因为生不出儿子时常被打骂，吃了很多偏方，烧了无数香，终于有一天我又怀上了，十月怀胎之后是个男孩，从那天起，我跟当家的恩爱如宾，对来之不易的儿子宠的无法无天，只要他想要的，哪怕是天上的月亮我们也会想办法得到，终于把他养到了成年，用她姐姐的彩礼给他娶到了一个媳妇，她媳妇也争气，头胎就是男孩，我本以为我们的任务结束了可以好好的颐养天年，却不想我查出了心脏问题手术费就要一万，李娜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想到李宇直接翻脸不认人，查出之后先是把我从医院带出来，又一直嚷嚷着分家……那天乌云压山，宇儿说他攒够了钱，又拿了儿媳妇的彩礼给我到省医院看，走到半路，却一把把我推到了河里，我每次勾到水草想要爬上岸，宇儿就拿着那个铁铲拍在我的手上，不停的搬石头砸我，我终于体力不支淹没在水里……

“那是你儿子的问题！为什么要把赵莹带走？！”我换了个姿势扛住赵莹的衣服，用力往后扯，

“我儿子有什么错？！他只是没有钱给我看病！你的二大娘！李娜从始至终都没有露过脸！我到底还是养了个白眼狼！”老太婆所剩无几的头发此刻像上了发胶，一根根立了起来，

这时老太婆身后出来了一个人影拍了拍老太婆，老太婆凶狠的转过头，却又瞬间收敛了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