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第 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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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清的表情越发扭曲，挣扎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你们两个，该不会已经……”她斟酌半天，选了个最委婉的词语，“暗度陈仓了吧。”
“说什么。”陈寂川瞥了她一眼，“当然没有，不要乱想。”
“可是……郁南她怎么想呢？”周清清说，“以她的性子，不该没有回应你吧，还是说你已经被拒绝了？”
“……麻烦你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那是怎么回事嘛。”周清清越发好奇，追问，“你告诉我啊，我保证守口如瓶，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陈寂川倒不是不相信她，只是和女生谈论感情问题，多少还是有点难为情。
不过，能听听来自同性的想法，能有所启发也说不定。
陈寂川犹豫了一下：“她承认也喜欢我，但是她有太多的顾虑，所以不能给我答复。”
“哎……”周清清不解，“顾虑什么呢？”
看样子郁南没有对周清清说起家里的事，陈寂川也不想随意泄露别人的隐私，只含含糊糊地带了过去：“总之就是一些家庭原因。”
“家庭原因……”周清清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打了个响指，“哦，我懂了，毕竟你父母都是在圈里叫得上名字的人，可是郁南从小无父无母，走到今天这一步全凭自己。她一定是担心你父母不会认可她的存在，所以不想去冒那个风险。”
陈寂川问：“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周清清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我觉得啊，郁南应该对自己的感情还不是很确定，所以还在犹豫。”
“是么？”陈寂川心里一动，突然记起来郁南上次也是这样说的。她说，不想为了一段可能没有结果的感情把自己消耗干净。
明知没有结果，却还要飞蛾扑火。——显然，郁南对自己的感情到不了这种程度。
可是，到底有多少呢？陈寂川原本对她的感情还有几分自信，现在听周清清也这样说，一瞬间几乎觉得自己没有机会了。
也许，她真的只是一时情绪上头，所以才冲动地说出了自己还没有来得及理清楚的感情。
本来就当不得真吧。
周清清看他沉默不语，伸出右手，张开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喂，回神啦，你在想什么？”
陈寂川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什么，你回去看看郁南吧，我也要回房间了。”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周清清“哎”了两声，叫住他：“你先别走嘛，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你还想说什么？”
周清清眨了眨眼：“你不想知道郁南的真正心意吗？”
“……你想怎样？”
“喂，你怎么又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的人品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周清清不满地说，“我真的是好心想帮忙。”
陈寂川还是半信半疑地看着她：“怎么帮？”
周清清嘴角上扬，笑容甜美无害：“我可以帮你试探她的心意啊。——如果见到别的女孩子和喜欢自己的人走得很近，就算再淡定的人，也不可能做到一点都不露声色吧，到时候不就能看出来了？”她歪了歪头，用一种引诱的语气问，“怎么样？要不要？”
“不怎么样。”陈寂川说，“你最好别让郁南知道你想这样设计她。”
“……”周清清翻了个白眼，“干吗说这么难听，好像我居心不良似的，我也是担心郁南好不好，你以为我很想忍着不适感和你演戏吗？”
陈寂川没理会她的“人身攻击”，说：“郁南本来就不是一个很有安全感的人，我再这样试探她，你觉得她会怎么样？更何况，来试探她的还是她的好朋友。”
周清清呆了呆，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我……没想那么多。”
“无谓的试探只会带来伤害。”陈寂川淡淡地说，“我不会伤害郁南的，也不会让她因为我受到伤害。况且，我说过了可以等，就一定会做到，给她足够的时间思考。”
周清清突然觉得自己的提议有点卑鄙，心虚地扯了扯嘴角：“没想到你对郁南这么认真。”
“我是很认真。”陈寂川坦坦荡荡地承认，“我希望能和她在一起，也希望有朝一日，我们的感情能够得到所有人的祝福。”
周清清看他神色严肃，叹了口气：“好吧，我暂时相信你了。——不过，你可不要嘴上说得好听，回头又做出什么对不起郁南的事情，我知道了一定不会饶你的。”
陈寂川对她的威胁面不改色：“你管好自己的事就好。”
“嘁。”周清清无语地撇了撇嘴，“我回去了。”
这次轮到陈寂川叫住了她：“等一下。”
周清清转身，不耐烦地问：“还有什么事？”
陈寂川说：“我回来时买了桂圆山药粥，不知道她醒没醒就暂时放在了楼下。等她醒了，麻烦你拿给她一下。”
“嗯……”周清清挑了挑眉，觉得他还挺有心的，就没再挤兑他，点头答应，“可以啊，没问题。”
“谢谢。”
“算啦，小事而已。”周清清摆摆手，看他脸上也有疲倦之色，便说，“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拍一天戏肯定累了。”
“嗯。”陈寂川点点头，又叮嘱，“别忘了。”
“知道啦，罗里吧嗦的。”周清清说，“我现在就回去看她醒没醒，这样你满意了吧。”
陈寂川有点无奈地摇了摇头。
周清清刷房卡打开了房门，顺手开了门廊的灯。
房间里还是黑的，郁南安安静静地背对着门的方向睡着，好像并没有被自己吵醒，周清清才松了口气，就听郁南声音含糊地说：“你回来了啊。”
“嗯……对不起呀，是不是吵醒你了？”
“我醒了一会儿了。”郁南窸窸窣窣地在被子里翻了个身，伸手打开了床头灯，房间里顿时亮了起来，“你刚刚出门啦。”
“嗯，正好碰到陈寂川回来，就聊了几句。”周清清伸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又摸摸自己的额头，“温度好像正常了，量下体温吧，体温计呢？”
郁南坐起来，说：“在抽屉里吧，我记得小圆好像塞进抽屉里了。”
“哦，那我看看。”周清清找出体温计，递给郁南，又继续说，“我发现陈寂川是个不错的人呢。”
“嗯？怎么说？”
“这怎么能描述清楚呢，就是感觉啊。”周清清一屁股坐在床边，毫不拐弯抹角地问，“他承认喜欢你哎，你喜欢他吗？”
“……”郁南不自然地撇开视线，“干吗突然问这个。”
周清清耸了耸肩：“没办法，自己谈不了恋爱，就只能寄希望于旁观别人的恋爱咯。”
“……”
周清清笑了笑，继续说：“我不是你，不可能完全了解你的苦衷，不过我还是觉得，面对感情时慎重是没错的，但也不要太优柔寡断，不然很可能就和缘分擦肩而过了。”
“我知道……”
“那你到底喜不喜欢陈寂川嘛。”
郁南安静了半晌，默然地点头。
“你看嘛，明明互相喜欢，却搞得像苦命鸳鸯一样，何必呢？”周清清说，“真是搞不懂你们。”
“你不明白……”
“我肯定不明白啊，你又不说我怎么会明白。”周清清嘟嘟囔囔，“反正，我也是出于好意，你不要嫌我多事就是了。”
“怎么会呢。”
“不嫌弃我就好。”周清清说，“时间到了，体温计可以拿出来了。”
“哦……”郁南拿出体温计看了一眼，说，“36度。”
“那就没事了。”周清清舒了口气，双手撑着腿站了起来，“你饿不饿，陈寂川还特意买了粥回来，嘱咐我要提醒你吃东西。”
郁南摸了摸自己空空的肚子，笑着说：“你这么一说我好像真的有点饿了。”
“是吧，生病就很耗体力，需要补充能量。”周清清说，“等我啊，我去把粥热一热端上来。”
郁南忙说：“我跟你一起去，躺了一天身体都僵了，想下楼活动活动。”
“那你多穿一点。”
“好。”
郁南下楼喝了粥，又吃了一次退烧药，好好睡了一觉，第二天就彻底恢复了，向方韦一申请继续拍摄。方韦一看她脸色还是有点差，又多放了她半天假，让她再休息休息。
于是，郁南陪周清清在附近转了转，又请她吃了个饭，下午便回到了剧组。
周清清又一个人在森城玩了两天，便动身回北城了。
郁南要拍摄，没有时间去车站送她，两个人说好北城后再聚，在酒店门口互相道别后就分开了。
方韦一毕竟是新人，之前只拍过一些短片，欠缺拍长篇电影的经验，拍到一半时，终于感到有些力不从心，每天都很焦虑，连带得整个片场气氛都很紧张，大家都小心谨慎地做事，生怕哪里做得不好挨骂。
好在陈旭也忙完了自己的事情，赶到森城来救场。在他的指导和帮助下，方韦一重新梳理了计划，拍摄这才得以继续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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