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火神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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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几个小时后。
夜翼迪克·格雷森刚同实验室的安保打了声招呼，就看到摩斯拉小姐捧着一大束花翩然走了进来。
他“哇”了一声，惊讶地看向摩斯拉身边的海王：“你们这是去哪里……”
话说到一半，夜翼才注意到，摩斯拉抱着的是一大束康乃馨。
康乃馨还行！
布鲁海德文的义警哭笑不得，摩斯拉将所有生物都视幼崽照顾也就罢了，怎么收到的花束还是康乃馨，真就老母亲啊。
“别人送的，”海王摊开手，“蝙蝠侠在哪儿？”
“我正要去找他。”
夜翼回答。
然而不得不说，纤细的摩斯拉怀抱绚烂绽放的康乃馨，花朵明艳的色彩更是将她的笑容映衬得亲切温柔。鉴于几分钟前安保还说摩斯拉小姐有些生气，而现在她毫无防备的灿烂笑容，则是让夜翼觉得，这一束花价值连城。
又有谁想看到如此仁慈的生物大动肝火呢。
夜翼带着海王和摩斯拉找到蝙蝠侠，此时陈、玲两位博士正在向黑暗骑士阐述解剖外星生物的情况。
——从下水道收拾回来的两具外星生物的尸体七零八碎，除了解剖之外，也没什么其他用处。
“由此可见，”陈博士将解剖图片和数值列在屏幕上，“外星生物的口水是纯净水，但血液却带有强烈的腐蚀性，因此其外壳并不是由碳基构成，而是硅基。”
夜翼：“它是硅基生物？”
陈博士蹙眉：“这就是问题所在，如果它是硅基生物，那么寄生在人类体内，怎么会获得养分？”
夜翼：“呃，dna检测怎么说？”
陈博士：“还在化验中。”
那就只能等dna检测的结果了。
“另外一个问题是，”玲博士接着说道，“这两只外星生物，都是异形（xenorph）完全体。”
“什么？”
亚瑟问。
“异形，”玲博士重复了一遍用词，“是我和陈博士个人为它们起的名字，目前出现的几只完全体约等于蜂群中的工蜂。但如果它们都是工蜂，是没有繁殖能力的。大卫说其中一只从普罗米修斯号中逃离，按道理来讲，单纯的工蜂不可能自行繁殖。”
“你的意思是说，”夜翼立刻明白过来，“有外星卵丢失，而且孵化了？”
陈博士：“我不觉得还有研究员会私自——”
大卫：“你们曾经说，外星卵于这座实验室中孵化。孵化出来的全部都是‘工蜂’？”
陈博士：“……是的。”
大卫若有所思地侧了侧头。
有如雕塑般高大英俊的大卫在此之前一直沉默不语。他的突然开口让所有人都是一惊，夜翼转头看向蝙蝠侠，打了个眼神——这就是普罗米修斯号中幸存的生化人吗？
蝙蝠侠简单颔首。
夜翼：哦豁。
“如果孵化出来的全部都是‘工蜂’，”大卫拧起眉头，冰冷的碧蓝双眼中浮现出几分担忧的痕迹，“这很有可能意味着，‘皇后’在此之前已经孵化了，它就藏匿在哥谭市的阴影当中。”
除了摩斯拉外，房间里的所有人均是一凛。
蝙蝠侠冷哼一声，他警惕开口：“我更想知道，普罗米修斯号里为什么会有异形卵？”
大卫阖了阖双眼。
片刻过后，他平静回答：“是船员要求搬回去的，我并没有权限干涉人类的行动。只是没料到，这种寄生生物的杀伤力如此之大。”
而飞船是全封闭的环境，这简直就是异形的围猎场。
只是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并没有换来黑暗骑士的信任：“如果是这样，飞船上不应该只有一具尸体。”
大卫的表情陡然变得极其悲伤。
从他出现起，生化人的神情就一直淡淡的。他很像人，比任何人工智能都更贴近于人类，如果不是摩斯拉嗅出了大卫·维兰德的本质，他自己不说，不会有谁意识到面前金发碧眼的高大男性并非血肉之躯。
只是大卫·维兰德身上带着一种挥散不去的疏离感，这种疏离感让他仿佛拥有人性，却又不像是真的。
直至此刻，蝙蝠侠才从生化人的面孔中，寻觅到了真正属于人类的情感。
他在哀痛，真心诚意地。
“伊丽莎白，”大卫用怀念的语气道出合格名字，“我是否有权得知，你们如何处理她的遗体？”
这样的神情让夜翼心生不忍：“我们把她埋葬了。”
大卫：“我能去看看她吗？”
蝙蝠侠：“你在转移话题。”
大卫：“伊丽莎白·肖，是整艘船上唯一会用平等眼神看我的人。这只是一个请求罢了，先生。”
说完，他收敛了悲恸的神情，只是那双蓝眼里仍然残留着压抑的激烈情绪。
“如果你们想研究异形，我建议不如试试看将其基因与摩斯拉小姐的基因对比，她的存在令我惊叹，”大卫继续说道，“并且，先生，摩斯拉现在的形态，竟然与异性的外貌极其近似。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蝙蝠侠侧头看向摩斯拉。
一句话落地，摩斯拉的面孔上并没有流露出什么意外的神情。她只是静静地抱着怀里的鲜花，严厉花朵的衬托下，那双浅蓝复眼闪烁着难以归类的情绪。
“这件事交给陈、玲两位博士去做。”
蝙蝠侠哑声道。
大卫低了低头。
他似乎在酝酿什么话语，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权力。但最终生化人并没有说出口，只是保持着似笑非笑的冰冷神情问道：“既然哥谭市里有人想要异形卵，那么异形皇后会不会已经到了他们手上？”
夜翼：“之前与研究员交易异形卵的是黑面具的人。”
蝙蝠侠：“我知道了。”
这就是他亲自来处理这件事的意思。
黑暗骑士得到了想要的情报，带着海王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而夜翼却出于好奇留了下来。
大卫被差去继续处理异形的基因，实验室内只剩下陈、玲两位博士，以及摩斯拉了。
没了外人，迪克干脆摘下了遮挡身份的眼罩。他好奇地看向陈博士手中的针筒，以及摩斯拉抬起的前爪：“呃，博士，你真的觉得这东西能穿透摩斯拉小姐的外骨骼吗？”
陈博士：“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迪克：“我不是有意拆台，只是上次在港口见到了红头罩。他的子弹都没伤到摩斯拉小姐半分。”
陈博士：“……”
较为活泼的双胞胎妹妹动一顿，而后她就像是听到什么声音般抬眼。
“好吧，”陈博士对着摩斯拉点了点头，“摩斯拉说，可以从关节处试试看。”
摩斯拉的前爪关节并不是反的，她微微曲起关节，与昆虫类似的节肢处露出了极其细微的空隙。陈博士从这个缝隙中将针尖刺了进去。
接触到外骨骼之内的组织时，摩斯拉的前肢一顿，锋利的利爪攥成一圈。
蓝色的血液缓缓流淌进针筒内。
玲博士瞪大眼睛：”这太奇妙了。”
迪克：“什么？”
“摩斯拉，”玲博士走向前，“你能感觉到痛吗？”
摩斯拉歪了歪头，她的眼神中闪过迷茫的痕迹，明显是不明白“痛”这个词汇的含义。
“她感觉不到痛，”玲博士下定结论，“摩斯拉没有痛觉。”
“嗯。”
迪克倒是不明白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昆虫应该没有痛觉吧？”
陈博士：“但昆虫是无脊椎动物，可摩斯拉拥有脊椎。”
迪克：“……”
即使不如自家老三那么技术宅，迪克·格雷森也意识到了问题关键。
昆虫是否拥有痛觉神经，一直是生物学上的争议。在广泛的认知里，无脊椎动物是没有痛觉的，它们拥有的只有趋利避害的生物本能。
这样的假定在于“无脊椎”。可摩斯拉不一样，她有着昆虫的特征，也拥有骨骼，特别是脊椎。不然她是如何如同人类般直立行走的？
既然有脊椎，那么摩斯拉理应拥有高级神经系统带来的功能——痛觉。
但摩斯拉却不明白“痛”究竟是什么意思。
“现在的摩斯拉，”玲博士低语道，“既像是人类，也像是昆虫，更有着兽类和爬行动物的部分特征。就像是地球上大部分种类的生物性状混合了起来。”
“会不会就是因此，摩斯拉小姐才失去了记忆？”
迪克若有所思：“毕竟飞蛾的大脑和人类的大脑不会一样，对吧？”
陈博士双眼一亮：“我也这么想过。既然哥斯拉不肯回应海王，我们就先给摩斯拉做个检查分析一下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好了。可以吗，摩斯拉？”
摩斯拉眯了眯眼睛，笑了起来。
她翻转利爪，锐利指尖落在了陈博士的头顶，像是揉小孩子头一样揉了揉她乌黑短发，点了点头。
陈博士顿时抗议道：“我已经成年许久了！”
“在摩斯拉小姐眼里，”迪克忍俊不禁，“你也就刚刚性（）成熟而已，博士。”
摩斯拉理所当然地转头看向迪克。
“啊。”
感应到摩斯拉心中所想，陈博士代替她开口：“摩斯拉说，既然想要调查那名叫‘黑面具’的人类，有个孩子可能很清楚他的动向。”
迪克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杰森？”
陈博士看了看迪克，又看了看摩斯拉。
四目相对，接下来的话语根本不用找陈博士翻译。迪克心下了然：“你想让我带你去见杰森吗，摩斯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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