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CH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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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黛娜真的就一直在图书馆里待着，直到到了接近宵禁的时间被平斯夫人赶了出来。
她拖沓着脚步往斯莱特林的宿舍走去，暗自祈祷希望公共休息室里已经没人了。按照往常，这个点的话，虽然大多数人都已经回了宿舍，但是还是会有些人留在休息室里，也不知道今天的情况会是怎么样的。
真想尽可能地晚点儿回去……
然而该来的迟早都会来，黛娜又不想因为自己而给斯莱特林扣分。她在那道她再熟悉不过的湿乎乎的石墙旁边停住脚步，仗着周围没人，黛娜一反她平时现于人前常态地、有气无力地说了声口令，在石门缓缓敞开后有些忐忑地走了进去。
——完美！
在看到空无一人的地下休息室的瞬间，黛娜松了口气，她身后的石门缓缓地自己关上了，那声音听上去是那么地让人安心。对面的壁炉台下正噼噼啪啪地燃着一堆火，就像它往常会有的那样，城堡内部虽然不至于寒冷，但黛娜总觉得还是休息室里要更暖和些。
“哎呀，终于回来啦？”
猛然响起的这个声音让黛娜浑身一哆嗦，她战战兢兢地看着潘西的脑袋从原本正背朝着石门的一把雕花椅椅背后探了出来，她的表情倒不至于生气——黛娜也压根不担心这个，她清楚好友的性格——反而是笑嘻嘻的，然而那也正是黛娜最顾虑的。
……那意味着她看了一场好戏，而这好戏八成和德拉科有关。
“你真该看看你扯走格兰杰的时候，德拉科那表情，”果然，潘西如是说道，她看上去在回忆当时的场景，脸上的笑容甚是意味深长和幸灾乐祸，“他上次露出这么……的表情是在什么时候呢？让我想想，难道是在一年级那会儿，邓布利多给格兰芬多加分让他们当了全校第一的时候？”
“潘西……”
黛娜抱怨似的叫了她一声，走到她对面的雕花椅上坐下：“你真是要吓死我了。”
“难道不是做贼心虚吗？”
潘西满不在乎地说道，“不过你有什么可心虚的啊，反正高尔和格兰杰也是要被送到医疗翼去的，我觉得你当时的处理方法也不算太出格。”
然后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嗯，当然情绪反应确实有点过激了，会让人有些怀疑。”
听到潘西的话，黛娜紧张地注视着她，想要从好友的脸上发现点她是否已经发现自己对格兰杰情愫的蛛丝马迹。
“那么看着我干什么？”
潘西·帕金森单手托腮，眼皮抬都没抬。
“我又不是德拉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她的话让黛娜不自觉地看了一眼男生宿舍的方向，一想到德拉科当时及之后可能出现的各种反应，她就……她就忍不住感到一阵阵心虚。
不过，要是真的再给她一次机会，让她返回当时的情况下的话，即便明知道格兰杰不会有什么问题，黛娜觉得自己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冲出去。
“那么，”既然已经被对方看了出来，两人又是如此亲密的友人关系，黛娜也不打算再隐瞒什么了，不过在说话之前，她还是下意识来回扫视了几眼公共休息室，以确保这里真的没有其他人会听到他们的谈话，同时她还收获了潘西关于这里绝对没有任何其他人了她是亲眼看着人都走光了的保证，“潘西你是怎么看的呢？”
“我？”
潘西反问了一句，指了指黛娜自己：“照我对你的了解，我能想到的东西，你自己应该也想得到。如果你自己觉得没有问题，我也拦不住你。不过，看你的样子，现在不会还没有决定好吧？”
黛娜迎着好友极富洞察力的眼神，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潘西：“………………”
“就像潘西你说的那样，”她局促地将手搭在雕花椅的扶手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敲着，“我确实能想得到如果我真的那么做下去，等待我的都会有什么，但是，我也不知道我应不应该坚持下去。而且，我真的能成功吗？”
她自觉这番话她说的乱七八糟的，也亏了对方是潘西，这才能明白她的意思。
“反正……”潘西伸手在长袍的口袋里掏了掏，摸出一块银西可来，“说到最后，也就只是‘是’与‘不是’的问题吧？”
“看好了，这里是正面。”
说着，她把银西可在黛娜的眼前晃了晃：“这是反面。把选择交给命运决定吧，等会儿呢，如果是正面朝上，你就遵从你现在的心情，不要因为一些无关的因素而有所顾虑；要是反面朝上，那就放弃吧，你还是那个老老实实听家里人话的黛娜·格瑞艾姆。”
黛娜眼神怪异地注视着潘西，但最终还是对对方这个乍一听上去毫不负责又太过随意的决定点了点头。
潘西把玩了几下那枚银西可，然后把它弹了起来。在黛娜眼中，一切仿佛都放慢了速度，她看见银西可一边上升一边缓慢地打着转儿，不知为何，于现在的她而言，即便只是眨眨眼睛仿佛都成了一项极其困难的任务。
然后，银西可稳稳地落在了潘西的手背上，几乎就是在同时，她用另一只手的手心猛地盖住了它。
“好了，现在让我们来看看结果如何吧。”
说着，她势就要将手掌掀开，略显昏暗的灯光下，黛娜甚至已经看到金属货币隐隐约约的反光。
想也没多想，黛娜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去，死死地按住了潘西的右手，一抬头发现她的笑容怎么看怎么狡黠。
“好吧。”
她拍开黛娜的手，看也不看地把银西可又放回了兜里。
“看来你已经拿定主意了。”
这样……吗？
第二天早上没课，黛娜去礼堂吃过早饭以后就又泡在了图书馆里，业已经被解决完了，她这会儿准备看点自己感兴趣的内容。她找了张角落的桌子坐下，以便于不让别人注意到自己的存在，然后才翻开了刚从书架上取下的那本书。
也许是她看得过于聚精会神，黛娜连身边什么时候有人靠近都不知道。
“请问这里有人吗？”
熟悉悦耳的声音响起，黛娜想也不想地点了点头，紧接着，翻动书页的动猛地一滞。她“啪”地一声合上了书本，愣愣地看着把一摞书和一厚沓羊皮纸连同羽毛笔和墨水一起放在桌面上的格兰杰。后者看到她的表现，也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你不介意我这么做吧？”
“不。”
黛娜有点困难地吐出了一个音节。
格兰杰释然地在她旁边坐下，像是也有些不适应坐在她这里，故无事地解释道：“是这样的，哈利和罗恩……呃，这段时间他们都有事不能来图书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能和你用同一张桌子吗？”
……也许，潘西今天早上在她的早饭里面下福灵剂了。
虽然想也知道潘西根本不可能这么做，然而，黛娜依然觉得自己好运得太不同寻常了。
加油，黛娜。
她悄悄对自己说道，联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她的决心更加坚定了。
“当然不，”她波澜不惊地说道，“我平时也都是一个人来这里，而且，这里是公共领域，别人要用这张桌子与否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
“那我就放心了。”
格兰杰甚至可以说是自如地无视她这副可以做出来的疏离态度，自顾自地把羊皮纸和书头摊开在桌面上。但在将羽毛笔蘸足了墨水之前，她探头看了看黛娜刚才合上的那本书的封面，略显诧异地说道：“没想到你居然会看这方面的书，不是才四年级吗？”
你是最没资格这么说的人吧……
黛娜不止一次看到格兰杰在图书馆翻阅远超四年级学生应该掌握程度的知识的书籍，在这样的影响下，她自己也不自觉地开始在自学完四年级知识后、试图超前地搞定更上一个阶层的知识。当然，这和她现在正在看的这本书无关，怎么想也知道霍格沃茨根本不会教授这方面的内容。
初期的能了解到的知识她自认挺简单的、掌握得还挺不错，天知道她一开始只是为了能隐藏自己对格兰杰的情感才四处寻找方法，没想到居然对这方面产生了兴趣。
还真是阴差阳错。
“歪打正着地发现了自己的兴趣……的感觉吧，”黛娜平静——至少是表面上——地说道，“我觉得这还挺有意思的，索性就读来消遣了。”
格兰杰似乎对“读来消遣”这个说法颇为赞赏，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那么，希望我不会打扰你。”
她笑笑，开始继续埋头专注于自己的论文。
看着格兰杰的羊皮纸上那密密麻麻的字迹，黛娜一时间有点惊讶，但想到她本来就是如此认真的人，对待业会这样也不奇怪。
昨天之前，她恐怕从未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格兰杰如此相处。
即将揭晓硬币结果那一瞬间的感觉，仿佛还停留在黛娜的心头。
就是那时，黛娜明白了自己真正想要的、绝不希望其发生的分别是什么。
谢谢你，潘西。
昨晚就已经对好友说过的话，她又悄悄在心里重复了一遍。
她所想要的是……
和格兰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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