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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郁第二天醒得很早。
简单洗漱完，他直奔隔壁谢秋堂住的地方。
给他开门的谢秋堂睡衣松垮，沿着锁骨往下隐约露出一点春光，宁郁心虚地移开视线，专心盯着他放在门框上的手，“你还没起床么？”
在网上聊天时，谢秋堂每天的早安总是发得很早。
今天宁郁醒来，看到已经是平时谢秋堂会发消息的时间，便直接过来了。
没想到迎接他的是一个和他梦里一样，穿着并不严谨的谢秋堂。
“是醒了。”
谢秋堂的声音有点哑，带着些刚刚起床的朦胧，“进来坐？”
“嗯嗯。”
宁郁试探性的往屋里挪了挪，谢秋堂在门框上的手落回他肩上，使巧劲揽着他大步往里走。
这是谢秋堂从前住的地方。
朝城那间他去过的房子、朝城的秋苑，留下的都是现在这个时刻的谢秋堂的痕迹，但在谢家祖宅的这件房子里，有着从前的谢秋堂留下的印记。
宁郁随手捡起书桌上的一个沙漏，木制的沙漏，木头边缘有些毛糙扎手：“这是？”
谢秋堂看了眼他手中的沙漏，解答道：“是我小时候做的手工品。”
他敏锐的觉察到宁郁对这些很感兴趣，索性从书柜中拿出了一本相册：“相册里是我以前的照片。”
面前的水润的眼睛骤然变得很亮，宁郁双手捧过相册：“我看看？”
“看吧。”
谢秋堂把他带到靠窗边的躺椅上，自己一腿盘着，一腿曲起，抱着他靠下来，两人的上半身紧贴着。
宁郁又嗅到了熟悉的香味。
这回不止是谢秋堂一个人身上的了，他自己身上也有如出一辙的香味。
同源同息的香味缠绕飘荡，躲不开、避不了。
谢秋堂双手给宁郁托着相册，一边随着宁郁翻动相册的情况给他解说。
相册里的照片是按照时间排序放的，宁郁点着一张谢秋堂说是五岁的照片，忍俊不禁：“好酷。”
似乎是一次意料之外的拍照，上边的小孩望着镜头的眼神十分冷酷和反感。
“是么？”
谢秋堂有点意外他会这么说。
“对呀。”
宁郁又往后翻了一页，“和现在的你感觉不一样。”
谢秋堂好奇道：“现在是什么感觉？”
“唔……”
宁郁沉思会，答道，“很可靠？像童话故事里的长腿叔叔，总是在恰到好处的时候出现排忧解难？”
谢秋堂意味不明的挑起眉：“这像是裴思邈会说的话，你呢？你什么感觉？”
我？
宁郁怔了怔。
对现在的他来说，谢秋堂像什么呢？
“像糖。”
很安静很安静的清晨，宁郁如此说道。
“吃了很甜，吃多了会疼。”
是让人喜欢，却又想要忍住欲望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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