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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处是府衙公廨,不是酒肆茶楼,你想清楚再说。”
“妾所言句句属实,苍天可鉴。”乔缕娘抬起头来,做捧心状,“妾本想将郎君杀死,但如今他已是死罪,不需妾再杀他,故而实言以告。”
“你……”萧慧极稍停须臾,思忖沉吟,“你为何要他性命?他是殴打责骂你,还是发现你与他人通奸?”
乔缕娘还未开口,泪珠子先自断线滚落下来,凄凄楚楚湿了衣襟:“他若发现倒是好了,他以前也不那样,自上山捡了一个金人,着魔一般。妾戴着杨郎汗巾半月有余,轮番露出破绽试探,他竟不闻不问丝毫不觉,早不把妾放在心上。”
“妾与杨郎牌桌上相识,他虽长得好,却不真心,妾向他抱怨郎君爱财薄情,他只知问些郎君如何爱财。郎君真心待妾,却不能从一而终,他变了心,眼里只有路上的钱,他既负了誓言,妾便只想他去死。”
萧慧极听着,觉得有些怪,金人是什么,路上的钱又是怎么回事,听到最后瞟了洪垣一眼,她在那不住点头,又不住摇头,就是今晚在被窝里猜上半宿,也不懂她究竟什么意思。
乔缕娘自顾自讲完,又是两行眼泪:“可惜,不是妾杀了他,那样虽是怨侣,但情生情灭、有始有终,岂不如古今传奇一般,也算惊世骇俗,也算博得完满。”
陆班头拼命挠头,他不懂,他真的不懂。
若说她坏,她可算他见过最实诚的人了,若说她好,她又把杀人脱罪说得像吃饭喝水打嗝放屁一样寻常。
萧慧极拉扯思绪,想到别处,她策划杀人如此熟稔,难道也曾得手?
顾不上说她荒唐,只一句调侃:“你对杀人倒颇有心得。”
乔缕娘欣然点头:“是。”
陆班头险些拔刀相向,她丝毫不察。
“妾在话本子里看过许多,极妙的便抄录下来,装订成册,如今已有七册,每晚睡前翻阅回味,真真有趣。”
她越说越是展颜,挨个蹦的字连成句子,见三人都不反驳,还以为遇上了知己:“妾从小喜欢听书看戏,越是惊奇越是闻所未闻越是喜欢。妾大哥走的早,两个妹子也没养活,爹娘剩妾一个,很是溺爱,见妾喜欢文墨,七八岁上下便请人教妾读书识字。自妾蒙学,听得奇闻便记录在册,加之从各类书中抄录所得,已存放两只箱笼。”
萧慧极眉心松开,总算确认她不是肠子绕弯太多,而是看书看的脑子与常人有异,他同窗中也多有此等人,只是症状还是有所差异。
乔缕娘目光回转,忽然炯炯,跪直了身子:“妾听了坊间传闻,以为是奇事一件,若妾是书中人,也当锄奸惩恶、匡扶正义。妾起初怕有去无回,素怀侠义者往往都是如此下场,于是在田间草屋躲避十日,写书一卷,书中均亲眼所见,绝无演绎。本想要是不幸身死,还能留书于世,今日见参军不是烂刑昏聩之辈,愿将此书献出。”
她从袖中抽出一本青衣小册,双手呈上:“妾拙作鄙陋,请参军斧正。”
陆班头很识相地上前将册子递给萧慧极,见萧参军一言不发从第一页翻起,乔缕娘还好心提醒:“参军可从三十三页读起。”
萧慧极一目十行,手指翻飞,洪垣撇头偷看,囫囵看得几句字影,最后一页终于见着全须全尾的字,读了不到两个,他把书一合:“你书中所写,绝无虚言?”
乔缕娘更是干脆:“如有半句作假,妾当眼盲耳聋,再不得读书听戏。”
好毒的誓,洪垣听得呲牙。
萧慧极当即拍板:“陆班头,叫书吏来誊抄三十三页到四十页所有内容,抄好了叫她签字画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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