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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轻松随意的答道:“我觉得我爹很好啊,对我和天宝很好,对我娘也不错。”
没有过多对别人解释自己娘亲和爹爹之间的事情,因为叶长然觉得,这件事本身就是她的爹爹是和娘亲选择之后的结果,她本就没有任何置喙的资格。既然西门吹雪问起,叶长然也并不打算敷衍了事,她认真的回忆了一下自己和罗刹相处的点点滴滴,酝酿了片刻,最终将那些点滴尽数赋予言语温柔。
“我小的时候爹爹很忙,而且身处的环境也很危险,有好几次我看见他的时候,他身上都有血腥气和伤痕。可是啊,就是这个样子的情况下,爹爹却没有一次忘记过我的生辰。每一年我生辰的时候,哪怕他再忙、哪怕我身边有在多人为我庆贺生辰,可是爹爹总会不远万里的从大漠至南海。我们见面的日子总是很少,可是我知道他超爱我和天宝的。”
小姑娘掰着手指头细数着和罗刹的点滴,话音还未落,就一下子被人从后面抱到了手臂上。
一个一头银金色长发的男人把叶长然揉进了怀里,呜咽着的似真似假的哭出了节奏感:“呜呜呜爹爹的小长然怎么到这里来了还说了那么感人肺腑的话,呜呜呜,爹爹今天真的是死而无憾了。”
他哭得特别欠揍,以至于被吓了跳的叶长然险些抽出背后的双剑抽到他的脸上。罗刹将自己的脸埋进了叶长然散落的长发里,动和神态都很夸张。然而站在西门吹雪的角度,他却能够清晰的看见这个男人眼底的泪光。
西门吹雪这个师父在他心里始终是严厉甚至带着几分狠辣的。但是这一刻,他却忽然在一个小女孩面前暴露了自己全部的柔软。
预料之内的结果,可是罗刹真的出现的时候,他和叶长然父女之间的相处还是让西门吹雪叹了一口气。
他是真的要叹气了,从知道叶长然就是罗刹口中念念不忘的“我家宝宝”开始,西门吹雪就觉得自己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按了按自己酸疼的眉心,西门吹雪还是直接用自己的剑鞘抵住了罗刹的肩膀,转而动手将叶长然从罗刹的怀里“挖”了出来。
骤然落空的怀抱让罗刹就像是被抢走了小崽子的母猫一样瞬间炸毛,一双异色的眸子瞬间变得狠厉,他目光凶狠的瞪向了西门吹雪,那刹那之间的杀意如有实质。
西门吹雪并不畏惧,他只是有些嫌弃的看了罗刹一眼,而后低低说道:“鼻涕要蹭在阿叶头发上了。”
“啊呀爹爹坏”叶长然被西门吹雪的话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从身上摸出来一块巴掌大小的水银小镜子,凑在自己的头发的地方左瞧又瞧。
罗刹:被嫌弃了,这是活生生的被我家小闺女嫌弃了吧qaq
心里面一把面条泪,但是老父亲的威严不能丢,罗刹收拾了一下表情,最终选择了凑近了自家小闺女身边,重新像是抱着小孩子一样的将小闺女抱坐在手臂上,罗刹问道:“宝宝怎么跟阿雪那个臭小子一块来的呀,从白云城出来了怎么也不跟爹爹说一声”
“爹爹来中原也没有和我说的呀。”
叶长然嘟了嘟嘴巴,有些不满道。不过她还是没有挣脱罗刹的怀抱,虽然如今她都已经快是及笄的大姑娘了,可是像是这样的父女亲昵,罗刹近乎一年只得一次,还没有报过他家小闺女十五次,当年的小肉团子一晃就成了这样明艳懂人的少女了。
她是他的肉中骨血,血脉之亲不可断绝。罗刹看着叶长然的样子,就已经有些鼻子酸酸的了。
叶家人性子清冷,叶孤城如是,叶倾阁亦然。可是叶长然却是个十足的小哭包,小的时候被别家的孩子欺负,她也是一边把人家揍得趴在地上起不来,一边自己哭唧唧的险些背过气去的。叶长然还有些费解过自己这到底像是谁,如今看着罗刹一双红通通的眼睛,叶长然觉得自己找到原因了。
所以传闻之中罗刹行踪诡秘、面容难测,莫不是因为她爹怕被人发现自己太容易红的眼眶所以特地弄出来故玄虚的吧
叶长然有些怀疑的看了罗刹一眼,对方努力扮演着一个可靠的老父亲的形象,殊不知那一双发红的眼眶就已经将他出卖彻底了。
叶长然若有所思,不过很快就发现到底哪里奇怪了:“不对啊,莫非爹爹和西门早就认识”
西门吹雪轻咳了一声,终归因为一直瞒着叶长然而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手虚握掩于唇边,这才对叶长然解释道:“他是我师父。”
叶长然:“啊”
者有话要说:一着急一激动就眼眶红红的爹爹,为了维持自己酷炫狂霸的形象也真是很努力了。
长公主正在提剑赶来的路上:姓的你放下我儿媳妇
从小和罗刹掐到大的太傅:嗯,姓的总跟我炫耀他小闺女香香软软可爱爱,阿雪你努力一点,把香香软软可爱爱的小闺女拐回来。不然你娘会让你打扮成香香软软可爱爱的小闺女的。
这一刻,西门聚聚想起了之前被女装支配的恐惧。
第29章风月知。
西门小少年的忽然坦白让叶长然愣住了,她知道西门吹雪是罗刹的徒弟之后,半晌才呆呆的对罗刹说道:“没想到你除了我和天宝,居然在外面有别的狗子了。”
罗刹:喵喵喵不是、没有、你不要乱讲。
西门吹雪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不过看叶长然并没有生气于他的不坦率,西门吹雪也当真算是从心底里松了一口气。
他重新拉住了叶长然的手腕,低低说道:“走吧,去见见我娘。”
罗刹这会儿算是意识到了自己刚才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哎嘛,刚才阿雪那个混小子是不是在拉着他家小闺女的小手手
某个爹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看向西门吹雪的目光之中顿时带上了“哪里来的小猪蹄子,居然敢拱我家白菜”的谴责,转而再一想,这只小猪蹄子居然还是自己亲自教养长大的,罗刹简直就更加悲伤了。
这个时候,罗刹就不由得想起来自己和叶倾阁曾经关于孩子教育问题的讨论,曾经有一条就是“叛逆期的孩子不能够强迫他们,否则容易适得其反,应当徐徐图之,善于引导。”
眼泪汪汪的望向了叶长然,爹爹心里默默的飙起了面条泪,他家的小棉袄这么快就要到叛逆期了么,简直是每一个家有闺女的爹爹都无法释怀的忧伤啊qaq
不敢生拉硬拽的将自家小闺女从西门小猪蹄子吹雪手里拽过来,罗刹只能暗自咬了咬牙,紧紧的跟在西门吹雪和叶长然的身后,生怕那混小子又占他家小闺女什么便宜。
西门吹雪没有提前告诉他要回来,不过七秀坊的师姐们遍布天下,总是有各种法子得知他们小师弟的行踪。所以哪怕西门吹雪没有特地相告,他带着一个姑娘回家的这个事情也很快就传到了明萱与西门楚的耳朵里。
这一天清早,明萱就早早的起来收拾,那样子简直比当年辅佐新帝登基的时候还要紧张更甚。
和西门吹雪的自制不同,明萱在剑道之上并没有什么执念,她在此道之上下的最大的功夫也不过就是悉心教导门下弟子,希望她们可以将七秀武学传承下去。因此西门吹雪寒暑不避的每日寅时练剑,他家娘亲倒是没有这个习惯的。
只是今天,知道自家儿子要带一个小姑娘回来,万安长公主再也躺不住,难得的起了一个大早,好是一番梳洗打扮。
她家太傅从妆镜之中看着一脸严妆的妻子,终于忍不住握住她的手,从她身后将人拥住,而后轻轻地在她的侧脸落下一个吻。
“宫宴的时候也不见我的阿萱这样装扮的,只是见一个小姑娘而已,阿萱这样认真,会不会显得吹雪那孩子的目的太过昭然若揭了”从妻子的发间拔出那只三只凤凰的金簪,转而换了一支缀着冰蓝色翡翠的银钗,西门楚笑道:“这样就很好,咱们若是太过郑重,吓到人家小女孩就不好了。”
万安长公主愣住了一下,不过转而却还是听从她家太傅的话去洗了一个脸,重新换了一件素色的衣服。收拾妥当,万安长公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真的,我真怕咱们儿子要孤独终老了。”
西门楚笑了起来:“我遇见你的时候十七岁,娶你的时候二十七岁,咱们的阿雪还没有及冠,阿萱未免担心的太早了。”
万安长公主没有小时候那么好哄了:“他若是性子但凡像了我家太傅半分,本宫也不愁他找不到媳妇了。成日里板着一张脸,我都怕他那混小子有一天跟我说要娶了自己的剑”
太傅大人还真不敢说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的,他轻咳了一下,准备想出来什么话安慰他家夫人一下。然而还没有等西门楚想出来什么,万安大长公主就颇为惊悚的说道:“哎呀太傅你说,咱们家的小冰山不会带回来一个小小冰山吧会不会这一次他带着人家姑娘回来,根本就是方便比剑的”
出于对叶长然的尊重和对自己儿砸的信任,万安长公主和太傅夫妇并没有特地打听叶长然的身世,也没有让人去调查一下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姑娘,但是这一刻,忽然思考了一下自己儿子的尿性,万安长公主还真是生怕她家儿子带回来的姑娘会是一个女版的他自己。
同样少言寡语、爱剑成痴什么的万安长公主不由的打了个哆嗦。一家要是有两个冰山什么的,她是不是要让针线房给他们一家都准备厚实一些的衣裳了
这一刻,某娘亲又一次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之中。
虽然很想安慰自己又陷入了焦灼之中的妻子,但是不知道怎的,西门楚竟然莫名的觉得他家夫人的担忧简直不无道理。他可是听说了,自己儿子初出茅庐四处和人挑战,第一战就遇见了一个执双剑的姑娘,而且那一战还被人打到了护城河里,简直不能再狼狈。
自己儿子是什么水平西门楚还是有数的,他家儿子这样的根骨和天赋说是举世无双也差不多了,不然不至于让罗刹那个眼高云顶的家伙拼着来回奔波也要教他家阿雪习剑。
亲眼见到自己儿子是投入而来怎样的努力,一个年纪和自己家阿雪相仿而且还能打得过他的姑娘,那对方要对剑有多执着西门楚不愿意深想,不过却已经开始思索该如何安慰自家“想要一个香香软软的小闺女,闺女没有儿媳妇也成啊”这个愿望破灭的夫人了。
心里越是想就越是觉得不安,心烦意乱之下,万安长公主取出了自己的双剑,开始在院子里舞剑以平静心绪。她执双剑而舞,西门楚便取了自己的长琴,坐在他们院子中的一棵开了几十年的老梅树下抚琴相和。
红梅纷纷而落,梅数下的才子佳人并不因为年华的流逝而黯然失色。他们依旧是美的,岁月并没有带走他们什么东西,反而赋予了他们更多。
昔年西门太傅便是一曲琴音动京华,只是当年听过他琴音之人都说或许这位文质彬彬的太傅并没有众人想象之中的温柔。因为在他的琴音之中,他们总能够听得出金戈交错的声响,就恍若战场的杀伐之声,经久不绝。
而如今,西门楚依旧抚琴,依旧是那一把长琴,可是此刻他的琴音温柔若斯,带着无比缱绻的味道。那一丝一缕的琴音萦绕,缠绕进了那执双剑而舞的倩影的每一个剑招之中。少了昔年的杀伐果断,却更多了几分岁月本该有的柔软和温情脉脉。
叶长然还没有走进这个院子的时候就听见了这盛满了温柔的琴音,她侧耳倾听的样子太过专注,西门吹雪见状便难得解释:“我爹在抚琴。我娘”
稍微停顿了一下,西门吹雪才缓缓说道:“这便是我想与阿叶说的第二件事了,也不必我细讲,阿叶见过我娘舞剑之后便自会知晓。”
西门吹雪很少说这样长的话,或者说,他根本就很少与人解释什么。叶长然的手腕还被他攥着,两个人肌肤相贴,叶长然忽然觉察出了几分这人的紧张。
他好像瞒着自己蛮多的事情呐,西门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西门,看着浓眉大眼的,实际上也不是个老实人。
叶长然心下觉得有些好笑,觉得自己仿佛触碰到西门小少年不为人知的另一面。然而清楚的知道若是此刻笑出来这人多半是要炸毛的,叶长然小心的压下了自己勾起的嘴角,故严肃的回道:“拭目以待。”
西门吹雪推开了自家娘亲的院门,叶长然便看见一个衣着素净之中带着优雅的妇人在舞剑。不,说是舞剑根本不恰当,她不是在舞剑,而是在执剑而舞。
剑是杀伐之兵,似乎生来就自带三分杀气,可是这位夫人手中的剑却是十分平和的,不疾不徐的向着观剑之人展示着一种温和的力量。
有人会在她的剑舞之中看见四时交错,有人会在她的剑舞之中看见年岁更迭,有人则会在她的剑舞之中看见当年盛景。
而叶长然看见的,是盛唐才有的风貌,是那一首她从小听到大的“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有那么一瞬间,叶长然甚至有一种拔剑相和的冲动。她熟悉这位夫人的每一个动,因为那动,她分明就已经在之前的三千多个寒暑之中演练过千百次了
叶长然忽然明白西门吹雪为何这样坚定又有些反常的邀请她来万梅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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