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被袭击的列车（8）
苏白他们的任务是，寻找失踪少女在密林里留下的痕迹，不需要找到失踪少女，酬金是5金币。
尽管是白天，可一进入密林，苏白就有种阴森、被什么东西盯上的感觉。
好在，地图上这里没有被标记“x”，说明没有被污染物占据。或许是“大灾变”的缘故，他们在密林中遇到的动物，都比寻常动物要更加凶狠、高大，有些甚至产生了畸变。
比如猴子长出了四条腿，野猪长了三只眼睛。
但直觉告诉她，这些不是异常，只是受废土环境影响产生的进化。
每次有密林动物准备攻击他们，走在前面的笑脸面具都会抛出一根3米长的红色毛线。毛线是“享乐”途径，来自马戏团中死亡的小丑，擅长翻花绳，在窒息中勒死攻击他们的动物，代价却是每次使用过后，笑脸面具的情绪都会变得特别愉快，然后苏白就会看到他愉快地抽出小刀，刺向自己的手臂。
痛苦，伴随着欢愉，疯狂而扭曲。
直到鲜血染红了手掌，面具上的笑容才会收敛。接下来笑脸面具就会动作熟练地掏出一个绿色水晶瓶，喝一口里面的药剂止血。
可下一次使用，他又继续往自己身上扎刀子。
看得跟在后面的苏白心惊胆战，隔着衣服摸了摸口袋里的姻缘簿。
“呼——”
第三次喝完止血药剂后，笑脸面具终于停下来，扭过头朝苏白看过来。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人也明显虚弱了不少，反复被刺的那只手，虽然血制住了，但显然短时间内不能再起上作用，垂在旁边，时不时神经质地颤抖。
“暴食。”
脸上的面具跟着抽搐了一下。
看来，他还没有习惯苏白的这个论坛id。
他缓缓地抬起另一只手，指向前方的灌木丛：“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山洞。山洞里面，是失踪少女留下的线索。只是山洞前有一处石碑阵法，我需要你帮我一起开启它。”
笑脸面具在论坛找人组队，就是因为这个任务需要两名一级天赋者，才能完成。
听笑脸面具这么说，苏白便明白自己被招进来的作用，就是这里。
只是，笑脸面具跟他在论坛上的表现完全不同，本人显得更加阴森、诡异，再加上脸上那个瘆人的白色笑脸面具，苏白不得不多一分警惕。
“好，我知道了。”
她按着脸上的围巾，压低嗓音道。
笑脸面具继续在前面带路。
苏白跟在后面，跟他保持着五米远的距离。
“【从不说假话】，你好像对这片密林很熟悉。”苏白突然出声。
不管是来时的路，还是路上可能会遇到的攻击他们的动物，笑脸面具都像是能提前预知般，早早地做好准备。
红色毛线缠在笑脸面具的手腕上，阴侧侧地声音响起：“那是因为我一个月前就接到这个任务，一路追踪来到密林，然后发现了石碑阵法。发现那个石碑必须由两名天赋者配合，才能通过，因此才会在论坛上发布组队任务。”
一抹冷光从白色面具上端的孔洞里透出来，“怎么，你担心我害你？”
“谨慎一些，总归是好的。”苏白压低嗓音，道。
笑脸面具的话，听起来没什么漏洞。
如果只是搭把手，5金币的报酬，倒也说得过去。
这是除副队长外，苏白第一次接触外面的天赋者。这个世界本来就充满危险、扭曲、不正常，那么被途径力量污染的天赋者们看来不太正常，便是这个世界的正常。
或许，是她想太多了。
“石碑到了。”
苏白正想着，前面便传来阴侧沙哑的声音。
抬起头，发现他们来到一处灌木丛，灌木的前方摆放着一座破败的石碑。石碑高约1.2米，宽约0.4米，材质是大理石，上面刻着火把、人骨、鸟兽等古怪的图案。石碑上面被破坏了一角，失去了部分图案，再加上岁月的侵蚀，让上面的刻痕变得模糊、浑浊，已经没办法辨别石碑的来历了。
只是从它破败的程度来看，至少被丢弃在这里已经有上百年了。
石碑矗立在一片枯萎的灌木丛中，在它背后，则有一个黑漆漆的山洞。洞口直径不到1米，只容得下一个人进出。远远看去，阴森幽邃，透着不详。
“那就是石碑。”
笑脸面具手臂上的伤口又裂开了，他掏出绿色水晶瓶，颤抖着往嘴里灌了口止血药剂，“看到石碑上那只三眼鸟兽的眼睛了吗？待会儿你过去，把手放在三眼鸟兽中间的那只眼睛上，同时将你的途径力量注入进去。你会感觉到全身阴冷，好似蚂蚁在骨头里爬行，会越来越渴，想要喝水，可能会在某个瞬间失去自我。
但是，不要害怕，石碑上的力量已经没剩多少了，不会对你造成真正意义上的伤害。我会在石碑被你牵制后，抓紧时间进入石碑后面的山洞，寻找失踪少女的线索。你只需要撑到我从里面出来，就可以了。”
笑脸面具讲得很仔细。
苏白却听得直皱眉：“让我去牵制石碑？谁能保证，你说得就是真的？如果我被石碑困住，或者，这就是一个陷阱？我该怎么相信你？你叫【从不说假话】，可是，你真的从来都没有说过假话吗？要知道，我们之间可没有任何信任的基础。”
这样的世界，苏白不得不谨慎、多疑。
“那你可以跟我换。”
笑脸面具阴侧侧的声音响起，他晃了晃不再流血的手，看着苏白，“我来牵制石碑，你进山洞寻找失踪少女的线索。”
苏白本来想说“好”，但望向那个漆黑幽邃的洞口时，心里又无端起了警惕。
如果笑脸面具要害她，石碑上的阵法可以，进山洞自然也可以。万一，他就算准了苏白不相信他，想要跟他更换任务？
苏白望向那只服用止血药剂后，依旧苍白的手臂。
“咳咳。”
笑脸面具虚弱地咳嗽两声，“暴食，你考虑清楚了吗？白天的时间可是有限的。你要是决定好了，那就由我留在外面，你进山洞调查线索。”
他看起来很坦然，一点都不怕苏白留下。
难道石碑没有问题？
“我来牵制石碑。”苏白道。
笑脸面具看着她，点头：“可以，那就开始吧。”
他后退一步，看起来十分坦然。
苏白提着治安所门卫大爷送的铁棍，来到那块大理石的石碑前。她朝身后的笑脸面具看了眼，然后按照他的方法，将左手缓缓地放在石碑上、那只三眼鸟兽中间的眼睛上，注入“恐怖”途径的力量。
下一秒，三眼鸟兽的三只眼睛都亮了起来，破败的石碑发出了灰白色的幽光。
就像笑脸面具说得那样，苏白感觉到了全身阴冷，好似有蚂蚁在骨头里爬行，嗓子里越来越渴，想要喝水……
但是，并没有危险。
“继续，我要进去了。”身后传来沙哑的声音。
于是，苏白加大了途径力量的注入。
可就在下一瞬间，苏白感觉到了不对劲，石碑上出现了一股吸力，像是海洋中的漩涡一般，汲取她的力量。就算她想将手分开，也动弹不了了。
石碑上的那只三眼鸟兽，好似在这一刻活了过来，漆黑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她，里面充满了恶意。
她再去看身后的笑脸面具，他根本没有要进山洞探查的准备，依旧站在原地，目光阴冷地看着她。
糟糕，中计了！
苏白暗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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