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二月考核（二）
将今日的最后一位选手打下擂台，顾琬长抒了一口气。
这还只是第三天，她就要打到日暮西沉了。
前两日她用的时间过短，今日便给她安排了更为年长的对手，以顾琬如今的年岁与体质，即便再怎么有天赋，也无法追赶太多时间。
这里头还有许多是多次来报名的，早就熟悉各种赛制，自然也能把握好时间。
输过一回的人更能放下心中的傲气，认输后两场为明日做准备。
平心而论，放弃后两场是个明智的抉择，但顾琬不愿意。
她已经赢下了所有混战，若是在这一对一的赛场上认输，她首先就过不去自己那一关。
既然能抗下洗筋伐髓的痛苦，既然能在尸山血海中爬出，既然有了这得天独厚的宝物，她为何不拼上一拼！
拼的不只是自己心中的傲气，还有那一丝渺茫的机会。
第四日的比斗顾琬几乎没有休息的机会，连午饭都是匆匆地喝下一袋营养剂便转身去了擂台。
这日的比斗持续到皓月当空，顾琬使出最后的力气，以一招白虹贯日将对手逼下擂台。
直到宣布结果后，她才颤抖着手将长剑收入鞘中。
她是同龄人中仅剩的坚持打满五场并且获胜的人。
不论明日结果如何，顾琬在同龄人中已是不容置疑的领头者。
她早已将其他人打的心服口服，众人更加期待她明日的表现，是继续赢下五场，还是中途折戟，或许还是后者居多。
毕竟她今日的消耗着实过大，明日的状态还是个未知数，她的对手只会更加难缠。
素衣并没有打扰她，顾琬匆匆洗漱过后便进了仙府。
按照往日的消耗，她晚上还能修炼功法、研读剑谱，但她今日险些在灵泉中昏死过去，还是经脉的阵痛将她惊醒。
她望着静室桌上的书本，深知今日得不到什么提升了，养好精神才是头等大事。
径直来到仙府的卧室，这里的灵气充沛，她能休息的更好。
定好人偶时钟，将自己埋进柔软的床铺睡去。
第五日清晨，素衣发现顾琬今日的精神状态比往日还要好上许多，原本收起的剑意在她周身环绕，让人不寒而栗。
若要让顾琬说，她只是休息的太好，精力过于充足了，订的闹钟也没用上，在仙府里头还练了两小时的剑。
但在旁人看来，这便是战意强盛的表现了。
解决前三个对手，顾琬决定每晚让自己睡上两三个小时，说不准效率还能更高。
她坐在休息室中闭目养神，脑海里头在回放刚刚的比赛过程。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在看到第四名对手时，顾琬依旧面无表情，但心里却觉得棘手。
面对同龄人时，她锻炼出来的力量与速度能够轻松碾压，这也让她的招式变得千奇百怪。
台上的另一个人，正是以力量见长，更何况他还处在一个身体最为强盛的时候，他身上的肌肉不会让人有任何怀疑。
这限制了顾琬的大部分招式，现在的她去跟面前这位比拼力气，无异于以卵击石。
她只能用一些巧劲来对付他。
感受到脚下细微的震动后，顾琬动了。
对付这样的对手，绝对不能硬碰硬，她得了解对方的脾性，攻心为上。
就像负重跑步一般，对方消耗绝对是巨大的，这是相对于顾琬而言。
顾琬也不好受，一向在台上为进攻者的她，需要狼狈的闪避，等待时机反攻。
惊险的再次躲过一击重剑后，她的对手明显有些着急了。
双方多多少少都挂了点彩，两人都还有第五场要打，对方显然不是第一次报名了，他觉得自己这样的实力，总归要保持着全胜的战绩晋级下一轮才是。
上头的骁卫可就看着成绩选人了，若是被选中，说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
他已经没有任何耐心了。
脚步比之前要凌乱许多，速度也快了不少，这是她的机会。
顾琬意识到了，她佯装避开这一击的动，以剑为支点翻身跃上对手的重剑，借力直击门面。
对方明显收不住招了，这便是她的机会。
用剑划破对方胸口的衣衫，翻身抵住他的后背。
人群沉寂了一瞬，随后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他们即将见证头名的诞生。
能在如此高压的赛程之下保持全胜的人，在最后一个阶段几乎是所向披靡。
旁人轻而易举的为她定下了头名，顾琬可不敢放松，她预测自己的下一位对手大概会更加棘手，说不准还是跟她一个路数的，只会更加难缠。
只是一个照面，顾琬便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还真给她说中了，她的对手用的长枪，肌肉匀称，估摸着是个走均衡发展路线的，那双眼睛一看就不怀好意。
想到自己依旧匮乏的谋略水平，顾琬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初次交锋，长枪的优势直逼门面，顾琬险些被击下擂台，直觉般的，她以手握住长枪，在临近边缘时侧身用力向外拉去，险险扳回一城。
借着收回长枪的力道回到中央，还没来得及松上一口气，便再次直面尖峰。
顾琬从前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快了，这回遇上个更快的，也算是体验了一把她之前对手的感受。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八个字不是随便说说的。
这场对决的前半段，顾琬可以说是毫无头绪，全靠着直觉应对，她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完全被对方的节奏带着走。
她的脑中警报拉响，若是被牵着走，那她离输不远了！
再次依靠直觉躲开一击后，台上的少女仿佛换了人一般，以直愣愣的方式向前刺去，全然不顾迎面而来的长枪。
以直破曲，这是她想到的法子。
前世有不少谜语人遇上直愣子毫无办法，如今她来做这个直愣子了。
长枪停滞了一瞬，顾琬抓住机会，挥出数到剑气，拿回了主动权。
她的对手只觉得这剑分明离他还远着，却感受到了无边的杀气，这让他的动停滞了一瞬，也就露出了破绽。
玩心眼玩不过，但她修习《天机诀》，光说直觉，没有人能比得过她！
顾琬周身泛出莹莹白光，在灯下毫不显眼，对手的一招一式全在她的预测之内。
快又如何，如果这一招被人预料到了，快与不快便没有那么重要了。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去使用《天机诀》，为堪破天机的基础功法，它在对决方面早已是天花板的级别。
顾琬再次如同预料好的一般截下对手的长枪，随手挽了个剑花。
她的轻松惬意绝对不是装的！
凌霄从没小看过他的对手，能在这个年纪被兆匹配给他做对手，她的实力不言而喻。
外人看他轻松的带着对方节奏走，殊不知越打他越觉得奇怪。
她总能以意料之外的方式破开他的一招又一招，在后半段更是预料了他所有的行动方式。
现在他每一次出招，都会有一瞬间的犹豫与晃神。
对于一个以速度为优势的人来说，这一瞬间的迟疑便让他慢了下来。
当长剑横在他的脖颈边时，凌霄仿佛才醒过来一般。
他输了。
任凭台下的欢呼声有多大，他只听见了自己砰砰的心跳。
第二阶段结束后，顾琬得到了两日的假期。
在充满灵气的仙府睡了个好觉，这两日顾琬回归了正常的生活。
正常是指，白天按照往日的训练量训练自己，晚上窝静室里头研读功法或者剑谱，然后睡上一两个小时。
顾琬很平静，但外头可不平静。
若非比赛还未结束，训练还剩最后一个阶段，寝室恐怕早就被挤爆了。
天击将军府中，案桌旁的女子在处理完今日的事物后，想起今日是第二阶段的最后一日，随口问身旁的策士，“我让你关注的那个人，战绩如何。”
“全胜，”策士拿出兆，“所有过程均在兆之中。”
她接过兆，直接从第五日的对决开始看，前面三场的对手确实强劲，但还没逼出顾琬的潜力，直到她看完第四场，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等到第五场的时候，她经常点下暂停或者拉回进度条，脸上的神色也不免严肃了起来，但这严肃中惊喜的成分居多。
“青淮，告诉她的教官，第三个月的训练她不用参加了，直接来我这里报道。”
她站起身，来到书架前拿出一本兵书，“我亲自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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