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绝望神·安提霍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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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见站在研究所的书架前，看着放在书架上的相框。
相框里是整个研究所成员的合影。
里面的人笑得很灿烂，他们甚至把安保机皇帝当成合影的一员，为了保证所有成员的出镜，其中一些人只能露出半张脸。
不知道这些人现在都在那里？……唯一知道下落的那个眼熟的安保机皇帝，已经在刚刚被轰成废铁了。
帕拉多克斯和安提诺米在数据中心里忙活。
世见帮不上半点忙，她之前还以为帕拉多克斯和自己一样都是负责当保安的，但他却说自己是量子物理和信息科学的双料博士，安提诺米说这家伙是很有名的年轻天才科学家，z-one也是因此才邀请他加入‘太一’，进行无限引擎等工程的技术开发。
学历、学历的光辉……好刺眼！世见作为普通常识古人只能出去正义闲逛。
在扒拉了一会儿卡组、给海马濑人拨去通讯，得到一句“我不需要干扰我思考的噪音”惨遭直接挂断、在写满算式和研究所今日菜单的白板上画了个火柴人番茄、然后和z-one汇报了一下现在情况后，房间里面的安提诺米走出来：“世见，我们要下去看看。”
“到坑底吗？”
“嗯，损坏的条目太多了，得下去看看有没有保留的存储介质。”
“我总算能派上用场了。”世见吐槽自己。
安提诺米非常认真地反问：“为什么你会这么想？世见。”
世见被他突如其来的严肃吓了一跳：“我、……那个，我只是想帮上忙。”
“你已经做了许多事情，你的到来、决斗、甚至是存在本身都很重要。”安提诺米说。
“是这样吗？”世见没有什么表情：“……安提诺米，我只会在这里待很短的一段时间，也许很快你就会忘记我的，那时候你说的这些都不重要了。”
安提诺米看着她：“有些东西不需要永远存在，有一瞬间就够了。我在和你决斗前就说过……你的光辉是我会珍藏起来的宝物。”
坚定而热烈的情感从话语中迸发，世见刚升起一点的回避转眼被烧成灰烬。
“……”
“…………”
帕拉多克斯从房间里走出来，诧异道：“世见？你身体不舒服？”
世见双手捂住脸：“别管我，我在重启大脑主机。”
“发生什么了，安提诺米？”
安提诺米一本正经地点头：“刚刚她的大脑主机报错了。”
“我看是你出bug了吧。”帕拉多克斯狐疑地盯着他。
“我承认我有一定中病毒的可能。”安提诺米往外走去：“好了，世见，接下来要拜托你了。”
“交给我吧！”世见重启成功，越过他钻出门外，将卡片放在决斗盘上：“来吧！幻透翼！”
-
数小时后，世见累瘫在了坑顶。
从废墟里翻东西实在是太辛苦了，虽然有幻透翼帮忙，可光是弯腰的动作就让她腰差点断了。她把‘锻炼身体（真的假的）’和‘学会d轮（我吗？）’写在内心备忘录的最前面，虽然她实在是很抗拒思考这两条。
抱着一大堆硬盘和数据条的其他两人又钻进了数据中心，但就在世见快被身体的疲惫催入梦乡时，脸色很不好的帕拉多克斯探出头叫了她：“世见……你还是过来一起看吧。”
世见打起精神进了小房间，里面一片昏暗，只有最中央的屏幕在播放影像。
屏幕里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干练女性，世见之前在研究所的合照里见过她，照片里她被簇拥在中心，应该是很重要的人物。
“这是研究所的负责人，右代宫博士。”安提诺米介绍道：“我们在看的是她留下的视频日志。”
-
“我是右代宫，今天是3月2日。今日所有系统运行正常，但我已经注意到了一些微小的异常波动，需要进一步分析数据来确定原因。"
“3月5日。我要求维护工程师对连接着永动机网络的反应堆进行全面检查，并无发现异常。”
“3月9日。异常现象持续存在，并且有加剧的趋势。"
“3月15日。反应堆的能量输出出现了预期之外的波动。初步分析表明，决斗能量转换效率有所下降，需要进一步调查原因。目前怀疑是关键组件的性能低于标准参数，可能需要调整或更换。”
“3月30日。除了本研究所外，其他地点的反应堆也出现了各自的异常情况。但中央研究所否决了我上交的关于暂停同调召唤的预案。但我降低了本反应堆的能量输入和输出，以避免潜在的系统崩溃。”
-
安提诺米：“三月底的时候已经上交同调暂停的预案了吗？如果那个时候真的通过，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
“紧急记录。异常现象已经触发了安全协议，我违反中央研究所的警告，强行关闭了能量输入，防止连锁反应。”
“4月11日。反应堆自行启动，并连上了永动机网络。现在我们失去了对反应堆的关闭权，首席工程师决定用物理手段强行关闭反应堆。”
“紧急记录（哽咽的声音），首席工程师……艾达……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在里面强行终止了能量输入进程。据情报，其他地区的永动机反应堆里诞生了大量的无属性机皇帝，对相关人员进行了屠杀。永动机和人类开战了。”
“5月7日。世界乱套了，死了很多人，但网络还稳定，所有人都在上面留遗书，永动机会帮忙保存的。”
-
“……好恐怖。”世见皱起眉头。
“永动机连接着世界上的所有需要能源的东西，甚至现在仍然在供给，包括我的d轮。”安提诺米说。
“还有更恐怖的事，人被永动机派出的机皇帝杀死了，但家里被永动机供能的扫地机器人还在工作，宠物自动喂食器还在放粮，洗衣机里还在洗明天要穿的衣服。”帕拉多克斯抱起手臂：“这个世界就是如此荒谬。”
-
“5月9日。发生了……很奇怪的事情。我可能出现了早期精神分裂的症状，有一个不认识的声音在我脑子里说话，自称‘绝望神艾拉’……”
“紧急记录，关于绝望神艾拉的条目拓展：
艾拉，自称次元之外的绝望神，被本次元磅礴的负面情绪所吸引而降临，并推动了这些情感朝绝望的转化，她自称做出以下行为：导致永动机内游星粒子的反转、放大人类内心的贪婪、污染了决斗能量等。
我认为她夸大了自己的能力，在我看来，艾拉只是闻到人类在腐烂的秃鹫。
……好痛，她似乎不太高兴。
据说我并不是本次元第一个被她选中的人，被她选中的条件是比任何人都要深沉的绝望，这并不是一个有研究价值的议题。此外，她选择的标准并不严谨，我认为她的测量标准出现了误差。“
-
“绝望神，艾拉？！”
捕捉到陌生名字的三人都陷入震惊。
尤其是世见，听到‘次元之外’的定语，脑子里不由得想起「g·o·d」，它们会有什么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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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0日。所有人都死了。我们以为安保机皇帝全部处理了，但仓库里故障废弃的安保型号自行启动，然后杀死了所有人。艾拉，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它侦测到了绝望？那为什么我没有被杀死？……因为你想让我的绝望发酵成更深的绝望？很抱歉，你可能无法达成这一点。”
“6月13日。我……”
“6月14日。非常。”
“6月15日。痛。”
“6月16日。苦。”
随着时间推进，画面中的右代宫一改之前的干练和精神抖擞，从内向外散发出一种颓靡的气息，她的眼睛布满血丝，甚至变得有些浑浊。
她在摄像头前徘徊，不停地徘徊，像是进入刻板行动的动物园里的动物。
几十秒后，她的脸猛地靠近了摄像头，侧过头以毛骨悚然地目光打量着摄像头里的自己，正过来的时候，眼里又流露出些许理智的光辉。
她抄起旁边的圆珠笔，毫不犹豫地用力扎穿了自己的手掌。
-
“6月18日。我是右代宫。”坐在摄像头前的她像是一具行尸走肉，更惊人的是，她的左右脸分别做出了不同的表情，一边是极度的沮丧，一边是坚定的神采。
“我、不行……我要炸、……不许！”她的两半脸像在互相打架，争夺控制权，破碎的话语如同妥瑞氏综合征患者一样不受自主控制。
右代宫博士像断电的机器人般垂下了头，再缓慢地抬起来时，已经恢复了最开始睿智而坚定的，属于她本人的表情。
“我要引爆这座反应堆，我知道这不是最好的方式，但艾拉借由我的权限想用反应堆网络逆控制永动机，并趁着我的低谷期为我下了‘无法自杀或离开这里’的心理暗示。”
她淡淡地微笑：“我不会自杀，也不会离开这里，艾拉。”
“6月19日，最后的记录，我是右代宫。艾拉数次切断了我对身体的控制权，并试图摧毁我的精神。我一度陷入了从未有过的绝望状态，并引来了机皇帝的攻击。艾拉使用了极其强大的怪兽卡片，名为「绝望神·安提霍普」，效果是——”
“效果……是——战斗时、不受其他……效果影响。”她艰难地说完，满头大汗地露出微笑。
“我的使命完成了，艾拉并不是人类的敌人，永动机也不是。”
“人类唯一的敌人，是绝望。”
“但如果放任艾拉的扩散，希望很难找到发芽的缝隙。所以我请求无论是谁看见这段留言，都要想办法终结艾拉。我在日志结尾会留下「绝望神·安提霍普」的频波图谱，根据图谱可以追踪到它。”
“永别了，诸位。”
“永别了，艾拉。”
-
屏幕前的三个人久久无法言语。
巨大的信息量摧毁了世见思考的能力，但她却从记忆的角落回忆起「绝望神·安提霍普」……这张卡片，她有印象。
5000攻击力，出场条件似乎是解放四只1星怪兽，达成条件很麻烦，而且大家都说很不值。
具体什么效果她还真的不记得，这张无人在意的卡片，竟然在这个世界具有如此的意义。
“原来如此，反应堆爆炸竟然是人为的。右代宫博士引爆反应堆，为了防止艾拉进一步扩散绝望。”帕拉多克斯做出总结。
“虽然被绝望神束缚，但仍然凭借心中的希望引爆了反应堆……”安提诺米难掩动容：“z-one说得果然没错，由绝望中诞生出的希望，就是我们扭转末日的王牌。”
世见看向两人，这一刻，他们眼中的希望在闪闪发光。
——希望，就像血液。只要它还在血管里流淌，你就还活着。
是时候让人们冻结的血液重新流动起来了。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见那样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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