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吃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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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深，别那么说。那根本就是构陷！事情真相从来不是那样！”

谢容站起身，朝许深走了一步，双瞳难得的隐隐见到悲痛和压抑已久的愤怒。“世人如何说当年的我，你如何说我，都没有关系。我不许你这么说你自己！”

“我只是真的都忘了。”

许深抬眸，平静地看向谢容，“据说许深、谢容都死了。那你为何变成了个和尚？”

“我不知道。我醒来就在这个和尚身上，那时候这和尚才刚出生不久。可能是意外夺舍什么的。”

谢容按了按眉心，又质问许深，“许深，你跟那两只鬼、还有烨王，到底是不是一伙的？我不想跟你猜下去。如果你们是一伙的，你告诉我。”

谢容呼一口气，又道：“那两只鬼用媚术，我信。可我不信骄傲如你，会用这种手段。所以，你如果觉得，我能那么轻易信你、带你进感恩寺，只有一个原因，你记得之前的事。你知道，我顾及我们曾经的君臣情谊，一定会让你进来。你记得我的，对不对？”

“你确实错了。”

许深目光依然平静，“你刚才自己也说了，你是夺了这和尚的舍。那想必，你的模样是变了的。这样，就算我还记得身前事，你也变了模样，我如何认得你？”

谢容沉默，一时竟答不出话来。

许深便道：“如果我真是许深，那我谢谢你还记挂我，对我还有君臣之情。但那些前尘，都过去了不是吗？现在，为青龙门尊，我有自己的职责。我跟烨王确无瓜葛。我让你带我进寺庙，的确有些唐突。但这不是因为我认识你。我只是觉得，通常来说，和尚都比较好说话的。我碰碰运气而已。我离开人世太久，没那么多心思。”

谢容哑然，注视许深良久，最终只得松了拳头。“抱歉。”

“不必。记得的人，总是承受得多一些。要说抱歉的人是我。”

许深看着谢容，竟拱手向他了个揖。

谢容看许深一眼，终究微微叹口气，趟回床上休息了。

-

谢容只躺了片刻，到了跟清秋、玄青约好的时间，便起床去到客栈后院。

清秋带着玄青御物而飞，谢容兀自驾驭念珠，一同往石家矿山而去了。

当然，谢容身上还附身了一个许深。

几人敛去身形，用隐术潜入矿山。

此时已过午夜。

可让人诧异的是，这矿山半夜还在开工。

工人们按部就班地采矿，似乎也没见太过劳累。

——这是白班夜班，两班制，所以大家才不见劳累？

谢容这般想着，前面不远处走来两个似乎是管事的人。

一人道：“怎么回事？不是说了，先让他们去休息吗？！这刚出了事，万一再有幺蛾子，闹大了，可真压不住了！”

另一人道：“石管家，您听我解释，是这样的，这些人……吃了饭了，现在想让他们停，也停不下来。他们睡不着的。我想着，也要赶工期……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天亮了，就让他们去休息。不会再出现之前那样的事了。”

——原来，这便是报案人，石南福石管家。

“行。”

石南福皱眉，“等交完这批单子，给他们点钱，让他们各自回家吧。先安分一点。”

“明白！”

另一管事道。

所以，这问题难道果然出在石家内部？

谢容与清秋交换一个眼色，悄悄跟上了石南福。

不过这石南福并没有闹出什么足以让谢容发现线索的幺蛾子。

他回到房间就睡大觉了，呼噜打得震天响。

如是，谢容对清秋用了传音入密。“我们去厨房看看。”

“为何要去厨房？”

清秋诧异。

谢容总不至于说，他身上住了个鬼，昨晚招了鬼问到的线索，只有说：“稍后跟大师兄解释。”

清秋挠挠光头，抓着玄青。“好吧。先去。明空，我觉得你有点怪。”

玄青眨眼，帮他说了句公道话。“明空师兄一直很怪。”

“乖。”

谢容上前摸了摸玄青的小脑瓜，转瞬用隐术找起厨房。

这里是矿山附近的一个小山庄，用于管事们住的。

厨房也很大，毕竟是要负责整个矿区宫人们的吃喝，所以并不难找。

夜间这里是有三两看守的，毕竟屯的粮食和食物挺多，怕被盗。

不过看守也只是会丁点术法的普通百姓，不足为惧，谢容一招术法，把他们通通迷晕了，便带着清秋和玄青进入厨房。

一通查下来，并没有找到太可疑的东西。

最后谢容总算发现些许不同寻常。

那是在一个似乎是放垃圾的袋子里，有一些奇怪的羽毛，有些像鸟身上的、也有些像鸡身上的。

——这与那男鬼说法符合。

或许，这里真的出现过那种奇怪的妖怪？

谢容拿起一片羽毛，用术法让手中的念珠发出金色的光芒。

借着这光芒，一旁的清秋和玄青也看见了这奇异的羽毛。

“咦，明空师兄你拿鸡毛做什么？”

玄青好奇。

“你们觉得，这是鸡毛吗？”

谢容却这么问。

清秋看了一会儿，皱眉道：“不像。虽然我们在佛门之地，见的鸡不多……不过后山是有不少野鸡的。这羽毛，比鸡毛大得多，而且色泽很亮丽。总之，我没见过。”

“我也没见过。”

到这里，谢容也有些惊讶。

他活了三世，都没见过的怪物——到底是什么？

“把这羽毛带走，可以引它出来。”

这个声音，却是许深的声音了，自谢容脑里传来的。

许深，在自己身体内对自己说话。

谢容觉得这种感觉有些奇妙，呆了一下，笑了一下，到底上前把羽毛收集起来，放在了怀里。

谢容哪知，他刚才面上那些表情全都落入了清秋的眼睛。

“明空，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怪物的羽毛？你别跟我说是直觉。”

清秋愈发狐疑地看着他，神情严肃，“到底怎么回事？”

“大师兄，我们回去说，回去说。此地不宜久留。”

说完这话，谢容率先驾驭念珠离开，显然是逃避话题跑路。

清秋气不打一处来，念了几句阿弥陀佛，不生气不生气，这才抓着玄青一同离开。

三人先回了客栈。

谢容房里，三人都盯着桌上鸡毛状的东西发呆。

谢容一时也觉得有些好笑，探查了一晚上，最后就带回了一袋鸡毛。

不过，先前谢容并没有让念珠发出过于明亮的光芒，否则容易引人过来。

所以，在厨房的时候，其实并没有看得太清。

此刻客栈房间内灯火明亮，谢容这才发现，这毛有被烫过的痕迹。

——为什么会被烫过呢？

谢容回忆起遥远的现代，路过菜市场时看到的情形。

人们杀鸡的时候，会用到此招。

杀了鸡，在热水里烫一烫，方便把鸡毛拔下来，再煮鸡吃。

谢容立刻蹙眉：“难不成，他们把这妖怪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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