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七日残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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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昭的金属右手突然像蜡烛一样开始融化，银白色的液体滴滴答答地落在社团申请表上，仿佛被高温熔化的金属一般。这些液体接触到纸张后，瞬间就像硫酸一样腐蚀出了几个小洞，洞的边缘还冒着一缕缕青烟。

白夜的眼角还挂着那滴青铜色的液体，它似乎被某种力量悬挂在那里，既没有落下，也没有被吸收。这滴液体就像是一滴神秘的眼泪，静静地悬停在下睫毛上，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学长？”白夜有些疑惑地看着陆昭，然后又往前递了递表格，“你手在流血。”

陆昭听到白夜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他低头看去，却发现自己的右手并没有什么异样，哪有什么金属液体——分明就是一只普通的手掌，只是被纸张划破了一个小口子，血珠正顺着掌纹缓缓扩散开来。

然而，就在他看向自己手掌的同时，他的左眼却突然看到了一幅奇怪的景象。在他的视野中，那些血迹竟然在纸上组成了一幅微型的电路图！这些线条错综复杂，仿佛是一个隐藏的密码，等待着他去解读。

陆昭心中一惊，但他并没有表露出来。他不动声色地把表格折起来，塞进了口袋里，然后对白夜说：“考古社需要笔试。”接着，他又补充道，“明天中午，你带论文来。”

白夜眨了眨眼，似乎对陆昭的话有些不解。就在她眨眼的瞬间，那滴一直悬在她睫毛上的青铜液体突然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等白夜的背影完全消失在楼梯口后，一直站在旁边的南宫璇立刻冲过来，一把将陆昭拽进了男厕所里。

“你丫不对劲！”南宫璇一脸焦急地说道，“从早上开始你就怪怪的，到底怎么回事？”

话没说完，陆昭突然捂住他的嘴。左眼瞳孔分裂成六芒星状，扫描显示第三个隔间下方有双青铜色的脚——没有活人的温度，却有着人类呼吸的起伏节奏。

"滚出来。"陆昭的右手在背后悄悄金属化，"别逼我拆了这破厕所。"

隔间门缓缓打开。走出来的是个穿清洁工制服的老头，但陆昭的左眼看得分明——这人的面部肌肉不会动，笑起来的褶皱像画上去的。

"7999号实验体。"老头的声带发出机械摩擦音，"主系统让我给您带句话..."

南宫璇抄起拖把就砸："装神弄鬼！"

拖把杆穿过老头的身体砸碎瓷砖。老头的身影闪烁几下，变成个全息投影仪落在地上，还在继续播放录音："...第七日重启程序已激活..."

陆昭一脚踩碎投影仪，零件缝隙里滚出颗米粒大小的紫水晶。左眼自动对焦的瞬间，水晶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某座青铜宫殿里，七个培养舱排成北斗七星状，每个舱里都泡着个"陆昭"。

"草！"南宫璇的指尖刚碰到影像就缩回来，"这他妈是..."

"备份体。"陆昭捏碎水晶，"西王母留的后手。"

水晶粉末从指缝漏下的瞬间，厕所灯光突然频闪。所有镜面同时映出西王母的脸，水龙头自动打开，流出的全是青铜色液体。南宫璇突然抱住脑袋蹲下，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皮肤下隐约有金属光泽流动。

"老陆..."他疼得直抽气，"我脑子里有东西在..."

陆昭的金属右手按在他后颈，触感冰凉："忍一下。"指尖弹出微型数据线，刺入南宫璇的脊椎接口——这是轮回终结时留下的应急措施。

数据洪流涌入视神经。陆昭看见南宫璇的脑内景象：记忆中枢被青铜树状结构包裹，最深处埋着半块青铜齿轮，正在释放某种重组信号。

"找到了。"陆昭的左眼锁定齿轮，"西王母的复活程序。"

厕所门突然被撞开。白夜站在门口，手里拿着陆昭刚才折起来的申请表——现在它完全展开，纸上的血迹电路图正在发光。

"学长。"她的瞳孔变成机械复眼，"你违规了。"

南宫璇突然暴起，一个过肩摔把白夜掼在地上。这丫头后脑勺着地的瞬间，皮肤裂开露出金属头骨："警告！变量正在干扰系统！"

陆昭的金属右手变成高频震荡刀，刀尖抵住白夜咽喉："解封南宫璇的记忆区，否则我拆了你的核心。"

白夜突然笑了。她的机械骨骼开始变形，眨眼间切换成西王母的液态金属身体："你舍得吗？这可是按照你初恋的样子造的。"

刀尖刺入咽喉的刹那，整栋教学楼突然震动。陆昭的左眼弹出全息警报：【检测到时空震源】。窗外，操场正在塌陷成黑洞，几个奔跑的学生在半空中被分解成数据流。

"七日倒计时开始了。"西王母的声音带着胜利的愉悦，"要么重启系统，要么看着世界归零。"

南宫璇突然抢过震荡刀，毫不犹豫捅进自己太阳穴："老子选第三条路！"

鲜血和青铜代码喷涌而出。陆昭的金属右手变成止血钳，却看见南宫璇的伤口里飞出无数金色光粒——和轮回终结时一模一样的变量物质。

"终于..."南宫璇满嘴是血地笑了，"轮到老子当英雄了..."

光粒组成风暴席卷整个空间。西王母的液态金属开始蒸发，她尖叫着扑向南宫璇："你不能！这是最后的..."

陆昭的左眼突然超频运转。在金色风暴中，他看见南宫璇的本质——那不是什么杀毒程序，而是最初自己分离出的"人性备份"。

"一起上！"满嘴血沫的南宫璇抓住陆昭手腕，"送这娘们归西！"

金属右手与金色风暴相撞的瞬间，整片时空如同镜面破碎。陆昭最后的视野里，是西王母被撕成数据残片的身影，以及南宫璇逐渐透明的笑脸。

"下次..."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记得请我喝奶茶..."

......

蝉鸣依旧刺耳。陆昭再次从课桌上惊醒，《高等数学》试卷上的口水印还没干。讲台上的老张头正在擦黑板，教室里空了大半。

"睡傻了？"南宫璇用圆珠笔戳他肋骨，"下课了！白夜说考古社招新..."

陆昭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吓了一跳，猛地伸出手，紧紧抓住了对方的手腕。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仿佛在确认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南宫璇完全没有预料到陆昭会有这样的举动，她被吓了一跳，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愕和不解。

“干嘛？”南宫璇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你是做噩梦了吗？”

陆昭没有回答，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自己的左手和南宫璇的手腕上。他能感觉到南宫璇的皮肤温热，脉搏有力地跳动着，这让他稍微松了一口气。

他的目光缓缓移动，落在了南宫璇的太阳穴上。那里没有任何金属流动的痕迹，这让他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形成一片片明亮的光斑。陆昭的左眼微微发热，他的视野里，整个世界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淡金色的滤镜。

他知道，这是变量物质残留的痕迹。尽管他已经尽量避免接触这种物质，但有时候还是会不小心沾上一些。

陆昭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他看向自己的右手，皮肤完好无损，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然而，就在他眨眼的瞬间，他似乎看到右手的皮肤上闪过一丝金属光泽。

“没事。”陆昭松开了南宫璇的手腕，嘴角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我请你喝奶茶吧。”

南宫璇看着陆昭，眼中的疑惑并没有完全消散，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陆昭的提议。

两人走出房间，来到了走廊上。白夜正抱着一叠社团申请表朝他们走来。

这一次，白夜的眼角干干净净，没有任何青铜液体的痕迹。陆昭的左眼却突然捕捉到了一丝异常——当他们三人的身影在阳光下重叠时，他们的影子在某个角度会短暂地变成齿轮咬合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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