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南军防备
“那边！那是不是燕贼？！”
一道惊呼吸引了守军们的注意力，所有人立即向城西望去。
远处一个个燕军从山后的林中走出，还扛着锄头、铁锹等工具，带着推车。
见到燕军的第一瞬间，济南守军们下意识就以为他们是来攻城的。
但这些人根本不靠近济南城，就在远处劳作了起来，看其模样，似乎是在……挖坑？
不过一时三刻，得知消息的铁铉与盛庸急匆匆地登上城墙，望着远处如蚂蚁般渺小的燕军。
虽然小，但城头上的铁铉等人依稀能看清他们挥动锄头、铁锹的动作。
“该千刀的狗贼！”
盛庸面色铁青，砰地一拳杵在城墙上。
他们昨夜花了那么大代价才查清了燕军的动向，没想到对方眼看藏不下去了，竟大摇大摆地跑到济南城外来挖沟！
“将军，他们这是在作甚？”
“不会是又要挖战壕、筑战堡吧？”
“铁大人，要不要让骑兵出去端了这些燕贼……”
附近的士卒们七嘴八舌，骑兵带回来的消息还没在城中传开。
铁铉与盛庸不知该不该向乐观中的守军们宣布这个噩耗，一时间僵在了原地。
“此事……待本官与盛将军商议后再定。”
铁铉面色如常，他似乎不在意的表情也感染了在场的士卒们，让部分慌乱的守卒镇定下来。
但铁铉也知道，即便掩盖也只是暂时的，纸不可能永远包得住火。
只要后续燕军的动作再大些，守军们肯定能猜到他们的目的。
他们之所以能在燕军的连续猛攻下守住济南，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济南军民众志成城。
可一旦燕军要水灌济南城的消息流传开来，城中百姓很可能就会先崩溃，到时候莫要说燕军饮水来灌了，他们自己可能就守不下去，嚷嚷着要开门投降了。
“……铁大人。”
二人来到了塔楼上的房间，沉默良久后盛庸才开口：“如今为之奈何？”
铁铉沉默着，亦不知该如何回答。
盛庸见此暗暗叹了口气，铁铉智计百出，但他终究不是万能的。他转身走出门，把单独思考的空间留给了铁铉……
即便是最下面的士卒，也能今天的盛庸有些暴躁。
他甚至还派出骑兵，尝试突袭远处那些拿着锄头的燕军，但对方似乎早有预料，埋伏在侧的兵马一拥而上，盛庸派出去的那些人一个都没回来。
按理说燕军就算重新攻城又如何？大不了继续守，现在他们离得还那么远，没必要反应这么大吧？
也有些士卒从盛庸、铁铉反常的应对中看出问题，但两位大人不说，他们也只能把疑惑埋在心里。
……
翌日，把自己憋在书房中，一整天水米未进的铁铉终于顶着憔悴的脸推开了门。
他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吃饭，而是让人将盛庸请来。
收到消息的盛庸立即急匆匆赶来，当两人再见面时，都看着对方的形象愣了片刻，相顾无言。
仅仅一天，盛庸似乎就上了火，嘴唇上生了个燎泡，脸色也焦黄了许多，看起来整个人在处于一众焦躁的状态中。
而铁铉则是脸色发白，还带着熬夜后的黑眼圈，形容憔悴。
沉默只持续了片刻，盛庸率先追问道：“铁大人，可有破敌之策？？”
铁铉轻轻叹了口气：“说不上破敌之策，只能是困兽犹斗，行险一搏。”
他抬眼望着皱着眉头的盛庸，冷声道：“都说擒贼先擒王，要破济南之围，就得先除去朱棣这个贼酋！”
……
这几日燕军虽在忙着筑堤、挖沟，从早干到晚，非常劳累，但全军上下的状态却比先前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只因这般工作累归累，但却不会如攻城一般受伤甚至阵亡。
朱棣领着朱高煦、朱高燧两人带着几名宦官走在河边，闷热潮湿的河风吹过，让人身上黏腻腻的。
“前天平安、陈晖是不是又带人来了？”
“来了。”
朱高煦语气闷闷的：“就跟个缩头王八一样躲在后边，根本摸不到他们。”
自从有了燧发铳，朱高煦就能带着铳骑手们“暗箭伤人”了，一开始是瞿能，后来又有不少南军将领死于这暗算之下。
次数一多，南军也不是傻子，自然就有了防备。
要么就有亲卫专门持钢盾随身守备，要么就干脆躲在后方不出来……
在这般
防备下，朱高煦“作案”的成功率直线下降，让他颇为气恼。
朱棣眉头皱了皱，有心想说些什么，但眼下燕军的重点还是济南城，平安频繁骚扰的目的不就是想让他们分心吗？
只要他干扰不到这边，那暂时就不用下大力气管他。
反之一旦拿下了济南城，有雄城做依托，平安、陈晖之流不过是癣疥之疾，不用费什么力气就能肃清。
“也不用太重视，若他往这边靠，只需驱离即可，不必深追。”
“好。”
朱高煦点了点头，但又有些犹豫：“不过，爹，这阵子他们的人手越来越多了。”
“而且平安还老是往北靠，据说德州境内还发现了南军的探子……”
朱棣一听便领会了他的意思，平安有要断己方后路的想法！
他沉默了片刻，还是摇摇头：“只要拿下济南，驱逐平安不过在翻掌之间。”
朱高煦点点头不再说话。
但走了一会后，朱棣又突然道：“平安狡诈，此事也不得不防……”
“你让陈旭配合你派兵巡防，一旦后方有南军的动静，随时来报。”
“好，爹。”
朱高煦面色有些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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