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撤军？水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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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军要撤了？”
铁铉一怔神，刚睡醒的状态渐渐恢复，回想起了昨夜是怎么回事。
按燕军的习惯来说，每到夜晚都是他们攻城最猛烈的时候。
铁铉也因此被迫改变了自己的作息，每到夜晚来临，便登上城头与守军们一同守城。
等白天燕军的攻势减缓后，他才抓紧时间休息。
但昨夜铁铉左等右等都没等来燕军的攻城，熬夜的时候他竟然睡着了！
他看了看左右的环境，应当是守城的士卒半夜把他背下了城墙，安置在城墙根下的帐篷中。
城墙附近早就没有民居了，全都被铁铉下令拆除，所得的木石全都用做滚木礌石，用以抗击燕军。
“谁说的燕贼要撤军了？”
铁铉掀开身上的薄毯，下床穿好鞋就往外走。
“大家都看到了。”
中年官吏脸上洋溢着兴奋，跟在铁铉后面：“大人，今早守城的人发现好写燕军往西边走，也不攻城，都说他们这是要去德州了！”
他喋喋不休道：“说不定就是城外的国公爷已经把燕贼的后路断了，他们留不下去了……”
铁铉听着他的话踏上城墙，发现城头上的气氛无比放松，守军们脸上都是放松与欢喜，还有的三三两两地坐在一块喝粥，丝毫不顾空气中飘着的臭味、地上的焦黑与血渍。
而每天必有的喊杀与兵器进入肉体的声音也如昨日云烟般，似乎从未出现过。
明媚的阳光洒在城墙上，这一切让铁铉恍若隔世，失神了刹那。
但仅仅过了片刻他就反应过来，快步来到墙垛后，远眺位于北方的燕军大营。
铁铉不知道望远镜这种东西，从他的位置向那边望去，只能看到一片连绵的、模糊的黑影。
但即便如此，铁铉也看得很认真，很仔细。
“铁大人来了！”
“铁大人……”
不少士卒都注意到了铁铉，向这边投来敬意的眼神。
主持守城的这段日子里，铁铉已经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赢得了守军们的敬重。
虽然他只是个文官，但铁铉的勇气却丝毫不下于每一个士卒。
燕军攻势最猛烈的时候，城头上总是能看见他的身影，守城进入难关的时候，他也总能带领守军们迅速走出困境……
铁铉遥望了燕军大营好一会，也没看出什么端倪，只得转回身嘱咐道：“燕贼随时可能杀个回马枪，莫要放松警惕！”
说完便急匆匆地去寻邓庸商量对策。
“是，大人！”
后方的士卒们齐声领命！
接下来的三天，燕军一直都没来攻城，这让济南城中有关撤军的传言愈演愈烈。
但上层官员与将军却没这么乐观，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心中的担忧越来越浓厚。
如果燕军要撤退，那为何到现在他们还没拔营？
反而是济南城中也尝试派出过骑兵出去查探，但能安然回来者寥寥无几。
这一切都说明燕军还没有放过济南，他们一定还有阴谋！
铁铉与盛庸一天比一天焦虑，到了第三天夜间一连派出五队骑兵悄悄出城，查探城外的情况……
繁星闪闪，皓月皎皎。
一行人迈着急促的脚步跑上城墙，领头的赫然是半夜还没睡的铁铉与盛庸。
“大人，就是那边！”
领着他们的士卒快步跑到城墙边上，指着远处西侧道：“方才就是那边有火光，好像还有爆炸声和叫喊声，但现在没了。”
铁铉与盛庸遥遥望去，月光下虽能看得清近处，但更远的地方还是一片黑茫茫，犹如一只巨兽张开了深不见底的大口。
铁铉与盛庸对视一眼，随即后者坚定地下令道：“再派骑兵查探！”
这显然是他们今夜的动作有了结果，或者说寻到了燕军那边的漏洞才有这般动静。
若不抓住这个机会，趁机查清楚燕军的动作，那之后彻底警觉起来的燕军可能就不会再给他们机会了。
随着盛庸的一声令下，又有五支骑兵向着济南城西、方才传出动静的方向赶去……
凌晨时分，东方亮起一抹鱼肚白。
整夜未眠的铁铉与盛庸终于等到了赶回来的骑兵。
出去整整十队人马，最后回来的还不到十个，而且几乎个个带伤，最严重的两个刚进城就直接栽下了马，现在还在被郎中抢救。
“大人！”
为首的骑手脸上都是血，眼中满是惊恐：“燕贼！燕贼要掘
河灌水！”
这句话犹如炸弹一般在众人的脑子中炸开！
“什么？”
一旁的将领大惊失色：“你确定？”
“确定！”
那伤员躺在担架上，眼中恐惧之色不减：“燕贼从兴济河挖东挖沟，他们还囤了许多木头在兴济河下游！”
这么大动干戈，朱棣肯定不可能好心到给济南做水利。
再结合他们的动作……几乎可以肯定，燕军就是要水淹济南城！
“这……怪不得……怪不得这几天他们都不攻城了……”
果然是有阴谋！
铁铉下意识踉跄地后退了两步，只觉得耳眼轰鸣。
“盛将军……”
他扶着额努力抬起头：“若按燕贼所为，是否真能水淹济南城？”
盛庸面色青黑，僵硬地点点头，但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出肯定的话，只是沙着嗓子道：“还得先看看地图。”
清早，草草填饱肚子守军来到城头上换班，几乎所有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北方的燕军大营望去，看看对方有没有拔营。
虽然对方没继续攻城，但黑压压的军营立在那里本身就是一种压力。
但今日迎接他们的还是失望。
这几天已经有人开始嘀咕，怀疑自己等人高兴早了，燕军其实并不是要撤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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