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水淹济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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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得成一路风尘仆仆赶回了京师，连饭都没顾上吃一口就去同朱允炆汇报。
从武英殿出来后他本想回家好好歇息歇息，但刚走了几步又意识到今天并非休沐日。
万一稍后陛下觉得他有功，要升他的官，但去了衙门却找不到人，那就坏了。
想到此处，他转了个向便赶去尚宝司。
但李得成前脚刚回到尚宝司没多久，后脚就有禁卫与宦官过来拿人。
“这……这……你们这是作甚？”
李得成既慌乱，又惊愕：“本官刚面见了陛下与诸位大人，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没找错！”
领头的禁卫冷眼盯着他：“就是你李得成，你的事发了！”
说完也不过李得成的惊呼，直接将他锁拿带走。
李得成挣扎的惨呼传遍了大半个衙门，但没人站出来吭一声，即便平日与他交好之人也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所有人都如鹌鹑般把头紧紧埋着。
……
七月十六，济南城外。
乌黑的云层在天上翻滚涌动，时间刚过正午，天地间已经变成了一片黑黄色。
低飞的蜻蜓似乎累了，停在柳条上歇息，闷热潮湿的雨前没有一丝凉风。
自李得成离开后，燕军又攻了半个多月的城，但形势一如既往，还是没有进展！
军中已经开始有厌战、抱怨等负面情绪的苗头，无论朱棣还是下面的将领都感觉的清清楚楚。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就算再精锐的兵马也难以避免这种困境。
要想解决，要么尽快拿下济南城，要么干脆就打道回府。
朱棣亦明白这个道理，但连日的攻城也让他知道，想正常攻入济南城的难度太大。
他盯着地图上，眉头紧紧皱着，似乎在思索破局之法。
轰隆~
窗外雷声大作！
没有丝毫预兆地，大雨倾盆而下。
鸣金声响起，围攻济南城的燕军士卒们如潮水般地撤了回来。
城头上的守军连点象征性的射箭追杀都没有。
若在半个多月前他们肯定还会愤恨地还击，射杀那些撤退中的燕军，但现在他们连还击的力气都没了。
一旦燕军撤下城墙，守军们便疲惫地瘫倒在地上。
但当朱棣让燕军杀个回马枪时，他们又能神奇地站起来继续守城。
起初发现这一点时，燕军们还高兴地以为济南守军终于到了极限。
但当这样的极限又持续了半个多月以后，所有人便不再兴奋了，只觉得麻木。
朱棣站在了营帐门口，出神地望着瓢泼的大雨和陆续回归的将士，看着看着，他突然回身进入营帐，拿上了斗笠蓑衣。
“郑和！马云！”
朱棣叫上两名宦官：“备马，同我出营！”
“是，王爷！”
二人也不问为什么，拿上雨具就和朱棣冲进大雨中……
不多时，一队骑兵便在雨幕的掩护下向西赶去。
夏日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待傍晚朱棣一行人赶回大营时，雨已经停了。
袅袅升起的炊烟夹杂在雨后的清新味道中，别具一格。
朱棣在大帐前下了马，他的表情既高兴，又有些遗憾。
高兴的是想到了破城的办法，遗憾的是雨这么快就停了。
不过今年的雨水很足，下一场说不定就在几天之后，提前做些准备肯定能用上。
朱棣回来后在地图上看了半晌，直到确认自己的想法可以实施，才让郑和把诸将叫来。
“王爷！”
“王爷……”
不多时，朱棣的营帐中便聚满了一个个燕将。
经历了这么多日子的攻城，众人的心气也被消磨的差不多了，几乎个个脸上都带着疲惫。
但当朱棣将自己的设想说出来时，还是让诸将精神一振。
“水淹济南城？”
张玉下意识身子前倾，望向了桌上摆好的沙盘。
“不错。”
朱棣轻轻点头，指着济南城西北侧的地形道：“掘小清河，堵兴济河下游蓄水，最后掘开蓄水的堤坝，暴涨的河水就会沿着提前挖好的沟壑淹没济南城。”
“最好还是在暴雨天掘堤。”
陈亨突然补充道：“就如今日一般，雨助水势，济南城又地势低微，或许可令大水直接灌入城中。”
“那现在就得开始挖了，谁知道下场雨下在什么时候……”
将领们低声讨论着，从他们的语气中就听得出来，所有人都对这个计划较为认可。
或许是已经受够了这些艰难又枯燥的日子，现在只要能带来希望和改变，将领们就愿意去做。
“王爷，今日刚下了雨，泥土正是湿润松软时，不如今晚先就不攻城了，趁此时先将兴济河至这边的河道挖好？”
“好。”
朱棣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想要水淹济南，工程量主要有两处。
一是挖掘河道，二就是筑堤蓄水。
这两者其实都不算难，最关键的还是再等来个暴雨天。
这才是最虚无缥缈的。
不过将近两个月的攻城他们都挺下来了，现在的燕军不缺耐心……
清晨，厚重的露水打湿了城墙，让其上发黑的血迹变的鲜艳了几分。
阳光透过薄薄的帐布照到脸上，睡梦中的铁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然坐起身来张望四周。
看到熟悉的环境，听着外面并无什么杂乱、急切声音，他才下意识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又皱起了眉头。
“大人，您醒了？”
外面似乎有人听到了声音，一个中年人掀开帘子探进头来，脸上还带着笑容，报喜般地对铁铉道：“昨晚燕贼没攻城！”
“大家都说，他们这是顶不住，终于要撤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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