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守夜与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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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朱棣来到营帐中时，得知消息的将领们已经齐聚。
不少人身上还带着伤，只不过将领们都有亲兵护卫，所以伤势并不严重，有人沉默着一言不发，也有人三三两两地一起低声讨论着今日的战事。
“早知李景隆在后方设有伏兵，那当初就不追那么急了。应先派出探马，用望远镜查探敌情，或许就不会中那些一窝蜂的埋伏。”
“扯淡！要是我，就算知道有埋伏肯定也追，前怕狼后怕虎的还打什么？”
“应当如此，沙场上机会本就不多，万一后面没埋伏，你派探子探查的这一会让平安和瞿能跑了怎么办……”
今日虽在最后吃了个败仗，但也不是全无斩获，所以帐中氛围倒不似外面那样惨淡。
一开始同平安兵马作战时，燕军逆转局势，斩首数千，俘获马匹亦有三千余。
南军的都指挥何清亦被燕军所俘。
后来虽落入了李景隆的埋伏，但总体上亦是燕军占优，若非南军还额外埋伏了诸多火器，今日一战胜负还说不准。
正是因为那些火器，他们才狠狠吃了个亏。
但也正是如此，将领们其实看清了南军的虚实。
抛除提前的埋伏和火器之外，南军号称的这六十万大军或许并非他们的对手……
“王爷来了……”
朱棣掀开帘布闯进来，带进一阵凉风。
“王爷！”
“王爷……”
将领们纷纷站起身。
“都坐。”
朱棣来到帐中心，环视一圈将领们，见没少人才轻轻点头。
他也知道，如今兵败之际说什么都没用。
只有一场大胜才能挽回将领们的士气。
所以朱棣没多安慰，只是同诸将领开始布置起明日的战事……
除此之外，当晚还来了个插曲。
虽说燕军兵败，但今夜他们却迎来一批意想不到的投诚者。
足足三百胡骑逃离了南军，来到燕军营帐投奔。
朱棣得知后很高兴，且为表信任与重视，他还将这些士卒安排在他休息的营帐周围值夜戍守。
刚投靠来就能担如此重任，胡骑们心中想法如何外人不知，但他们却都认真地轮换值戍在帐外。
帐篷中，今日之战对朱棣来说也累的很，他连书都没看，仅在宦官的服侍下洗了个脚便匆匆睡去。
夜色正浓，林间虫鸣阵阵，燕军营帐中渐渐弥漫起了一层薄雾。
燕军胡骑指挥使省吉带着两名手持火把的亲卫来到了朱棣的营帐外。
值守在此的蒙古士卒们听到脚步声本来还有些紧张，但见到是省吉后却纷纷走上来。
今日来投后，朱棣便将他们安排在省吉的账下听用，省吉就是他们的顶头上司。
“不用行礼，莫要惊扰了王爷。”
省吉抬抬手，示意他们不要出声。
他打量了过来的几个蒙古士兵，随即道：“其他在账后值夜的人呢？”
“都叫来。”
“可是他们还要为王爷值夜……”
为首的士卒面上闪过为难。
省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片刻后才道：“你们奔波了一天也得休息，值半夜就够了，剩下的我让人轮换。”
这士卒似乎还有些想法，但在省吉的目光下还是乖乖听令。
没一会儿，省吉便带着这些人离开……
翌日清晨，红日从东方升起，本就不浓的雾气渐渐变淡。
朱棣洗了把脸从营帐中出来，环视一遭却皱起了眉头。
“郑和？”
“奴婢在。”
“昨夜那些来投的胡骑呢？”
朱棣皱着眉头：“怎么值夜的都换人了？”
“那些人都被省吉指挥叫走了。”
守候在账外的郑和回道。
“省吉……”
朱棣眉头皱的更深，立即向省吉的营帐赶去。
但似乎收到了朱棣醒来的消息，还没等他走出几步，省吉就急匆匆赶来。
“王爷。”
“那些来降的胡骑呢？”
朱棣皱眉望着他。
“王爷。”
省吉当即跪地不起，叩首解释道：“初降之人，变诈无端，臣害怕那些人降而复叛，在大营内作乱，威胁到王爷的安全，昨夜仓促之下来不及请命，已经都杀光了。”
“混账！”
朱棣大怒，脸气的涨红，快步走上去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
省吉！你……”
他指着省吉，一时气的说不出话来。
“王爷……”
郑和急忙上来扶住他。
“王爷，此事都是臣的错，臣愿受罚！”
省吉见状也吓得不轻，急忙再爬过来跪下。
朱棣喘息了几声，渐渐平复了情绪，冷冷地望了他一眼：“滚过来！”
说完转身走回营帐。
省吉不敢怠慢，急忙快步跟进去。
郑和却没进去，而是守在了营帐外……
“省吉，本王不止说过一次！不能滥杀！”
回到营帐中，朱棣看着省吉的模样，怒意又压不住地升腾起来，猛地一拳锤在桌子上：“看来每次你都没当事！”
“王爷，臣……”
“有人来降，自然要推诚相待！”
朱棣怒气不减，咄咄逼视着他：“若都和你一样，心中有些无端怀疑就杀人，以后岂还会有人愿意归附？”
“无罪妄杀三百人，纵无现世之报，必有损你的阴德！你早晚要遭报应！”
“王爷！”
省吉跪在地上：“臣知错了，臣甘愿受罚！”
“省吉！”
朱棣长出一口气，指着他道：“本王不罚你！”
“但本王要告诉你，昔日李广杀降，终不封侯。你省吉的功名也到此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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