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车上遇险
火车包厢里，乞灵回忆起在二月红府上和丫头相处的点点滴滴，分别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她习惯了不辞而别，却不喜欢当面道别。
“阿灵，你是不是有心事？”
丫头察觉到乞灵的紧张，便拉过她的手，关切询问。“阿灵，你是不是在饭店受了惊吓？很快我们就回长沙了，你不要担心。”
“丫头，我，我……”乞灵鼓起勇气，正要开口，却被一旁的张启山打断了。
“既然这么纠结，那就不要走了。”
他淡淡一笑，随手关上了包厢的门。
“阿灵，你，你又要走？”
丫头一惊，剧烈咳嗽起来。
乞灵等她呼吸顺畅了，才深吸口气，缓缓道：“丫头，有了鹿活草，你的病就能好了，我也就没有牵挂，可以安心离开了。我这次来就是道别的。贝勒爷还在外面等我，我先走了。”
说完，她也不敢看众人脸色，转身就往外走。但张启山抱着胳膊站在门口，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乞灵不满地抬头看他，他却装没看见。
估摸着火车就要开了，乞灵有些着急。“佛爷，麻烦你让下路。”
张启山闻声动了动胳膊。乞灵还以为他要让路，没想到他只是改为了双手插口袋。
“张启山，你到底想干嘛？”
乞灵小声呵斥。
“我想干什么？呵。”
张启山微微扬了扬嘴角，不知是冷笑，还是苦笑。“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想干什么？”
乞灵气得白了他一眼。她又不傻，她当然看得出他想干什么，就是有些纳闷他为何这么做。“你让开，我不想临走的时候还和你吵架。”
张启山目光一黯：他想起来她之前那次不辞而别前，他们也是刚刚吵过架。但那次是他疏忽，这次，他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我送你出去。”
“嗯？嗯。”
出了包厢，张启山却没有放乞灵离开，而是直接将人拽进了隔壁包厢，关上了门。因回去多了尹新月，张启山其实买了两间包厢的票。隔壁这间，也是他买的。
火车已经拉响了即将驶离的笛声。乞灵也不跟张启山废话，直接动手。俩人一来一往几个回合，张启山始终处于上风，处处压制乞灵。
既然没办法从正门出去，那就只能翻窗了。乞灵瞥见车窗开着一大半，估摸着自己能蹿出去，便有意无意地往车窗那边挪。
张启山看透她的企图，故意卖了个破绽受她一掌，自己则趁机关上了车窗。
乞灵愣了。那一掌她使了八九分力，只为趁他躲闪的时候自己跳窗离开。万万没想到，他为了拦住自己，躲都没躲。
张启山看着乞灵，忽然眉头紧皱，咳出一口鲜血。
火车开动了，乞灵也不再想着出去，只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还……咳……”张启山忍不住又咳了一下。
乞灵看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的痛苦，有些于心不忍。“你好像伤的挺重的，我让二爷过来看看吧……”
“过来。”
张启山坐在椅子上，一把拉住她的手。“别走。”
乞灵坐过去，默默拿抹布擦掉了他刚才吐到桌子上的血。张启山静静看着她，没有说话。
“你嘴角有血。”
擦完桌子，乞灵出口提醒。
张启山没有动。
乞灵轻叹一声，拿出手绢替他擦拭，边擦边埋怨。“你都多大个人了，还要别人帮你擦。”
“你伤的，你负责。”
张启山理所当然地回答。
“谁知道你这么不经打，一掌而已，竟然还吐血了……我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早知道这样，我还怕你干什么……”
“我不怪你。”
张启山打断她说。“所以，你不用替自己狡辩了。”
“额……”乞灵忍不住又白了他一眼：说她狡辩，那还不是有怪她的意思？“张启山，你让我留下，是不是有事想找我？”
“没有。”
“那为什么？”
“不想让你走而已。”
“额……”
静默良久之后，乞灵忽然起身。“我去趟厕所，顺便让二爷过来看看你的伤。”
“好。”
这次张启山没有阻拦，可能是已经确定了她不会离开。
乞灵刚出去了没一会儿，二月红便进来了。“佛爷，阿灵姑娘说你受了伤，到底怎么回事？”
张启山微微一笑，似是有些得意。“放心，我没事。”
二月红也笑道：“她说你吐血了，很严重的样子。我看八成是佛爷你故意骗她的吧？”
张启山但笑不语。的确，以乞灵的气力，那一掌就算她使尽全力他也不至于受伤吐血。他那么做，只是为了找个借口稳住乞灵。
“佛爷，我冒昧的问一句，你打算如何安置尹小姐？”
二月红道：“阿灵姑娘不愿回长沙，怕是跟尹小姐有关。”
“如果真跟尹新月有关，我反而会欣慰。”
张启山的笑容里带了几分苦涩。“很多时候，我根本就不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女孩的心思，你怎么可能猜透？”
二月红笑笑，离开了包厢。“你先想明白你的心思吧。”
******
乞灵去厕所的时候，刚好碰到了尹新月。等她出来的时候，尹新月还没有走。
“尹小姐，你有事？”
“嗯。”
尹新月点点头，干脆利落地说：“阿灵姑娘，我知道你不是佛爷的妹妹。”
“你放心，我也不是他的情人。”
乞灵笑着回答。
“佛爷英俊潇洒，比那个真彭三鞭好不知多少倍，我承认我对他很有好感，但他如果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强迫他的。到了长沙，我会住到二爷府上。”
“嗯？”
乞灵觉得有点蒙，听这话里的意思，怎么像是尹新月已经被佛爷拒绝过了呢。“尹小姐，你？”
“好啦，你叫我新月就好。”
尹新月爽快道：“我呀就是有几句话忍不住想说而已。我希望你不要误会佛爷，也希望你不要因为我而不愿回长沙。”
“你放心，我回不回长沙跟你没关系。”
“那为什么？你该不会真的喜欢上贝勒爷了吧？虽然他也很不错，但跟佛爷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其实二爷更好，长得好，还专情。八爷也挺呆萌的……”
一提到美男，乞灵和尹新月就有共同话题了。她凑近尹新月，神秘兮兮地说：“我跟你说啊，长沙还有一个小帅哥你没见到呢，长得那叫一个水灵清秀……”
“是吗？那他会功夫么……”
俩人边聊便准备回包厢，却被一群人拦住了。为首的那人乞灵和尹新月都认识，正是被赶出新月饭店的彭三鞭。
“尹小姐，好久不见。”
他看了看尹新月，又看了看乞灵。“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正好，俩人都凑齐了，省的我一个个找。”
乞灵将尹新月护在身后，低声叮嘱：“找佛爷。”
说完，也不待人反应，她即刻冲了上去，一脚踹向彭三鞭，两手挥向周围几人。彭三鞭和他的手下没料到乞灵会出手反抗，一时大意，竟被乞灵打出了一个突破口。
“走！”
乞灵将尹新月推向安全地带，自己转身同追来的彭三鞭等人打斗起来。
倘若只有乞灵一人，她有八成把握能从彭三鞭眼皮底下逃走。但加上一个尹新月，她就没把握了。此刻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让尹新月毫发无伤地离开。至于自己的安危，她考虑到了，却选择了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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