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开学典礼（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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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遣队离开后，礼堂内好像一下子比原来空旷了不少。
一片寂静中，学生们看着门边那个金褐色头发的男生抓起突入礼堂的血牙犬的脖颈，拖着它走上舞台，似乎是要把它和其他魔兽尸体放到一起。
待他的身影在深红色的帷幕后消失，林衡身旁，有人松了口气。
“我们的计划是不是成功了？”那人紧张地问，“没想到一下子走掉了那么多人。”
林衡也有点不敢相信。
之前魔兽突袭礼堂的时候，ab两班上去关门的加起来也不过二十人。他原以为第一批的先遣队也只会有二十人左右。
“为什么不？”光球在他脑袋上晃悠，“之前我明明告诉过宿主了，仅有2%的概率，先遣队的人数会少于10，超过90%的概率，先遣队会有40人以上。在事件的大方向上，宿主可以相信我的预测结果。”
“光听你报数字和亲眼所见，感觉完全不一样啊。”
林衡再次观察起礼堂内的情景。
字母班的人一下子走了大半，剩下的聚集在背靠舞台的侧门门口。只有不到二十人，其中还有大半是女生。
数字班班这边，排好的两百人长队渐渐散开。双手受伤的老范和其他伤员就近找了位置坐下，岳小伍跟其他人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不少人往厕所去了，其他人到处走动着串门聊天。
舞台上空空荡荡，舞台下满眼望去都是黑色的校服。不知为何，林衡感觉同学们都比之前放开了不少。
“王哥，我们这就去拿武器吧？”有人问道。
“王哥？老王？”
王成望着异能者们聚集的角落，被喊了几下才回过神，有些犹豫：“要不还是再等等，等再走掉一批人……”
说这话时他放低了声音，但还是被走回来的顾俊文听到了。
“你在想什么呢王成，我已经和其他班的人沟通过了，再保密只会惹一身嫌。”
银白发的大少爷在林衡身旁站定，对着王成推了推眼镜。
“还是快点去把东西拿出来吧，万一等到先遣队离开礼堂，校方直接宣布演习结束，那你们就没机会了。”
听他这么说，王成身边的人立刻叫起来：
“啊，真的？演习马上就结束？”
“我还想要和老范一样，跟那血牙犬肉搏一下呢。这就完了？骗人的吧。”
演习当然不会立刻结束，每一批出去的人都有直面血牙犬的机会——系统是这么说的。
倒不是林衡相信系统说的什么‘剧情设定’，而是因为他觉得系统能监控苏有月的手机，那也一定有办法知道礼堂外发生了什么，校长老师他们正在商量什么。在这一点上，林衡相信系统给出的情报。
只是林衡能够确定的事，顾俊文和王成都无法确定。王成会犹豫，可能是在计较剩下二十个异能者和分批的问题。顾俊文提出演习可能直接结束，只是想催促王成尽快带人去把武器拿出来。
“王哥，我们快点去后台吧。我还没摸过长枪呢。”
“是啊老王，还等什么？”
王成看了看周围的同伴，终于还是答应下来。
“记得装得自然一点。”顾俊文又道，“否则要是传出去什么不好的话，我会直接告诉所有人是你故意隐瞒了武器的消息。在我深明大义的劝说之下，才勉强愿意拿出来。”
这种说法方式有些不留情面，但顾俊文这家伙总是表现出一副公子哥的拽样，跟人摆明立场划分界限还挺理所当然的。林衡反倒觉得他是想提醒王成的意思更多一些。
“能传出什么不好的话。”王成不以为意，“行，我知道了，一人做事一人当，出了事我来担。”
他招招手，带着自己的朋友们离开。
他们往观众席里绕了个大圈，往没有异能者聚集的舞台另一边走去。等他们爬上舞台，钻进帷幕后时，队伍比最开始壮大了不少，显然是一路上又拉了不少看热闹的人陪同。
林衡边看边在心里感叹：才半天功夫，王成就已经成了全年级皆知的大佬了。振臂一呼，就有那么多人愿意跟上，想想还挺帅的。
等他回过神，发现顾俊文正看着自己。
林衡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见他没什么要说的，顾俊文点点头，也走开了。
林衡周围暂时没了人，光球飘到他面前：
“接下来只要王成他们把半成品的长枪拿出来，让钢蹦注意到，任务就能顺利进行了。”
因为舟娅负责联络，她大概率会留到最后，跟最后一批人一起离开礼堂。那位传闻暗恋舟娅的钢蹦同学没有加入先遣队，应该也不会急着在下一批就离开。林衡现在还能看到那个染头发没染眉毛的钢镚同学，站在舟娅五步远的位置偷偷打量着她呢。
林衡觉得自己之前硬拖着顾班长和王大佬讨论新方案，有些违反路人人设了。索性现在时间不急，还是暂时按兵不动为好。
“系统，一会儿钢蹦同学注意到长枪的时候，喊我一下。”
“好的宿主。”
“不过，主角团三人都离开了，在礼堂内发生的事还会进入主线剧情里吗？”
“没关系，玩家扮演的主角苏有月得到了通讯权。到时插播礼堂这边的剧情时，玩家会以为这段剧情是他们听到的，能被他们控制的。”
“玩家以为？”
“宿主，不用在意细节。”
跟系统聊了会儿，一时无事，林衡决定去看看岳小伍在跟人聊什么。
岳小伍他们围在第一排座椅边，似乎在严肃地讨论问题。正中央有一人蹲在观众席的木椅前，把拉开的凳板当桌子，拿着纸笔记录着什么。
满是折痕的白纸上，弯曲的线条组成了一副简单的地图。地图正中央有一块很大的空房间，看上去像是礼堂，周围的房间走道上，有些地方打了几个叉，旁边做了简单的标记和备注。
“这是……礼堂内魔兽的分布图？根据先遣队传回来的消息画的？”林衡询问。
“是的。”岳小伍看上去有些兴奋，“先遣队找路的功夫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长，学校还沿路设了埋伏点，安排血牙犬阻扰他们……幸好我们没有全年级一起出去，不然掉个头都要花老半天。”
他还没说完，有人从舟娅所在的方向跑了过来。
“是死路，刚走的那条路又是死路！”他小声喊道，“他们又退回刚才的路口了！”
立刻有人应声：
“退回去了？那就只能往楼梯走了吧。”
“去楼梯能干嘛？难道出口设在二楼？”
“不是吧，难道我们要从二楼逃生吗？”
“谁说去楼梯就只能去二楼了，他们也可能去地下啊。地下有防空洞有停车场，肯定有路。”
“哦哦说得对！”
林衡越听越奇怪。
最早，各班级排队进入礼堂的时候，走的是正对门口广场的大阶梯。上到阶梯最高处，穿过打开的两扇正门，便能到达礼堂内观众席的最高处，也就是观众席的最后一排。明亮的大舞台和一排排座位——这就是他对礼堂的全部印象。
大家都是长竹学园的新生，理论上不应该知道靠近舞台的两扇侧门通向哪里，更别说什么楼梯了。
他又看向字母班所在的位置。舟娅正闭着眼睛，用异能和礼堂外的先遣队沟通。陈素鸢站在她身旁，不让任何人打扰。几个黑校服的男生安静地站在一边，每当舟娅说了句什么，就有人跑过来和众人汇报。
难道是苏有月把外面的地形都告诉舟娅，舟娅再转述给她的同学们。数字班的人过去听墙角，凭着苏有月的描述，凭空画出了一副地图？
林衡疑惑的时候，讨论声也没有停歇：
“但我们手里的消防地图只有1楼的，没有地下的啊。”
“哎呀，没有地图你不会自己画吗？”
“还有计时，计时，算算先遣队每次传来消息间隔多少时间，可以估算他们走了多远！”
“好主意！谁还有纸笔？”
“笨啊要纸笔干嘛，你不是有手机吗？”
“要一个人专门做记录，其他人分析。谁来负责记录？”
“我！我手机电量够！”
……
林衡问岳小伍：“什么消防地图？”
“就在厕所门背后，卫生检查表的上面。三班的老梁发现的。”岳小伍回答，“他们听到那个金发女生说先遣队在哪儿遇到了魔兽，立刻就想到用地图看看他们说的是什么地方，然后大家就讨论起来了。”
说完，岳小伍拍了拍旁边一个拿着手机的同学，给林衡看了眼他拍下来的消防地图。那确实是副正规地图，画出了整座礼堂一楼的布局，楼梯位置，和建议疏散路线。
按消防地图看，先遣队离开礼堂后进入的那条通道一边通往后台化妆室，一边通往礼堂后的展览区。再看蹲在凳板前的同学画的简笔路线图，他们先去了后台化妆室，发现都是死路，再原路返回走廊，去了另一边的展览区，绕了几个弯，最后找到楼梯。
不仅是路线，他们在哪些地方遇到了魔兽，哪些门是闭锁不通的，哪些门能进但是死路陷阱，都在手绘简笔图上标了出来。
“太厉害了！”林衡感叹，“这样一会儿我们出去的时候，心里就有底了。”
他忍不住追问更多细节，问着问着开始和周围人讨论学园还会有什么安排，也根据舟娅那边传回来的消息提了些意见，一时忘了自己的任务。
可能是花的时间有些久了，光球忽然跳到他眼前：“宿主，如果你需要主角组的行动路线，我可以立马放到你的手机里，加上3d地图和实时定位，我还能帮你标出学院安排的魔兽的位置。”
林衡一秒清醒：“额，谢了系统，暂时不用。”
他又和岳小伍等人说了几句，找了个借口告辞离开。
走远了几步，林衡还有些意犹未尽。他在脑海里重新回想了一遍先遣队的行动路线，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系统，苏有月他们一开始往没有楼梯的死路方向走，他们也不知道厕所门后的消防地图吗？出去的四十多个人，没人看到那张地图？”
“是啊。主角团往死路走，才能让玩家多几关打怪的关卡啊。”光球一如既往地不说人话。
林衡也不在意：“这样啊，看到地图的人不多……”
从时间上考虑，岳小伍说的‘三班的老梁’应该是在先遣队出发前看到了厕所门背后的消防地图，但他没有告诉先遣队的人。
他可能是忘了，可能是觉得没有必要说，也可能和王成一样故意不想帮异能者们。不论哪一种，林衡都能够理解。
但是在真实的战场上，地图和武器都是具有高价值的东西。更多时候，地图的战略意义甚至超过普通的武器。
林衡不是想去评判什么，他只是有个朦朦胧胧的念头：如果字母班和数字班没那么多隔阂，这场演习他们能表现地更好。
……
“我在想什么啊，不就是一场演习吗。”林衡摁了摁太阳穴，“明明我们这边才是更受打压的一方，隔阂又不是我们制造的。”
想到苏有月说的那些瞧不起普通人的逆天发言，他立马抛掉了感性的念头。
林衡看向舞台，打算看看王成他们东西搬得怎么样了，要不要过去做个帮忙搬运的背景板。
就这一眼，他吓了一跳。
舞台帷幕后头，几个男生架着一部足有十米长的老式竹梯，满脸兴奋地跑了出来。
“让一让！大家麻烦让一让！”
林衡：？你们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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