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开学典礼（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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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又聊了一会儿，或者说主要是两个女孩在聊，苏有月在旁听着。
舞台侧边，众班长们还在商量。有人来找舟娅过去说事，风笑笑跟着一起离开。苏有月又一个人留在原地，耐心等待。
没过多久，顾俊文又站到讲座台后，拿起话筒向全年级公告：
“各位同学，原定的突袭方案需要变动。我们将选出一支先遣队去调查外面的情况，其他人留在礼堂，等待他们的消息。
“外出探索的先遣队由一年级b班的云啸同学全权负责。先遣队和留守队之间的通讯由舟娅同学负责，留守大部队将在得到先遣队传来的消息后，再决定如何离开礼堂。”
三两句说完新计划的要点，顾俊文再开始详细解释起来。
按照他的说法，先遣队主要负责调查外面的情况，寻找安全区，和校方取得联络。由于需要尽可能灵活的行动，人数最好不要超过四十人。如果外面一切正常，先遣队又有余力，可以分出几人原路返回，带着留守礼堂的人一起离开。
他还举了几个过去发生过的实际案例。便是苏有月听了，也觉得这个方案非常合理。和顾俊文的侧重点不同，他是觉得将普通者和异能者，特别是将异能者中的强者与其他人分开来，能够更好更高效的处理事情。
这么好的办法，为什么一开始没有想到呢？
苏有月回忆：可能是解决血牙犬危机后，礼堂里的所有人都在顾俊文的抢先演讲下，知道这是学校的演习，没有了危机和恐慌感。
在那之后，虽然侧门的门板后头依旧传来锲而不舍的抓挠声，但都被同学们有意无意地忽略。
失去了明显的外敌，无法离开礼堂的烦躁和憋闷被放大，部分人开始喧哗吵闹，为谁能拿长枪谁能站在安全的地方斤斤计较。就连他自己都开小差去思考钥匙扣的问题……
想到这里，苏有月小小地反思了一下。明明有很多同学在焦头烂额呢，他好像有点太不认真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出去探索的先遣队和留守礼堂的队伍应该怎么分，又是一个新的问题。
周围的人也都小声议论：
“为什么突然分成两组，最能打的人先走了，一会儿我们走的时候要怎么办？”
“分成两组不好吗。让他们先出去把怪物全打了，我们再出去的时候不就安全了？“
“谁知道啊，这是演习吧。老师们不可能让我们什么都不做就成功出去的。”
“还是跟在最强大的人身边更安全，谁知道先遣队出去后还能不能再回来？没准会被老师扣下呢。”
“哎你们说，会不会先遣队到外面找到了老师们后，演习就结束了？”
“想得美。我看，起码得是ab班所有人都接触过魔兽了，才能算结束吧。”
“要真是那样，直接把普通班的人全部留在礼堂，就我们两个班的人出去面对魔兽，不就行了？”
“学校不说清楚，想这些也没用。我们怎么办，再等着选一支队伍出去？”
“这是演习啊，会不会有什么评价分？如果我们留在选择留在礼堂，那分数会不会低？”
“那我们也是为了保护在普通人才留在礼堂的，不能说我们毫无作用，评分不可能相差很大吧。”
“或许考核目标就是想看谁胆子大呢。”
“这不是胆量的问题，是能力的问题。我们又没有云啸那样强大的异能，也没有强大的精神力，除了留在礼堂还能怎么办？学校还能说我们什么？”
苏有月正心里揣摩着，忽然看到风笑云啸分开人群，沉稳冷静的黑发男生并着舒心活泼的褐发女生，一起向他走来。就像他们初见时那样。
两人在他面前站定。
“苏有月，可以请你负责先遣队和礼堂的通讯吗？”
云啸沉静的青碧色眸子望着他，口中说道。
“我没有办法一边关注整场局势战斗，一边和舟娅通话，风笑她不擅长分析情况和抓重点。需要第三个人把外界的情报传递给舟娅，告诉礼堂内的人。我想问问你能不能帮这个忙。”
“我可以吗，但是云啸同学，我和风同学都是a班的，你是b班的班长，是不是把通讯权交给你们班里的人比较好？”苏有月提醒。
“唉，管那么多人干嘛。”风笑笑鼓着嘴小声嘟哝，“要放在以前，我早就和大云一起冲出去了。”
大约从分队开始，她就一直是副无聊又不耐烦的状态。之前有舟娅陪着她聊天还好，现在可能是回到了亲近的人身边，心里有了底气，说话开始不过脑子了。
苏有月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风同学，听起来你经常和魔兽打交道啊。”
“啊，只是夸张啦，夸张。”风笑笑睁大眼睛，立刻改口。
“我就是很烦躁嘛，大云，你也不耐烦了对吧，否则你还会再跟那些人掰扯好久。小月你也是啊，刚才是谁说这种时候不用合作，直接听大云的就行了的。”
云啸对她无奈地勾了勾嘴角，又对苏有月道：“和a班b班无关，在我认识的人里，只有你最适合。
“昨天遇到那些墨人怪物后，你很快恢复镇定跟着风笑逃脱，之后还能有理有据地分析事情的原因。大多数人都没有你这样的素质，所以我才会找你。”
话都说到这地步了，苏有月觉得不好推辞。
厄运相关的问题他昨儿已经和这两人解释过一次，此刻要是再多嘴提出来，反而显得他不相信对方的能力。而且这是学校的演习，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云啸得到肯定的答复，向苏有月点了点头。
他走到顾俊文身旁接过话筒，对台上台下的人说道：
“我是b班的云啸，先遣队的负责人。现在已经过了下午四点，再过一个小时食堂就要开晚饭了，没有再分队组队的时间。我已经选了两个人和我一起离开礼堂，五分钟后直接出发。
“其他想要加入我们的人，可以直接跟上队伍，但请注意安危自保，我不能保证所有人的安全。”
简单说要完，云啸径直走到礼堂东侧门前。风笑笑立刻跟上。
苏有月和舟娅询问了些联络上的细节，拿上她给的宝石胸针，也走到两人旁边。
三人这么一站，意思很明显了。顾俊文又在喇叭里喊着让普通班学生离门口远点，字母班的学生们都骚动起来。
“喂等等，云啸！”一锅盖头发型的男生走上前，“带那个停滞异能的a班女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再带一个a班的！你可是b班的班长！”
云啸懒得说话，只看了眼手机时间。风笑笑单手叉腰地转过身，瞪着粉色的眼睛，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不爽的气息。
苏有月忙对锅盖头解释：“你误会了，云啸同学刚刚特意和我强调过，他带上我，也不一定能保护我的安危。你是想要加入先遣队吗？想要的话，站到我这边来吧。”
被问到要不要加入，锅盖头顿时有些退缩的意思。但没过几秒，他看了看周围的人，又摆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紧紧贴到了苏有月身后。
很快，又有几个人，或拿着长枪或赤手空拳，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云啸将耳朵贴到门上，半蹲着身子，仔细听门后魔兽的动静。不断有人上前来和他搭话，他都保持沉默，任由风笑笑和苏有月帮他解释。
直到一金褐色头发的男生走上前，云啸注意到了他，主动站起身，眼神认真了不少。
“你也要加入先遣队吗？”他问。
那个男生摇了摇头：“我留下。一会儿你开门后，如果有血牙犬冲进来，我会处理。”
云啸颔首：“那拜托你了。”
苏有月饶有兴趣地打量起此人。
他就是那个在演习开始时，帮忙阻挡血牙犬，具有身体强化类异能的b班同学。怪不得云啸对他的态度和常人不同。
风笑笑也好奇地打量来者：“大云，这是你新交的朋友？介绍介绍呗。”
“他叫牧晖。”云啸简单提了个名字，又指着身旁两人向对方介绍，“风笑笑，苏有月。”
三人互相点头致意。
牧晖的头发和眼瞳都是偏桔的金红，像是暖融融的阳光，比苏有月三人张扬得多，看上去应该是不缺朋友，不难相处的性格。但不知为何，此人在b班有些不好的名声，苏有月没有打听到他的消息。
风笑笑想拉着牧晖问些问题，对方主动说时间很紧不再打扰，离远了几步。
时间也确实快到了。
“最后再提醒一遍。”云啸转过身，看向门口聚集的人群。
“先遣队的目标是探索外部情况，将消息传递给礼堂内的人。途中一定会遇到魔兽，最好能除掉它们，为之后的人清理出合适的路线。想要和我们一起离开的人，请保护好自己。”
说完，云啸转身，伸手摸上紧闭的大门，不再管背后的吵嚷。
苏有月跟着深吸了一口气。
他看着风笑云啸两人一左一右，慢慢将大门拉开一道缝隙。顿时，几只混着臭味的红色犬爪从下边门缝里刺了进来。飞剑随着主人的心意，从上边窜出门缝，向外部绞杀。
待抓挠门板的声音停止，风笑笑高喊着阻滞，慢慢往外拉门，留出一道只容一人过的空隙。
她先从空隙里钻出去，云啸紧跟其后。
苏有月跟着侧身穿过门缝，不小心被门边的犬尸绊了一跤，向前扑去。
一阵腥风从他头顶掠过，门缝另一边的礼堂内，传来锅盖头的大叫。
几秒之后，又传来牧晖的声音：“无事，继续吧。”
苏有月单手撑地站起身，躲过几只兽爪，打量着周边的环境。
舞台侧门离观众席最远，侧门后的这条走廊并非观众通道，而是通往工作人员办公室，化妆室和展厅，平时几乎没有什么人。闻着脚下魔兽尸体的腥骚血味，看看走廊两端阴深幽暗的拐角，他有种深/入陌生洞穴的探险感。
他没觉得有多少危险。风笑云啸二人组的战斗力比想象的还要厉害，对云啸的利剑来说，有实体的低级血牙犬根本比不上昨天无实体的墨水怪物。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走廊里已经没有还站着的魔兽了。
锅盖头后面几人听到走廊里又安静了，谨慎地从门缝里钻出来。他们把武器举在胸前，差点捅到别人。查看了走廊里的情况，发觉比想象中轻松不少后，有人兴奋地往礼堂里喊话。
更多人从门里涌出来，原本只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开到了可以两人并行的大小。云啸在门这边喊着要注意另一头躲藏起来的魔兽，顾俊文在门那边喊着已经超过四十人了。
礼堂里的明亮光线照亮了走廊，苏有月四处打量，在靠墙摆放的巨幅褪色广告牌上，天花板的贴顶线后，幸运地找到了隐藏式监控探头。一点明红色的光在探头中心亮着，如果不是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他有种‘一切都在顺利进行’的放松：布置了如此隐蔽的监控，看来老师们确实都在暗中观察着。
“关门吗？”牧晖站在门口询问。
苏有月最后往礼堂内看了一眼。舟娅站在靠门的舞台边注视着他们，周围还有二十多个灰校服的同学。另一边观众席方向，一大片的黑校服同样看着他们。
他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那些普通班的人里，好像有人在冲着他们笑。
“关门吧。”云啸回应。
牧晖关上门，重新隔绝了两片空间。走廊里顿时昏暗下来，跟随而来的其他人原本正说着话，一下子变得安静如鸡。
错觉吧……苏有月心想。
他怎么觉得，普通班里好些人都很高兴的样子，像是在期待着什么一样。
他晃晃脑袋，收回心思。
边向风笑云啸二人走去，苏有月边拿出舟娅给的宝石胸针，像对讲机一样靠近嘴边：“喂喂，听得到吗？”
“听得到。”舟娅的回应从耳边传来。
因为看不到人，她的声音有些像是直接从脑袋里响起的，感觉有些奇怪。苏有月稍微适应了一下，向云啸点点头：“通讯正常。”
昏暗的走廊里，风笑笑不合时宜地伸了个懒腰，露出了她的招牌式明媚笑容：
“终于可以活动活动筋骨了。大云小月我们走，先遣小队，探险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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