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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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予情在极光里已经无病无灾地将养了大半年。
丰富的膳食和不间断的适量运动成功让她摆脱了颜值垫底的桂冠，事实上这令很多人感到意外，因为对比太强烈，也因为薄心的皮相确实不错，予情通过小妹妹薄意已经有所预料——白肤大眼，轮廓细致，却又有着相较于其他omega女性而言更加修长匀称的体型，搭配一脸没什么阴霾的笑容，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
最近艾思总嘀咕可以宰了，就等发情了。
是的，骨龄已满十八，为商品，外观也合格了的予情就差这临门一脚。
那位极光专属的眼镜医生每半个月就给她做一次腺体检查，防止她意外发情惹麻烦。
但检查结果总是很微妙，她的腺体发育已趋近成熟，但不管怎么调理用药，信息素依然若有若无，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予情完全不在意这个，她更纠结于一起上课的小伙伴越来越少了。
上个星期，马歇尔和瑟里曼都已正式出道，再也不能一起搓麻将什么简直让人寂寞得哭出声来。
但她依然在第一天的清晨营业结束后，蹲在马歇尔和瑟里曼的房门口，亲自确认了两人的精神状态。
瑟里曼扯着扣子都飞线了的衣襟昂头道：“没什么！我还蛮喜欢他的信息素！”
马歇尔却埋在予情的怀里按了一天的青筋。
予情拍着他的背，跟他讲了他最喜欢的彼得潘的故事。
他们都是在浊浪中颠簸的普通人，虽然没有彼得潘也未必能到达永无岛，但短暂地砍断双腿成为小美人鱼去适应风暴，也是能在童话里挣得一席之地的生存法。
不管如何，予情毫无疑问是适应最良好的那个omega。
她态度积极地参与了每一个课程，全无心理滞碍地学着各种讨好alpha的技巧，不管这些技巧有多么破廉耻无下限。
在新一批omega还未就位，课堂上学员越来越少的情况下，佩特里昂再怎么不愿意，也不得不跟她频繁交流。
而这让他经常有种自己被对方视/奸了的错觉。
……很新奇，对，很新奇但也很讨厌。
怎么会有这样的omega，就算是来自虫巢的暴力不合分子也不会比她更让人如鲠在喉了。
葛泰·杜纳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翻看予情的课程评价，微微上挑的眉头瞧不出是满意抑或相反。
“有趣的家伙。”
末了他松松领结，望着窗外如海面银星的霓虹微微笑道。
正跪在他腿间的男人表情平静地凑上前，张开淡色的唇缓缓含住了冰冷的拉链。
弗拉格星也是有新年一样的节日存在的，于玛法女神星再次出现在主城朱庇特的上空时，整个弗拉格都会休为期十天的长假。
但也是极光这样的俱乐部最为繁忙的时候。
因为该休假的不该休假的通通放出来了。
予情从来没觉得空气中alpha的信息素能这样浓烈过。
好闻的不好闻的全部杂糅在一起，透过通风口无孔不入地四处飘散。
这些复杂的气味仿佛也影响到了她非人的食欲，克吉奥第一次看到室友吃不下饭的样子。
“……你没事吧？需要叫贝尔曼医生来吗？”
予情摇头，在这种放肆的场合里alpha们的信息素会对omega充满攻击性，她第一次体会，从早起开始脖子后面的某处就一直在痉挛，很不舒服。
皮肤跟着阵阵发麻，连微弱的气流浮动都让她起鸡皮疙瘩。
申请了一天假期的克吉奥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抱歉，我在宿舍里是不是会妨碍你跟男友视讯？”
予情有点无奈，她现在动都不想动，更别说出去溜达。
她已经有了些预感。
克吉奥摇头，手上转着汤匙，面色意外地平静至极。
“刚刚雷杰姆已经发过讯息给我了，他有加训任务，还得断链一段时间。”
予情分神瞧了眼他的表情，这大半年来，她也算见证了室友的变化。
他渐渐变得，跟艾思很相似。
当初那个会流着眼泪哭求的omega仿佛已经放弃了什么东西般，慢慢适应了极光里的日子，当然，现在也不再需要注射舒缓剂了。
床底的封闭箱里还留存着最后一支。
予情觉得那位有着明朗声线的雷杰姆先生正是诱惑着小美人鱼上岸的王子，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会让小美人鱼迎来结局。
这根维系在两人之间的线，实在太脆弱了，或许克吉奥先生也已有所察觉。
但他仍旧爱着他的alpha，在他们屈指可数的几次视讯中，依然能看到他眼中翻涌着细碎的光。
予情没有试图说什么废话，只略带歉意地点了点吃不完的晚餐，“不好意思，我可能要麻烦你帮我收拾下，我……”
她迅速闭上嘴。
一股淡淡的腥气不知从哪里渗透进来。
它藏在浑浊的信息素中顽固地钻入皮肤，窜向不安分的后脖颈。
克吉奥先生却一无所觉，他无所谓地摆摆手，麻利地用食馀胶包裹好两人的食物残渣，按下开关。
予情来不及阻止，张开嘴也只发出了虚弱嘶哑的轻哼。
大门毫无保留地滑开，将那腥气的源头释放了进来。
——予情脑子里突然嗡了一下，脖颈后呼地燃成燎原野火。
一团遽烈的、冰冷又灼热的东西刹那间游走过全身，尔后如炸裂的烟花般争先恐后地挤出了毛孔。
她无力地往后仰倒，快速变幻的视线里室友惊讶的脸变得模糊又遥远，他似乎冲她喊了两句，耳朵里雾蒙蒙的听不清楚。
门外仿佛涌现了好些人的脸，虚幻地层叠在一起，嘈杂的气息如浪，将她彻底拍晕在了床边。
星空历432年的长假第一天，即将筹办权力宴会的极光俱乐部里发生了有史以来最为严重的信息素群体失控事件，如野兽般嘶吼的alpha精英们扭打在一起，幸亏极光高层控场及时，没有出现不可挽回的人员伤亡。
起源仅仅是一名omega初次发情，那特殊的信息素诱发了两个极优alpha之间最原始的欲望和这股欲望带来的暴力冲动——为了争夺那个最适合自己的配偶，这两位颇有地位的alpha差点打出了狗脑子，并且由于信息素暴走无差别攻击了其他alpha，最终演变成了无意义的群架。
损失不小的葛泰先生抱胸站在omega宿舍的合金门前。
他漫不经心地轻点下巴，好似欣赏艺术品般看着合金门上坑坑巴巴的洞。
这些洞集中在一片区域，一个叠着一个，感觉很快就能戳个对穿。
唔，看来还得加厚。
阿希敛眉静气地立在他斜后方。
或许应该纠正下传闻，被特定诱发的alpha其实不是两个，而是三个，只不过这第三位显然还保有了一丝微弱的理智，他没有参与群架浪费时间，而是直接找上了命定的配偶，如果他们再来晚一点，这位就要突破大门直闯到omega宿舍里去了。
葛泰·杜纳本人并不喜欢这样的意外，就跟被人捣了自己珍贵的保险箱一样。
“她呢？”
阿希微微躬身回道：“贝尔曼医生已经控制住了，现正住在隔离室里。”
葛泰颔首，转身离开：“让人来把门换了。”
“是，先生。”
殊不知自己差点被抢亲的予情无力地瘫在床上，忽冷忽热，皮肤红得像麻辣龙虾。
因为过度敏感无法忍受摩擦，她甚至不能穿衣服。
很好，酸爽。
予情蜷起脚趾郁闷地瞪着幔帐顶上的漩涡。
银色的机械臂夹着一管十分眼熟的，四根针头的注射器伸进幔帐，无情地扎在腋下。
疼得她一哆嗦，这个部位还不如屁股呢。
“初次发情不能使用抑制剂，”眼镜医生镇静的声音回荡在隔离室里，“但你的体感反应太过强烈，只能给你注射稀释过的舒缓剂和营养液，放心，不会有什么副用，只是暂时降低你的敏感度。”
“我……”干涩的嗓子让予情一阵咳嗽，她忍住痒意问道：“我睡了多久？”
“两天。”
“我的室友怎么样了。”
“你是说克吉奥先生吗？他很好。”
贝尔曼医生道，“你应该感谢他，如果不是他反应快，你或许并不能完好无损地躺在这里。”
为一直观测这名omega身体数据的医生，他几乎是立刻就判断出了导致她突然发情的缘由是什么。
比往常刺激许多的alpha信息素，以及当时她门外那名omega身上和alpha纠缠在一起的特殊气息。
对方也因即将发情而晕倒，被俱乐部的侍者们抬回了宿舍。
能够让alpha失去理智的信息素，偶尔对beta也具有同样的用。
那时在场的侍者里立刻便有人稀里糊涂地不知道想干什么了。
予情无语片刻，侧头闻了闻。
可能是昏迷中闻得久了，鼻子失灵，她现在还是不太明白自己是个啥味儿，居然能有这样的威力。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贝尔曼医生平静地解释道：“你的信息素对你来说，有好处也有坏处，发情期只针对特定的某些alpha，这让你比大多omega安全……”
不是，这话听着怎么不得劲呢，就像在说她这口锅不具有普遍适配性，令万人迷的魅力再次受到了打击。
“这少部分alpha一般而言，都是极优的对象，极优alpha与你一样，不容易被正常的omega吸引，他们在发情期更加稳定，因此多数身居要职。”
予情很快抓住了重点：“这也意味着……我其实不受普通alpha欢迎吧。”
贝尔曼医生充满同情地做出了肯定：“是的，普通alpha难以被你的信息素吸引，甚至于有些可能会觉得你清淡得像个beta，对一个女性omega来说，这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情。”
噫吁嚱，看来她发情前后压根没什么区别，真是个让人哭笑不得的结果。
“那……被我钓住的那几个alpha呢？”
予情不甘心地挣扎道。
“唔。”
眼镜医生沉默了会儿，慢吞吞开口：“这次……他们引起骚动，出了大丑，已经被议长勒令离开西格玛了……你明白的，他们不可能接受你的——你令这些天之骄子颜面尽失，宛如智障。”
予情保持着微笑的表情，闭上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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