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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真说起来，娜娜对教廷并没有多深的感情。
圣城这个地方虽然更有感情一些，但也只是多一些而已。
毕竟她有记忆以来的前半截都跟着苏晓默东奔西跑，待在飞船上的时间可能比待在地面上的时间还要多。待在地面上的时间也不是都在一个地方，而是分布在了不同星球和各式各样的空间站上。
所以对她来说，最最熟悉的，还是飞船上苏晓默的房间。她就从那里开始，一点点的接触这个世界，一点点学会了这个世界的事情。见识了许许多多截然不同的生态面貌和风土人情。
因此，尽管娜娜才是三岁的‘稚龄’，论星际航行的经验和去过的地方，都能傲视大多数的人了。如果这个时候还有护照的话，娜娜的护照可能会因为章盖满了而需要再换一本了。
所以要算起来，圣城这里其实是只是她第二个家。
不过第二个家也是家，铲屎官的工单位也是她的底盘。还容不得几个外人来咋呼。
你干脆说它能上五级文明的拍卖会不好么，干嘛非要一直拿教廷说事。
耳听着上面的几人三句不离教廷的拿教廷……甚至拿血衣主教们来衬托自己手中活性精华的宝贵，娜娜就很不高兴了。
清醒点，要是血衣主教们都指望着你手上那东西晋级，早就在战场上阵亡了好么。
真当15级是看画的啊——
到达15级，成为人们口中的冕下之后，整个人都会产生突破性的变化——如果说之前14级的漫长积累都是‘量变’的话，那这一次就是与量变截然不同的‘质变’。
从根本上产生了变化。
因此对正常人来说管用的东西，对他们就没什么用了。
六级活性结晶固然结晶，对他们来说也只是聊胜于无而已。
虽然那张毛绒绒的猫脸上看不出什么，但它半弯着搭在飞垫边上的厚实尾巴却是不耐烦的拍了又拍，拍了又拍。
这样动态的表现，可比脸上的表情要生动的多。
“娜娜，要不要我晚点去跟他们……谈谈？”
笑眯眯的年轻随员弯腰凑近娜娜耳边咬耳朵。
好久没搞事了——当了这么久的良民，他都快忘了怎么搞事了。难得有机会动手……真是想想都有点心痒难耐呢。
“……”
娜娜这一次把嫌弃的目光投向了尼亚拉。
你醒醒，事后搞事有什么用。
再说了，在圣城出了问题，最后担责任的也是圣城好么。
这一次，阿尔杰也站到了娜娜的一边——好歹他也是体术9级的人了，这点动静还听不到就真白瞎了他这么多年的辛苦。
——这个时候显然要正面刚，在对方最骄傲的事情上碾压他才能达到最佳效果好不好。
“我说娜娜，你对结晶有研究么？”
阿尔杰也学着尼亚拉的样子，弯腰凑到娜娜耳边。
你想干嘛？
毛绒绒的脸转向了自家晚辈。
“我们上去搞个事怎么样？”
他越说越兴奋，虽然他不认为娜娜会懂赌结晶这么深奥的技巧，但看她之前在市场上挑挑捡捡那么熟练的样子……说不定也有点心得呢？“我们去赌个更好的活性精华出来，这样不仅能啪啪啪的打了他们的脸，还能把他们的活性精华也赢回来，岂不是一本万利？”
想想，六级活性结晶诶——虽然不知道具体功效，但总之对人有益处。要是上拍卖也得百万、千万起拍了。难得有个机会能白拿，不拿简直对不起自己啊。
“……”说的很有道理，然而我对结晶并没有什么研究。
赌结晶也是一门学问。
还是很深奥的那种。
同活性物质是什么至今还是迷一样，结晶的成分对现阶段的文明们来说也是未知的。虽然仪器已经可以从星球上检测出结晶的位置，却无法检测其中是否包含活性精华，或者一遍的素材。
赌结晶的这门学问，也就因此产生了。
不仅要通过结晶外表表现出来的形态特点去判定，还要考虑到要原产地的生态环境等等可能会有影响的外界因素。
为一个连‘大家来找茬’都玩不好的喵星人，
晶体花纹、色泽、结晶形态之类的词就好像是另一个次元的东西。
所以说再挑个更高级的……你以为高级活性精华是大白菜么，有一个就有第二个……还一个比一个好。真那么容易的话，那些专门研究赌结晶这门学问的专家们大师们早都批量失业了，怎么可能还能有现在这么高的地位和待遇啊。
虽然她心里也很想这么干，但曾经跟着苏晓默混迹于各个市场的她也比谁都清楚，结晶的赌性到底有多大。
万分……不，十万分之一的几率，可能会出高级结晶。
这还不是说十万件中一定会有一个，而是说概率。
再说了，对方既然限定了‘购买范围是他们的货物’，那有没有搞什么猫腻就很难说了。
他能这么自信，就是证明了吧。
本身就充满赌性，不到打开的一刻永远不知道会是什么结局的事情还能这么肯定，不就代表他们已经知道结果了么。
因此想要在他的货里再挑出一个比这个更好的，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就好像大奖被抽走了的奖池。
所以就算有点气，有点想搞事，但没有趁手的家伙就是没得玩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比这更好的活性精华她不是没有，但不是从这里现开出来的，再好也没用啊。
台子上这场毫无悬念的赌局结束之后，四周的大屏幕纷纷变暗。娜娜也操纵着飞垫转了个方向，准备走人……走猫了。
与其继续留在这里看这个，还不如赶紧去买点手工艺品什么的纪念品呢。
***
因为有了这么个插曲。他们最后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家的时候，比预计的要晚了不少。工时间总是一身血色法衣的青年都已经换回轻便的家居服坐在客厅里看书等他们了。
不过有点奇怪的是……
“嗯？跟我一起来的随员们呢？”
虽然没跟着一起出去，但也不至于他回来都不等着他吧？
阿尔杰放下占满两手的战利品，四下观望了一下。偌大的客厅里，除了维特巴赫主教之外，真的再没有第二个人了。
“刚刚回来的时候陪他们切磋了一下。”
容貌俊秀的金发青年顺手合上手中的纸质书籍。“可能都还在房间里休息吧。”
他应该是手下留情了的。
不过当时他好像分神想了一下娜娜的事情来着，一不小心没控制好也不是没可能。
“……”
阿尔杰沉默了一下。
不知道是该羡慕他们有机会跟维特巴赫主教过手，还是怜悯他们可能这两天都得躺着。
不过他很快就没空去思考这个问题了——因为他亲爱的长辈，维特巴赫主教也好心的邀请他进行了一番切磋。
阿尔杰几乎没有犹豫的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虽然接下来他可能也要步前几人的后尘一起去躺着了，但……跟血衣主教切磋这件事，能跟冕下打上一场，这是多少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情啊。
哪怕只能站三秒，这波都能吹一辈子！
跟他反应正好相反的是尼亚拉。这位容貌讨喜，还带着些许稚气感的随员在听到维特巴赫主教想‘练练’的时候，就麻溜的放下东西打招呼开溜了。
开玩笑，他这小身板还不够他打一拳的呢，又不是一天不战斗就浑身不舒服的战斗狂们，他才不要挨打。
尼亚拉离开之后，两位同样有着一头耀眼金发的青年一前一后的走进了训练室。娜娜没有跟着进去，舒舒服服的在沙发背上趴下，等他们出来。
像这样的室内切磋，娜娜一般是不会跟进去的。因为两人或者几人切磋时带起的气劲总会波及到它。虽然不会受伤，但她这一身长毛却是会变得好像风暴过境一样凌乱。
——她拒绝变成这种非主流造型。
训练室的门很快就又打开了。
过于悬殊的实力差距下，阿尔杰就连一击都承受不住。在刻意让他打了个痛快之后，维特巴赫主教一击就把他放到了。
当时到没觉得有多疼，现在却感觉浑身的肌肉和骨头都在隐隐痛，也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顺利爬起来。
阿尔杰强撑着走回了房间，然后，这一晚都没有再出来。
而身为始俑者的维特巴赫主教，却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轻轻抱起娜娜，拍了拍它的后背。
“今天又去自由交易市场了么？跟之前有什么变化么？”
他口中的之前，自然是指苏晓默还在的时候。
没什么明显的变化吧，还是那样子。
就是这次货物的质量真的是太糟了，几乎挑不出一件像样的。、
还有就是没了那个看到什么都要叽叽喳喳给自己科普一大堆东西的声音了，还真有点不习惯。
“娜娜。”
环抱着娜娜柔软身躯的手臂又紧了紧。
“哼？”
娜娜从鼻腔中发出了一声轻哼。
“你想她了么？”
这个她虽然没头没尾的，但娜娜还是一下子就听明白了。
怎么可能不想呢。
就算她总是喜欢到处乱跑，一说起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就没完没了，还经常把话题带歪到不知道哪里……
但无论怎样，苏晓默都是将自己捡回来，并给了自己一个家的那个人。
“很想是么？”
金发的青年又自言自语了起来。
“我也……很想她啊。”
想的就连那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灵魂，都在隐隐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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