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瑶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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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巾天妃携两人往瑶池走，四周祥云缭绕，紫雾缤纷，又有各色彩光划过天空，那是诸天洞府的神仙或车架或法身发出的光芒，当真是万千气象。
瑶池宴会要等朝会散了才开，白琼等人在宫娥的引导下来到后面的一处退居等候，宫娥捧上香茗。
退居内仅有三人，白琼才简要地说了自己与长蘅仙君的事情。
葛巾天妃听完，想起那日从玄庆宫回去，东君戏言长蘅仙君红鸾星动，没想到竟然应验在白琼身上，不由得大为惊讶。
“真是恭喜。中天与东天临近，往后咱们可以经常说话了。”葛巾天妃拉着白琼笑道。
白琼点头，道：“只要天妃不嫌我粗鄙就行。”葛巾天妃是仪态万千的牡丹仙子，如明珠在侧，朗然照人。
葛巾天妃笑道：“你能来找我说话，我喜欢还来不及。”
话音未落，就听到门外有人笑声，说：“好呀，幸亏我来了！”
白琼抬头，就见门外进来一位红衣仙子，面若莲花，朱唇含笑，神采飞扬，带着两宫娥进来。
她接着笑道：“我一听说葛巾天妃来了，就撇下手中的事情，捉急忙慌地赶来，结果一来就听到自己的地位不保，我瞧瞧是什么人把我挤下去了。”
说着，她就与白琼见礼，眉眼里都是热情和好奇，白琼不知此人是谁，幸得瑞圣说了一句：“这是天帝与王母的长女元女元君”。
葛巾天妃一见来人，立马笑了，道：“当着玉京的面，少来说我的坏话。我还想让大家评理，当初我设个私宴好心邀她，人来了，没坐一会儿就把七八起人来找她。你不陪我，难道不许我找别的姐妹？”
元女和玉京见完礼，拉着她的手，赞道：“天妃果然与长蘅仙君是天作之合，连我看了也是心生喜欢。”
四人又坐下来，葛巾天妃问元女：“前头那么忙，你怎么过来了？”
元女夫妇跟着王母打理庶务，这瑶池宴会就是二人实际主持操办的，忙得一刻都不打闲。
元女端着一盏茶喝尽，笑道：“一连忙了几天，无论如何我得喘口气喝口茶，于是正好借着你这个缘由过来了。前边有王郎支应，不怕找不到人做事。”
王郎是元女的凡间丈夫，当年天帝在凡间历劫，功德圆满飞升成仙，连着鸡犬都升天了，更遑论女儿们。
元女真珠与丈夫伉俪情深，求了天帝把夫君带上天，领了差使，专管天下的酒馔。
葛巾天妃点头道：“王母幸亏有你这个女儿帮着，要不然真不知道如何了。”
元女笑道：“天庭离了谁都能转，更何况我这个小仙？不过是看不过母亲忙碌，帮忙略尽孝心罢了。葛巾，席上我给你放了百花酿。瑞圣的席上，放了新鲜果子，全是众仙家吃了都说好的点心。”
葛巾天妃和瑞圣二人连忙道谢：“让元女你费心了。”
“这值什么，不过咱们关系好而已。玉京，我还不知你爱吃什么忌口什么。”
白琼笑道：“并无忌口。我才来天庭，样样都觉得新奇，席上不拘有什么，我都喜欢吃。”
元女想了想，道：“瑞圣席上的果子给你也来一份，百花酿清香甘冽不醉人，你也尝尝。”
白琼听了，忙谢道：“让你费心。”
葛巾天妃想起一事，笑说：“请你帮个忙。玉京初次参加宫宴，不认人，长蘅仙君万事不过心，不如将我们两宫的席安在一处。”
元女闻言笑道：“我来之前就调好了。往日啊，我宴会办得再热闹，你也兴致缺缺，难得来一个与你说话的人，不安排你旁边，安排到哪里。改日，你得请我吃酒。”
葛巾天妃笑道：“这个自然，就怕你不来。”
元女笑了，道：“你就准备好酒菜，等我来就是了。”
原来王母嫌云珠公主游手好闲，又不爱修炼，刚才就吩咐让云珠和宝珠跟着长姐做事，学些眉眼高低。
说罢，元女起身告辞：“我要过去了，不然又有人来寻我。”一阵风似的来了，又一阵风似的走了。
白琼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对着葛巾天妃道：“元女与云珠公主不同。”
葛巾天妃称赞元女道：“天帝诸公主中，元女织女最是精明能干，才智也极高。”
“织女？”白琼奇道：“织女也是天帝的女儿吗？”她在凡间听闻织女是天帝外孙女。
瑞圣道：“她是天帝的外孙女，是二公主家的还是三公主家的，记不清了。不过我最佩服她。天帝亲女有七个，还有个侄女，论亲近、论辈分、论修为都数不着她，所以一上天，她去西天当了个织云霞的女仙……”
瑞圣佩服人的少，但织女绝对其中一个。
当年织女动了私心与凡人结为夫妻，众仙家都嘲笑织女有眼无珠，耐不住寂寞，放着天庭的天将仙官不要，非要一个穷得当裤子的放牛郎。
而且织女下凡之后，没日没夜地织布，吃的是粗糠，住的是茅屋，又与凡人生了两个孩子，日子苦得像黄连。
然而，等王母知晓，抓回织女，拆散了这对恩爱夫妻，没过几年，民间就兴起织女牛郎的传说，而织女凭借民间信仰，一跃成为掌管女工和爱情的神仙。
众仙家都说是织女因祸得福，但接触过织女的人心中却恍然大悟，之前织女失了心智的缘由。
织女是取得信仰后的天帝敕封，她原先被仙家称为天孙娘娘。
瑞圣讲完织女的故事，坚持道：“织女绝不是那等看见一个清俊男人就想起终身大事，其他一概不管不顾的女子。她不如元女能说会道，口齿伶俐，但心里极有成算。”
白琼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她就是那个看见清俊男人就想起终身大事的女子。
“这样的奇女子，我要见见。”白琼对织女极为好奇。
葛巾天妃道：“她必定来的。”
众人一边吃茶一边说话，不觉时间流逝，被宫娥来请才知道朝会散了，仙官们已经来到瑶池，就要入席。
葛巾天妃三人来到前面，各自找了夫兄。长蘅牵着白琼的手往里走，笑说：“是不是等得不耐烦了？”
白琼摇头道：“没有，朝会有要事吗？”长蘅摇头回道：“不过是些老生常谈。”
白琼进了瑶池殿，只见祥云缭绕，瑞气千条，游廊彩棚，廓檐殿内外挂满了琉璃宫灯，精巧华美，处处灯光争辉，照得烂灼璀璨。
池上架着几座白玉桥，池下的莲花朵朵开在田田荷叶中，又立着几只凫鹭，周围弥漫着清幽的花香。
过了莲花池，就有小仙童上来引长蘅白琼二人进入厅内。
院内并廊下设了几十席。二人进入大厅，白琼见大部分仙家已经入座，厅内大概摆了三十余席，分列左右。
上头摆着锦绣坐榻，榻后是一张透雕百花的金色屏风，榻前设着一席。下首的每一席边设了一小几，设香炉、箸瓶，香合等，焚着瑞脑香。
白琼和长蘅在左起第二席，第一席上已经坐了东君与葛巾天妃。
东君见了长蘅，笑道：“往年你都没来，今年总算来了。”
白琼听了，诧异看了眼长蘅，长蘅笑着扶白琼坐下，回道：“往年没来，今年便来了。”
白琼坐下，低头看见席上摆着肴馔酒水，并一个攒盒的点心，样样精致可爱。
她抬头看见对面着大红绣彩凤的夫人。那夫人风姿绰约，眼睛和嘴角似乎一直都在笑。
她见白琼看来，微微颔首，她身侧是一位赤发仙君，眉眼矜傲华贵，不同凡俗。
白琼忙以笑回礼，耳边响起长蘅的声音：“对面是朱明仙君和朱明天妃，右上第一席是西方素节仙君，北方玄英仙君没来。”
白琼微微颔首，低声道：“你往日也是不来的。”
长蘅给白琼斟茶，只笑不语。此宴之后，玉京便是他广而告之的天妃了。
外面遥遥传来丝竹之声，殿中诸人顿时安静下来，宫娥簇拥着威仪庄严的王母进来。王母在宝榻坐定，元女、织女、麻姑、云珠公主等女仙陪侍左右。
众人皆起，口呼：“拜见王母娘娘。”王母和颜悦色让众人坐下，说了几句场面话，就开了宴席。
嫦娥领着众仙女献舞，舞姿曼妙，乐声悠扬，白琼看得目不暇接，赞叹不已，连吃都忘记了。
歌舞已罢，众人伴着丝竹声饮酒闲话，觥筹交错。
忽然堂下一仙官突然起身对众仙道：“今日难得众神相聚，众仙女的歌舞虽绝妙异常，但往年宴会都常见。
我听闻凤鸟能鸣，麒麟能舞，现今厅上王母、四方帝君、十元帅等诸仙皆在，凤吉公主和孟阳殿下何不献歌舞剑，让我等开开眼界？”
厅内一时静下来，凤、麟、龟、龙四灵族现在虽落魄，但祖上辉煌过，自然不愿做歌舞娱人之事。
凤吉公主和齐雪阳坐得近，转头相视一眼，均有推辞之意，还未出口，就听到有人出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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