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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长安
要见识长安的商业贸易，那必须去东市西市这两个cbd呀。出了邸舍，三人沿着东西大街连走三坊才到了东市，累的够呛。看来只靠腿当交通工具是不行的，必须把买车提上日程！
此时刚刚过午，开市鼓最后一下敲击完，东市像是炸开了锅一般，店肆一一开张，店家门外招徕客人，场面十分热闹。
可能周围坊间都是达官显贵，因此东市商铺买卖的货品中奢侈品很全，文房四宝丶胭脂花粉丶绸缎衣帽等应有尽有。买是买不起的，萧懿看过一眼就罢，转头研究吃吃喝喝的店肆来。
东市的大型酒肆丶食肆比比皆是，小摊就少些。恰巧午间尚未进食，萧懿带着孙媪丶阿田选了一间稍小的食肆坐下。本朝胡凳已经风行起来了，虽大多还是矮凳，但只要不跪坐她就谢天谢地了。
萧懿瞧了瞧孙媪丶阿田，她两笔直站在两旁，丝毫没有落座的意思。以前在萧家，萧父萧母都是官宦人家出身，对於尊卑礼仪都是十分重视的。但是被盯着吃饭，她可不习惯。
“我已无爷娘，尔等於我胜似亲人，往后都同案而食也有伴。阿姆丶阿田，坐下吧。”
孙媪看自己养大的孩子无父无母又如何不疼惜，眼角湿润。阿田觑着孙媪，听孙媪应“喏”才敢一同坐下。
店里的吃食挺多的，荤的有羊肉丶驴肉丶豕肉丶鸡鸭鹅鱼肉和各类野生动物的肉，比如鹿肉丶熊肉。不对，这时候鸡鸭鹅等禽类不属於荤，价钱可比羊肉便宜多了。菜的制作方式多以蒸丶煮丶炙为主。
三人点了水盆羊肉丶蒜汁豕肉丶秋葵和汤饼，和益州截然不同的菜肴征服了阿田的味蕾：“女郎，长安真好，吃食真美味哩。”
孙媪也很赞同，就是对花费有点忧虑：“长安物贵，当节俭以备不时之需。”
萧懿点头，她同感长安物价高，三菜一主食花了两百钱多点儿，但是这也代表消费水平高丶商机多呀。
还得去西市转转，对比一下。但可不能再腿着去了，赁了一驴车，三人总算是能休息一下了。
西市相对东市更嘈杂些，来往胡人很多，沿街两侧许多小摊，各类物品一应俱全，但总体价格比东市要实惠一些。例如这里的汤饼丶馎饦丶胡饼丶羹大多十钱以内。
走走看看，三人赶在日落封市前离开回邸舍。萧懿恨不得现在执笔写个《泰康十五年长安两市调研报告》，然而关於置业一事还是得以智图之。
夜晚熄灯前，萧懿拿出平生的演技，故作哀戚忧虑状。
“阿姆，伯父会不会不喜儿？”
“怎会？女郎明眸玉立，伶俐知礼，谁能不爱？”
孙媪对自己养大的孩子滤镜真的很厚，萧懿僵了下，又道：“如伯母不容儿呢？”
“这”，孙媪迟疑了，“女郎多虑否？”
萧懿泫然欲哭：“如伯父伯母不喜儿，忍而不发，待儿及笄随意许配一郎子，又如何是好？”
孙媪和阿田也逐渐焦虑起来，想不出个所以然。
阿田屋内踱步往返数次，眼睛一亮：“女郎，我们先打听萧家众人如何行事，再去拜访，可否？”
“可。但所需日久，邸舍吃住资费颇大......”
孙媪提议道“如赁屋自住呢？”
萧懿似茅塞顿开，“阿姆和阿田所言极是，但赁屋终究不如买屋，再经营一行当，似阿耶阿娘在益州一般，钱银上就无忧了。如萧家不慈，儿也有个私产做依仗。”
孙媪丶阿田忙点头，越想越觉得妙。
看来还是自古套路得人心阿，稍稍引导就让三人达成一致。当然这也是因为两人以主家为尊，全心全意维护萧懿的利益。
阿田紧接着问：“女郎，我们经营什么店肆呢？”
“食肆！”
没错，萧懿早就打算做吃食生意了。她在现代的时候就是美食区博主，粉丝几十万，经常穿梭在全国各地品尝特色美食，还学着覆刻美食。上个月她为了掌握地道的烧鹅方法，还在顺德当学徒驻扎一个月呢。
她的创业目标是，做美食满足自己的胃，顺便赚点小钱。
“我的饕餮舌，阿耶都羡我呢。”说到萧父，气氛一沈，“歇息吧，明早寻牙人去。”
“喏”熄灯夜静。
第二日一早，简单用过馎饦后，三人通过邸舍管事介绍找到一牙郎。据说这位孙大郎可是长安城房地产的销冠，对坊内屋宅信息了如指掌，而且诚信可靠。
甫一见面，孙大郎大臂一开，甩起衣袖，双手高高举起做了个拱手礼。
“女郎有礼。听闻女郎想购置屋宅。”
果然是能做销冠的人，这工作态度就是一级热情。萧懿和孙大咨询各坊房价，心里大致有数。
“女郎对宅子可有什么要求？”
“离东市或西市近，最好临坊内十字街且近坊门，有稍大些的铺头，房屋至少五六间，另坊内人员不能杂乱，”萧懿想了想，再补充道“不高於五十万钱”。
五十万钱就是五百贯了，也就是手上全部财产的一小半了。她最高的预算是六十万钱，当然对外说的时候还是先保守点。
“某明白，”孙大点点头，表情稍微轻松了些，这个价位是有得挑得，“五十万钱非小数，可择长安居中或偏东偏北的民宅。现在有两处适宜宅子，某可带女郎前去探看。”
一点时间都没浪费，几人又是马不停蹄去看出售房子。
第一处是在安业坊，房子是前店后宅的格局，店铺面积挺大将近百平，还是挺整洁干净的。
“这处宅子原是租赁出去的，本经营成衣布匹丶胭脂香粉的，主家欲卖因此收回，租户已搬出。”孙大一边走一边介绍，“主家要价四十八万钱”。说罢领着三人从店铺后门进去了。
从后门可以看到第二进的院门，这两门间还有一小片空地。后院和前面的店铺，类似日字型结构。后院东边有三处厢房，坐南朝北主院也有三间屋，西边是更衣间，沿墙两侧倒座房两间。
院西北角有一角门，原来西墙外侧还建了马厩。萧懿感叹这房子只看规模和簇新层度，完全是梦中情屋阿。
但是安业坊是个小小区，本身住户就不多，而且还有好几处官宅直接占去了大半面积。成衣丶水粉都是挣富人的钱，所以能在这开下去，但是萧懿要做吃食店，人流少万一亏本怎么办？可惜了这么好的房子。
“孙郎君，这处不合适，去看下一间吧。”萧懿稍稍解释了下看不中的原因。一行人潦草对付了午饭，立即奔向了延康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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