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五行杀人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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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齐炎，活像个不听劝的呆头鹅。”
“唉，凌姑娘，谁说不是呢。”
“他就这么执着于回去准备考试？不怕命都没了啊？”凌忧摇了摇头，语气中也是颇为无奈，“算了算了，先带我去见见他，我有些话要问。问完之后，再决定是不是让他回龙门居去。”
“好嘞，凌姑娘，他就在后堂看书呢。”一个捕快指了指后堂的方向，凌忧掀开帘子，走了进去。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坐在一张小桌前，捧着一本书册看着，发现有人进来，只是抬眼一瞥，然后又自顾自地看起书来。
凌忧走到书生面前，轻轻敲了敲桌面，试图引起他的注意。齐炎这才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册，抬眼望向凌忧，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这位姑娘，你有何贵干？”齐炎的声音冷淡，似乎并不欢迎这位不速之客。
凌忧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地回答道：“齐公子，我听说你执意要回去参加考试，可你刚刚受到神秘人的攻击，那人还很可能是已经犯下三起凶案的亡命徒。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你如此执着？”
“姑娘，我是个读书人，读书考试，为了金榜题名，天经地义，这有什么好奇的？”齐炎连眼皮也不抬一下，尽管在与凌忧对谈，还是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
“我可以让他们送你回客栈去。”凌忧话锋一转，“但我要先向你打听一个人，他叫翟歆。”
齐炎迅速瞪了凌忧一眼，似乎有些警惕起来：“他在三年前，已经不幸去世了。虽然……但他的死是个意外，我没什么好说的。”
“哦？”凌忧注意到齐炎的情绪变化，马上追问道，“可我听说，他和你的关系不一般呐。我听说，他有哮喘症，每天都要服药，而且都是在你的陪同下。而且据厨娘说，翟歆死之前几日，他的身体都有些不适，难道这些你并没有察觉？”
“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齐炎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怒气，他站起身来，目光直视凌忧，“翟歆是我的好友，他的不幸离世我比任何人都要难过。你这样无端地猜疑，是对他的不敬，也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凌忧并未被齐炎的气势所压倒，她依旧保持着平静的语调：“齐公子，我并无冒犯之意，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弄清楚。翟歆的死，或许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你作为他的挚友，难道就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吗？”
齐炎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坐下，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翟歆的确身体不好，我每天陪他服药，也尽力照顾他。但是，他的死，我确实没有预料到。那日他突然发病，我……我没能救他。”
凌忧见齐炎的神情不似作伪，语气也缓和了一些：“齐公子，我理解你的感受。但有些事情，需要你的更多配合。翟歆的死，可能与最近的几起凶案有关。如果你真的想为翟歆讨回公道，希望你能告诉我更多关于他的事情。”
齐炎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你想知道什么？”
凌忧点了点头，她知道齐炎的态度已经软化，接下来就是需要他提供更多的信息，以便解开这背后的谜团：“根据我所掌握的信息，翟歆死前，曾有一个神秘的人半夜来找过他，这人虽然衣着平凡，但气度却不一般。我想知道，这人是谁，他找翟歆又是所为何事？”
齐炎沉默了一会儿，凌忧意识到气氛似乎有些紧张，稍稍往后走了两步，微微笑道：“齐公子，我问这些都是查案所需，除了六扇门中负责此案的公人外，不会向任何人透露。”
齐炎哼了一声，有些没好气地道：“告诉你也无妨，那人是上一届主考，王丞相的大管家，王彤。至于他为什么悄悄上门，不愿意让人知道，姑娘应该听过‘约定门生’吧。”
“略有耳闻。”凌忧回想起之前听到的关于翟歆的种种传闻，沉思道，“王丞相是上一届的主考，若是翟歆高中，那自然就是他的门生了。那王彤到来，就是和翟歆暗中约定，透露给他一些与考试有关的信息，好帮助他高中？”
“不仅如此，王丞相还愿意把他府上的千金许配给翟兄，等他高中状元之后，即刻完婚。”
“这可真是个诱人的条件。”凌忧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思索，“那么，王彤来找他，是否有什么特别的要求？”
“王彤并没有提出什么特别的要求，只是暗示翟兄，如果他能成为状元，不仅会成为王丞相最赏识的门生和女婿，今后成就更是不可限量。”齐炎回忆着当时的情景，缓缓说道，“但翟兄并不想因此而作弊，他坚持要凭自己的实力去考取功名。”
“他的才学名满天下，就算他与主考暗通款曲考上状元，想来大家也会认为是他凭实力考上的吧？”
齐炎瞪了一眼凌忧，似乎对她的话十分不满：“翟兄为人正直，他不愿做这种事，你难道听不明白？”
“咳咳，齐公子，是我失言了。”凌忧假装咳嗽了两声，想缓和尴尬的场面，“我是想问，这件事除了你知道之外，邱冰——他是否也知道。”
“那我又如何知道他知不知？”齐炎的语气越发不耐烦，“你要问的，我已经说完了，要是没别的事，就请回吧！姑娘既然是六扇门的人，就该去好好追查凶手，而不是在我这问陈年旧事！”
“齐公子，你别着急，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凌忧暗道这个齐炎还真是不好对付，但也只能将语气放得更加柔和，“听说翟歆身体不适那几天，金昊也病了，也要在后厨煎药，还有邱冰陪着他。你和翟公子一起的时候，是否也有碰到他们，是否……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呢？”
“能发生什么事？”齐炎冷笑了两声，“那两人鬼鬼祟祟，獐头鼠目，翟兄又怎么会主动搭理他们？”
鬼鬼祟祟，獐头鼠目……凌忧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形容金昊和邱冰。
“好，齐公子，我这就让他们送你回龙门居，只是他们在那边依旧会负责保护你的安全，这没问题吧？”
齐炎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凌忧走出后堂，招呼捕快们快把这个呆头鹅送回客栈去，自己正想去六扇门那边查问一下情况，只见一个高个儿的捕快赶到医馆来，叫道：“凌姑娘，总算找着你了。展捕头这边有些线索，让我赶紧来和你说说。”
来人正是高云，凌忧见他气喘吁吁地，忙从旁边拉出一把椅子，招呼道：“是高大哥啊，辛苦你了，坐下说吧，我给你倒杯水。”
“多谢姑娘。”高云接过水杯，牛饮了一口，“展捕头前日在宫里碰见了刑部主事，薛阳，薛大人，他正是上届高中的考生，福州府人士，因此就向他问了些与案子有关的情况。”
“那这位薛大人也是翟歆他们的同窗了，他说了什么？”
“展捕头问起几位死者和翟歆、齐炎、徐尘几人的关系，薛大人说，翟歆与金昊、邱冰都是上一届的大热门，尤其是翟歆被许多高官看中，甚至有传言他已经被主考收为了约定门生，这招到了不少人的嫉妒。”
“约定门生一事如此秘密，怎么会莫名其妙传开呢？”
“这……薛大人也只是听说，并未有具体的消息。翟歆，大家本以为金昊必会中榜，但他和邱冰在考最后一科之前双双病倒，还差点丢了命。”
“金昊，他不是开考前就说自己病了吗？”
“薛大人与金昊还算相熟，但并未提到他考前生病，那段时间见着他并无异常。但最后一科考前，他和邱冰都病倒了，据说是误食毒菇，后面又得了疫病，差点没救过来。”
“那齐炎呢，他有没有提到？”
“薛大人只说，此人性情古怪，行事乖张，只和翟歆来往，其他人对他都不了解。”
“哦，这个我方才已经领教过了。”
高云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关于林子真，薛大人对他夸赞不已，听闻他的死讯，十分痛惜。至于徐尘，薛大人说此人虽然表面上软弱，实际上心思机敏，傲骨铮铮。他与人来往不多，但他与金昊冲突不断，恐怕心中也积累了不少怨气。”
凌忧点了点头，杀金昊一案，徐尘确实最有动机，而且也有机会下手，但若将徐尘套入其他几个案子，线索又太过单薄。还有，金昊在考前既然并未生病，为何要装病去煎药？还有邱冰，他似乎在摸索出“金木水火土”的顺序之前，就已经知道自己要被杀了，究竟是什么让他那么恐惧又欲言又止？
高云见凌忧陷入沉思，忙补充道：“此外，展捕头之前就已经专门派人到福州府查几个涉案人的具体信息与关系，应该这几日就会有结果，姑娘不必太过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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