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西岗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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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崩地裂的情势下，那群村民只能灰溜溜扎推在安瑜等人的后面，这时候个个面露惊恐，特别是小草的母亲，杨红。
“早知道就不哄着她出来了，早知道就......”
她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整个人疯疯癫癫地重复着这句话，旁边的人嫌她神经，“够了，说的我心更慌了。”
“你慌什么？不是你们让我把她哄出来的？！”
杨红拔高音量大喊起来，为首的村长微微皱眉，冲光头男使眼色，后者凑到杨红身边，道：“哎呀行了！咱们命不好，算是栽到那群人身上了。”
说罢他看了看前面的安瑜等人，眼珠子转得贼快。
“呜呜呜......对，都怪他们，小草脸上胎记被他们消掉了之后，我那心里呀就不舒服，那胎记，分明是就是指定小草来镇压塔中怨气的，胎记一没，这下全乱套了。”杨红忍不住哭出来，于她而言，自己的孩子可谓是责任重大。
光头男连忙应和：“可不是！出生的时候还以为那胎记不祥，但小草竟能从塔里爬出来，说明不是一般人呐！”
“是呀是呀，没事去什么胎记，多管闲事。”
“就是，我们还得跟着遭殃。”
周围的村民一股脑抱怨起来，他们是真觉得自己言之有理。
前面的安瑜忍无可忍，冲过来说：“你们能不能清醒一点？不觉得这话前后矛盾吗？一会儿说小草出生不吉利，一会儿又说是祥瑞，孩子被折腾来折腾去，有什么错？”
“我们怎么前后矛盾了？你们没消去胎记之前，不还好好的？”
安瑜深吸一口气，凉飕飕道：“没去胎记之前，你们可是连门都不让出，裤子也不给穿啊，这算哪门子好好的？”
杨红刚想反驳，苏穗走到小草弟弟面前，温柔开口：“为什么不让姐姐出来见人呀？”
小孩子想不了那么多，“因为妈妈说小草是怪物，会把我克死，我才不想死。”
杨红赶紧捂住他的嘴，脸上挂着的泪珠已经干涸，那张比同龄人老了十岁的脸上出现裂痕，“行了！你们有完没完？”
安瑜咽不下这口气，正要继续为小草打抱不平，女巫被这边的声响所吸引，冷冽双眸出现一丝不耐烦，“吵死了。”
见为首的村长沉默不语，她闪到其面前，一把抓住那干瘦的脖颈：“老头，是你让扔进去的吧？”
村长憋红了脸，还是不说话，只是直直地看着她。
女巫忽然笑了，“你跟当年把我烧死的男人，简直一模一样。”
“你们这地方，还有个弃婴塔，我们那时候呀，大街上看见女的就要把你抓过去审判一遍，当然了都躲不过被夹在十字架上活活烧死，哈哈其实也不要紧，因为下面的人会一脚一脚把烧焦的骨头踩碎，最后都化成灰了，比你们省事。”
她以调侃的语气娓娓道来曾经的伤痛，让在场的人不寒而栗，不是害怕这话里的描述，而是怕她下一秒突然动手。
“够了。”天使挡在村长面前，张开翅膀保护身后的人。
女巫歪了歪头，“我说的不对吗？哦，我的猫呢？”
她看了看四周，把躲在安瑜脚后的言白抱过来，冲天使说：“可爱吧？最后也被烧死了。”
无论怎么样，天使绝不会违背自己所在的立场，他微微弯下腰，“我替他们，向你道歉。”
圣洁的光下，天使的六翼令所有人移不开视线，心灵仿佛被净化了一样，争吵、不满和偏见，在这一刻都消失了。
女巫活动了下手腕，“让你的主过来说这句话。”
“什么？”天使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这种事，没必要惊动主。
“怎么？”女巫似笑非笑，将怀中的言白轻轻放回地面上，“死去的女人才几千人，没必要是吧？”
“不，不是......”
女巫盯着他的翅膀，“那为什么不行？”
她一步一步缓缓靠近，然后突然瞬移到天使身后，狠狠抓住那洁白到刺眼的羽翼，喃喃自语：“啊，原来你们所谓的主，也是个男人！”
只听见砰的一声，天使被踹出去五十米远，六翼硬生生被折断成四翼，来不及吃痛，女巫蹲下身，低沉继续道：“临死前，我跪在地上没日没夜地祈祷万物的主能帮助我，我所在的监狱，每天都能听到祷告声，结果呢？”
说到这里，女巫的眼角留下一滴泪，可充血的眼睛里却是十足的恨意，“他们跟我说，主才不会管你们这些邪恶的女人。”
她的手覆在天使的胸口，六翼炽天使，如果把他的心脏挖出来，主肯定会很伤心吧？
此时，刚归于平静的地带又开始活跃起来，大地裂开，山峦摇晃。
“余震又来了！”安瑜下意识拉住苏穗，海佑自始至终都跟八爪鱼一样赖在海渊身上。
天使手撑地面，拼尽力气稳住愈加崩溃的局势，而后嘴角扯出一抹笑：“取走吧，如果能让你好受点，但请不要让无辜的人再遭到牵连。”
女巫满意地笑了，锋利的指甲眼看就要刺破皮肤，她的面部呈现出一种近似疯狂的神态，快了，快了......
“不要这样。”
耳边响起一道稚嫩的声音，女巫回头，是小草。
“反正都已经过去了嘛，我的也是，不要再想啦，以后我就是你的女儿，你的猫。”
小草边说边露出头顶毛茸茸的耳朵，主动挽着女巫的胳膊。
“可是......”
“没关系，他们都会死的，我们不是能一直活下去吗？”
小草一番话令女巫红了眼圈，这份永生，她宁愿不要。
“我想开开心心地活下去。”小草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杨红，不带一丝留恋。
女巫拉着她的手，似乎想通了什么，无比温柔道：“好，我们回去。”
两人越走远远，越走远远，直到齐聿扑通一声倒地，然后睁开眼看了看四周，“这怎么回事？”
言白第一个冲过去，但忘了自己还是猫，“喵喵喵！”
“哪里来的野猫？哎呦别舔，刺挠......”齐聿把顺手言白抱在怀里，这时安瑜等人也过来了。
“刚才实在是！一时半会说不明白。”安瑜一下子如释重负。
齐聿看向苏穗，“我刚才是不是被女巫附身了？”
“是的，还有印象？”苏穗问。
“嗯，她就在我的脑子里。”齐聿抚摸着言白的脑袋，“你怎么没变回去啊？”
“喵。”言白蹭蹭她的手，小夹子。
“对了，天使呢？”海渊扭头看了看，刚才还狼狈不堪的天使，现在没了影。
齐聿不放在心上，“谁知道呢，使命完成就回去了吧。”
不远处的村民们见情势已经好转，一窝蜂跑过来，跪在地上向他们表示感谢，如同对待尊贵的神。
特别是为首的村长，一个劲说着：“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齐聿只是点点头，接着目视四方，连续的地震已经使这片土地千疮百孔，光是恢复都得需要好长一段时间。
“起来吧，咱们得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安瑜见他们的额头都红了，先把村长拉起来，后面的人也就跟着起身，杨红眼泪汪汪地看着齐聿：“我女儿呢？我的小草......”
齐聿看着手里的那张牌，女巫的腿上，正卧着一只小小的黑猫，看起来懒洋洋的，睡得很舒服。
“你女儿在这里。”她指着那只猫说。
杨红不明白，“我的小草还能回来吗？”
齐聿叹了口气，“不能，她在另一个世界。”
“那也好，那也好，是我对不住她......”杨红掩面哭泣。
齐聿不想再掺和这些事，事已至此，下一步应该要转移村民，先去安全的地方。
她呼叫调查总局派人来接手，在得知村民大改变后，救援队纷纷表示没问题。
回去的路上，齐聿抚摸着滑溜的猫身，一时间犯了难。
刚才就注意到了，那张牌原本蹲坐在女巫脚边的黑猫不见了，想必是因为言白。
可这柔顺的毛发，软软的小肚子，和那微凉的小鼻子，她实在是爱不释手。
“要不你就一直当猫吧？”齐聿开玩笑道。
上一秒还在蹭她的言白停下动作，猝不及防咬了她一口，炸毛了。
齐聿不能再揣着明白当糊涂，动了动手指，眼前的小黑猫便化成人形，言白抱胸不满。
嗯，脚边的黑猫又回去了，齐聿收回卡牌，这才对上言白的眼睛。
“怎么了？”她问。
“在你眼里，我就是个玩物吗？”言白十分严肃。
齐聿立马撤回笑容，同样严肃道：“不是的。”
本以为言白会进一步追问，谁知对方顿时眉开眼笑，抱着她撒娇：“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你都不知道那时候我有多害怕，咬着你的裤腿硬生生被拖了一路，疼死了......”
“哪里疼？”齐聿开始上下检查他的身体。
言白扭捏着不让再往下，“肚子，肚子啊......”
齐聿的手停在他腰间，“给你揉揉？”
言白因为之前那次在飞行器上偷摸搞事弄得有阴影了，拉开齐聿的手：“别这样，万一有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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