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就与小大商议,请阿苹帮忙将院公藏着的书册盗出。小大比阿浑冷静得多,她觉得阿苹来路不明,不能只听她一面之词,该好好观察一段时间再做决定。
小大说话比阿浑管用,于是在阿苹来到的第一个夜晚,新的计划诞生了。
阿苹留在了慈幼院,藏身在小大几人的房中,每日吃几人节省下的口粮。她能像猫一样来去,压根不必担心偷闲的大人发现。
有一日阿苹换了一身新衣裳,水蓝色的,蛮漂亮。小大一眼认出是对门蒸糕小娘子新做的一件,这几天总穿着这衣裙在街上鹅般蹚来踱去。
这会儿小娘子发现丢了新衣裳,正在街边痛骂。她污言秽语很不堪听,但与"为富不仁"毫无关系,与"富"也不搭边。
阿苹俏生生笑:"她那人忒刻薄,造尽口业,合该偷她。"
小大心中很不是滋味,但阿浑劝她毕竟有求于人,等得见天日了,凑钱,凑钱也给蒸糕小娘子赔一身衣裳。
想来也是,衣服可以买第二件,命却买不来第二条。
阿苹这人天生开朗,哄人的话一套一套,小孩都喜欢她,情愿藏着她。只有小大对她兴致缺缺,讨厌她那身水蓝色衣裳。
日子离三月一越来越近,小大、小二、阿浑三个保管秘密的人不得不狠下决心。二对一,阿苹成了第四个知情人。
她面容错愕,渐渐摇晃,猛地背过身去,肩膀双臂乃至指尖颤抖不止。
当夜阿苹便潜入院公房间,一连数日,皆无所得,她急得大发雷霆,质问阿浑到底有没有那么一本册子。
阿浑被她揪着耳朵问到痴傻,小大气不过,一脚踹在阿苹腿肚子上,让她不乐意就别去,不必拿人撒火。
阿苹错开眼看她,脸被一端眉角扯歪,瞳仁缩的像锥,小大连退几步,如同见鬼,心都被吓到贴墙。
那张鬼面旋踵一变成了哭脸,她含着泪哽咽:"我真的着急,我心疼你们。"
阿浑与她相拥哭泣,小大只觉得一阵阵莫名发冷。
在这浑噩中,阿浑去了,小二没被挑中。像被圈养的牲畜,哪日主人家要开荤就挑只顺眼的宰杀,小大灰心了,想不到成人那天。
其实她是一个女孩,不必担忧自己被放到案板上,主人家只要男孩,可她性如水火、嫉恶如仇。阿苹跟着车去,夜半回来,说着要将阿浑救出来,于是筹谋多日,把万府踩了个明明白白。
三月初六,阿苹挥手告别。
她一去未归,再回来时飘在一张认尸告示上,她的脸实在普通,只有眼睛,像狐狸。
院公说麟城中如今多事,应紧锁院门,不惹是非,但他的不安写在脸上。他一定反复权衡,反复较量,终于在今夜点火烧毁自己多年的依仗。
小二自阿浑走后痛哭一场,不再掉泪,每日孜孜不倦紧盯院公。三儿和四儿觉得好玩,也跟在他屁股后边。
事发太快,似松针引火,眨眼窜上天。
小大只记得三儿踮脚摸到她枕头边,说院公在烧东西,她翻身下地,夺门而出,掠过影子与月光组成的无数黑白。小二扑在火盆上,院公险要将他的头扯断,小大连忙上去扣院公眼睛。
没人敢出声,三个人扭做一团乱麻,后边变成五个,三儿、四儿只知抱着院公双腿,连牙也用上。不知什么时候火盆倾覆,火星燃着床幔,火焰如雨飘落,落在打翻的灯油和残酒上。
经风一吹,门砰地砸上,火舌席卷飞扬。
小二吸了几口烟倒在地上,小大顾不上许多,拖着他往门口去,咳嗽不止的嘴里拼凑出三儿四儿快走。
他们仍抱着院公的双腿,恍若未闻。
火悄然爬上。
她想撕心裂肺地叫三儿和四儿,眼睛流了许多泪,无法睁开。
小大的眼睛好像被熏坏了,忘记了怎么哭,她很平静,望着院公。
黄好只会乱叫,反复痛斥她胡说。
他嚎叫着,仵作走到洪垣身侧禀报:"洪麟使,在一具尸体口中发现纸团,打开后共有三张。"
洪垣用竹镊夹起边缘被火燎黄的纸片,付之一哂:"黄耗子,其实你的字不错。"
他气断了一瞬,又嚎啕:"万奇珍!万奇珍!老子真是被你害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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