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净化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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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三手中的头颅，忽然冒出一阵强烈的红光，浑身无力的苗三骇然地瞪大双眼，以为两边同时夹击，这下要必死无疑了。
但那道红光却不是对准他来的，而是骤然往上冲出，将无头尸骨的这波攻击完全挡开，反而把他救了下来。
“老爹。”
恍惚之间，苗三听到了一句熟悉的呼唤，只是发音干涩，好像是从牙齿缝中硬挤出来的。
“阿渔……不，不，怎么，是阿漓……”
阿漓才喜欢喊老爹，还偶尔嘲笑老爹老了，捕鱼都没有以前灵活了。
苗三骤然发现，那头颅上原本空荡荡的眼眶，被他受伤所致的鲜血淋到之后，竟然幻化出了一对红色的眼睛。
“老爹，快躲开。”
那双眼睛厉光一闪，从苗三的手中挣脱而出，竟然对着再度攻击来的无头尸首直接冲了过去。
苗三根本来不及阻拦，眼见它们就要互相对撞上。
然而，许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无头尸首双手的凌厉攻势硬生生顿住了，接着转手一翻，将头颅一把接住。
它抖抖索索摸了一圈头颅，找到了正面，旋即不假思索地举起来，戴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不要……”
苗三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是撕心裂肺地大喊了一声。
只见一阵又一阵血气从尸首的下半身冲进头颅之间，那一对眼睛立即光芒流转，左眼是红色，右眼却是红黑色。
此时身体完全连接完毕，原本也有些血胀僵硬的尸身渐渐一点点凹了下去。
顷刻之后，和阿渔一般大小的小女孩身体又长高了十来寸，双手双脚却又恢复了正常人的样子，失去血肉的头颅也渐渐在绷带之下丰满起来，数道血光射出，绷带裂成了碎片。
一个全新的高个女孩站在了苗三面前，只是从头到脚浑身血迹斑斑，目色骇人。
“阿漓，怎么会是阿漓。”
看到失踪的大女儿用此等面貌出现在自己身前，苗三只剩下恐慌。
“老爹，别怕。时间不多了，先救人。”
苗三头皮一麻，立即赶过去看沐妍，她已经停止了吐血，却仍旧闭目躺在鲛人灵体的怀里，身体同时还在不安的颤动着。而被血光乱涌波及到的蜜蜂，如今趴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
“老爹，我等下会以体内相同的祭血引导它们出来，你跟着用纯净的灵丝缠绕在上面，一点点炼化。”
“好。”
虽然不知道女儿为何如此了解，但出于天然的信任，苗三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阿漓的血祭之体对沐妍混杂着灵气和邪血气的身体有种天然的排斥，她费了一番功夫，才从她的百会穴处诱出了第一缕血气。
等它们接连不断的朝气息更熟悉更稳定的身体涌来时，苗三便出手递出蓝色灵丝牢牢裹住，开始逐个炼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沐妍的身体渐渐平稳下来，呼吸不再紊乱，面色也从暗血红色变回正常的红润肤色。
苗三从最开始的不太熟练，愈加的得心应手，在和女儿的配合下，终于将引出来的最后一丝血气包裹进蓝色灵气丝团中，随着又一声闷响，血气化作缥缈的红烟，全然消失无踪。
“阿漓……爹爹……我……”
累极了的苗三此刻却是悲喜交加，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阿漓却露出了忧伤至极的神色，右边那只暗红色的眼睛也愈发的朝更深的黑红色发展。
“老爹，我想你了。”
简单的几个字让苗三的情绪再也无法压抑，泪水汹涌而出，他也丝毫不顾及这具新的阿漓身体到底有没有什么古怪，冲过去，一把将她抱住。
“阿漓，你……你长高了，是不是。”
涕泪横流之后，他只能哽咽着吐出这一句话。
“上个月你走的时候，还没有到我肩膀高，你怎么，怎么长得这么快。”
“老爹，你真的老啦，我早就超过你的肩膀了。”
“没有，没有，爹爹记得的，我伸开手，就能从你脑袋顶划过去。”
“老爹……”
新生的阿漓无语哽咽住了。
苗三用破烂的上衣擦了擦鼻涕眼泪。
“对不起，老爹，把你的新衣服弄坏了。”
“不怪你，怎么能说是你弄坏的。”
苗三刚反应过来，如果被血祭的人是阿漓，那阿渔呢，明明一开始的身形大小就是和阿渔一模一样的。
更何况……他又扫了一眼还在内堂入口处熟睡的阿获。
“阿漓，你妹妹阿渔呢，阿获说见到她下船了，她在哪里。刚才怎么……那个……很像她……你是，你怎么又会这样？”
苗三忍不住磕磕巴巴发出一连串疑问，不管见到阿漓是什么样的，他再震惊害怕内心深处都高兴。可欣喜固然欣喜，这下子，又把对阿渔的担心提到了嗓子眼。
“老爹，说来话长。我们去海边，边走边说。”
“哪个海边？”
“就是孙爷爷家那边。”
一刹那，老孙头的惨状又闪现在苗三眼前，“别去那里，那里……危险。”
“老爹，你不知道，不去的话，更危险。”
以前有时候，阿渔充大人打断苗三的话时，他偶尔也会有种女儿大了不听爹的话的惆怅感。可是此时看起来，阿渔显然比他更了解全局，于是他便不再反对，再看沐妍的状况，她已经完全没事了，只不过刚才在盘腿调息，此刻听到他们的对话，也慢慢睁开眼来。
“苗大哥，那我们走吧。”
“族长，你现在可以吗？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不用了，听阿渔姑娘的吧，正好我也有话要问她。”
苗三看到沐妍眉头深拧，很担心地先保证道：“族长，阿渔是我的女儿，她绝对不会做坏事的。”
沐妍摇摇头：“苗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知道吗，我是看到这个法术，才想起了好几年前，亲耳听到有人提起过这个设想，只是今天亲眼所见，才知道是多么的惨无人道。”
“对，族长，你说过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沐妍站起身来，眼中尽是鄙夷和痛恨之色：“还能有谁，就是巫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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